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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回憶中只記得高天孤月,他仰頭回望,黑暗的江面之上聳立著巨大的帆影。 這正是連/環/殺手“鬼船帆影”的由來,這個男人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性受害者,往后的其它受害者都統一為二十歲至三十歲的年輕女性,身高體重相貌沒有統一標準,似乎他只是遇到一個便順手抓走一個,那段時間鬧得濱海人心惶惶,年輕姑娘根本不敢獨自出行。 就這樣斷斷續續過去六年,他駕駛“鬼船”沿江行駛,流躥三個省市作案,警方始終未能抓到突破性的線索,這樁案子眼看就要變成懸案。 第六年,他突然停止作案,扔下“鬼船”返回濱海,就好像玩膩了舊游戲和舊玩具的小孩子,說拋棄就拋棄,半點也沒有不舍與留戀。 他才二十一歲,還非常年輕,再加上非常聰明,在濱海輕易就考上了一所大學,不多久,又認識了一位叫張媛媛的女孩兒。 …… …… 安如隨便掃過幾眼,后面就是關于江帆影和張媛媛的愛恨情仇了,前半截是清純的校園戀情,后半截到結局堪稱慘烈,整篇文章很努力地想要模仿紀實文學,可惜加入太多主觀臆測的戲劇性情節,反而減弱了可信度。 她把手機遞還給君徵,沉吟不語。 “怎么樣?”旁邊的徐楓語又急急地發問,“想起什么沒有?” 安如頓了頓,搖頭。 徐楓語非常失望,“一點也沒有嗎?” 君徵卻看出了安如的遮掩,他起身走到她旁邊,背過去擋住徐楓語的視線,目光與她相接,微露詢問。 安如也知道瞞不過他,君徵極其敏銳,他第一次遇到她發病就能猜出她得了什么病,后來更是無師自通地學會用琴聲安撫她,他的觀察力和對他人情緒的洞察力都遠超一般人。 她回了他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動作幅度極小地又搖了搖頭。 君徵卻不肯放棄,目光下行,盯住她的嘴唇。 安如怔了一怔,臉頰發熱,幸好下一秒就反應過來。 “想起一點小事,”她無聲地說,“等下告訴你。” 她只是猜測君徵會讀唇語,說完以后留意他的眼睛,見他目光中透露的情緒變成了釋然。 果然會唇語,她心底嘆了口氣,他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又是以何種心態決心不再隱藏,主動在她面前暴露出來? 兩人短暫交流片刻,室內又安靜下來,安如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覺時間逝去,猛地醒過神,窗外的天色黃昏。 她抬起頭,看到徐楓語趴在桌上打瞌睡,君徵回到了對面,以他最常見的姿態不知坐了多久,脊背微向后仰,雙手環在胸前,目光卻一瞬不瞬地凝視她。 防衛的姿勢,安如又想,她以前怎么沒發覺他是個奇怪的人,一邊抵御整個世界,一邊還有余暇來關心她? “你……”她開口,可僅說了一個字,便被徐楓語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徐楓語霍然睜眼、坐直、接電話,系列動作訓練有素、一氣呵成。 安如先生出既視感,隨即醒悟過來,在這位并不熟悉的女警察身上,她恍惚間重合了另一位警察的影子。 陶仲凱,陶大哥,姐夫。 徐楓語接聽了兩秒鐘,揚聲道:“是老張的電話,陶隊有消息了!” 第44章 最后的致意 離開派出所前,君徵單獨去了趟衛生間,三人在街口等車,安如借著黃昏的霞光望向他的臉,那些微妙的由于過分完美而暴露的破綻已經被彌補得天衣無縫。 他們上了一輛警車,徐楓語坐在前面副駕駛座,安如和君徵坐在后排,他實在太高,坐著肩膀也比她高出一大截,她側過頭就能順勢靠在他肩上。 車子啟動,車胎壓得路面轆轆作響,安如趁機在君徵耳邊說悄悄話:“那篇帖子全是胡說八道,一點也不可信。” 君徵嘴唇不動地問:“哪里不可信?” 安如躊躇片刻,眼角瞄向前座的兩人,確定他們沒有分神留意后方,這才把嗓音壓得更低,幾乎只剩氣音:“第一條就錯了,江帆影根本不是什么天閹。” 君徵一怔,迅速理解了她的言外之意,就像有一股尖銳的如有實質的戾氣從下到上戳穿了他的喉口,華麗的聲音沙啞難辨:“你和他……” 安如無聲嘆息,倒沒有臉紅,她先前沒有當著徐楓語的面說就是因為這個,要羞窘早就羞窘過了,不知道為什么,她相信君徵會相信他。 這話有點拗口,卻是她此時此刻的真實心意。 “不是,”她否認了,“我不記得我和他發生過什么,但我不認為有,他是委托人,過去的我……應該不會做這種事。” 君徵明白她的意思,她雖然沒有記憶,但依她對過去的自己的了解,不管江帆影再有魅力,只要兩人存在律師和委托人的身份,她就絕不會越雷池一步。 他想,應該相信她嗎?不是眼前這個安如,而是那個他從來未曾相識過的安律師,哪怕江帆影給她寄來了“情書”,哪怕種種證據表明她和他的關系并不簡單,可只要她說,他就想相信她。 是的,他相信她。 她們畢竟是同一個人,擁有同一個相通的靈魂,君徵目光深深地凝視她,沉默地點了點頭。 他不出意料地回應讓安如吁出口氣,繼續道:“我想起來過去的一些片段,記得我和江帆影曾經走得很近,沒有rou/體關系,卻是心靈上的互通。是我給他推薦了這本書,想要通過這本書測試他的心理狀態,結論很不樂觀。” 君徵在她看貼時讀完了整本,知道這是本什么樣的書,簡單地說,故事講述了一個愚蠢的男孩兒被一個虛榮的女孩兒玩弄于股掌之間,最終為她送命,到死還覺得這是自己一生中至高無上的榮耀。 因此他也很能理解當初的安如為什么向江帆影推薦這本書——跳出那些都市傳說和嘩眾取寵的熱帖的暗示,按照現實,法律證明了江帆影無辜,他和所謂“鬼船帆影”的連環殺手并無干系,那么,跳出來指證他的張媛媛立場就變得曖昧,她到底存的什么心? 君徵側眸觀察安如,她先前被陶仲凱的失蹤打擊得方寸大亂,本該是恨死了江帆影,沒想到這么快就平靜下來,還能堅持江帆影無辜,客觀地評價對方……安如,在她自己都沒發覺的時候,越來越展露她的真實本性。 她現在神色鎮定地坐在他身旁,深黑色的眼瞳里沉著望不見底的思緒,那些影響她的外物似乎都未能真正撼動她的靈魂,她智慧,威嚴,強大。 君徵心臟突突地跳躍,口干舌燥,一時竟說不清他喜不喜歡安如身上的變化。如果說過去的安如激起他的保護欲,現在的安如卻帶給他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