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
樣的病情,河水的源頭正是王妃的家鄉。”胡彥懸起來的一顆心死死的堵著了嗓子眼,噎的他喉嚨發緊。☆、他的心全都涼了順著劉家堡一路向上游走,好幾個大鎮子都是如此相同的狀況,丁甬留下幾個學生分別在這里觀察病情,帶著最后幾個學生跟著元征到了水流的源頭。乾州本是涼邊一帶要塞,把守著關南一帶大片中原山河。玉吉縣實屬偏僻,已是江南邊陲,胡家塘更是邊陲中的邊陲。清水河不寬不窄,細水長流,造福了一方百姓。元征連續幾日眉宇不展,勢要查明此次“天災”到底是何人所為,又意欲為何。二十幾人零零落落,最后只剩兩名親兵和丁甬師徒三人,元征抱著胡彥在胡府宅門前下了馬,往日府門前還會有兩個小廝看門,今天連根人影都沒有。胡彥不顧元征在他身后拉扯,推開大門跑進去,大大的院子更是一個人沒有,他止不住的抖著身子,“老爹!管家!”院子里靜悄悄的,連平時游戲在側院花園里的幾個婢女都沒了,偌大的宅子寂靜無聲,仿佛一片看上去裝修豪華的亂葬崗。系著粗布腰帶的小青年家丁先聽到聲音,看到胡彥連忙從偏院跑過來,看著臉上均蓋著白帕子掩住口鼻的胡彥一行人。“大少爺,您怎么回來了?”小家丁手足無措地看著面前身形逼戾的元征。胡彥心急如焚,雙手抓著小家丁的肩膀搖晃道:“我老爹呢?管家呢?他們得病了嗎?”“額,少爺少爺,您別激動,”小家丁被胡彥晃的腦暈,“老爺就在東廂房呢,管家,管家他病了。”胡彥心里五味雜陳,老管家待他視如己出,一輩子服侍在他們家,胡彥在胡家不管做什么,老管家都會站在他的身后,就算他和胡尚鬧性子,老管家也要幫著他,這樣一個好人怎么就……因著這病沒得方子治,鎮上的人對得了病的人傳的越來越邪乎,只要碰一下他們都會著上這害人的異疾,連他們碰過的東西都不能靠近挨一挨。半截身子已入土的老管家此時奄奄一息地躺在胡家放雜物的小木屋里,身上的瘡口爛開流膿,身上熱的厲害,平常來送飯的下人在門口外放下碗便遠遠的走開,誰都怕從他身上染了病,誰都怕死。胡彥如鯁在喉,鼻涕眼淚留了一臉,推開木屋的門,看著昏暗的小屋子里,床腳掛滿蜘蛛網的床上躺著一個佝僂的軀體。老管家渾身發熱發疼,難后的厲害,痛苦的□□著,胡彥的雙眼通紅,話憋在嗓子眼怎么也說不出聲,良久,喊道:“…管家。”那正在和病魔糾纏的老人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卻連頭也抬不起來,只是劇烈的咳嗽著,聲音不止,像是要把身子骨里最后一口人氣吐出來。元征用懷抱桎梏著胡彥的身子,朝身后的丁甬問道:“先檢查身子。”丁甬拎著藥箱走到床邊,老管家還在咳嗽,喉嚨里呼嚕呼嚕的,像是要說話,卻不能夠說出來。他看著老管家臉上、脖頸、手上,那已經不能稱之為皮膚,血糊淋漓地掛著已經綻成rou泥一樣的瘡口。丁甬比他還年輕一些,縱使作為行醫者飽覽生死,看見這樣的悲慘也忍不住留下濁淚。他不是胡彥,用袖子擦了淚便掏出銀針來,想要試著先幫床上的老者逼出些毒來,可是扒開那破舊的衣裳……老管家的胸膛上早已是模糊一片,像挨過鞭刑一般,展開的皮rou黏連成片,恐怕再等兩日,他們就只需要給他收尸了,這片胸膛,也早已應該被蠅蟲叮食。銀針根本無從下手,丁甬再一次流下淚水,醫者父母心,可按著老管家這副模樣,就算華佗在世,也于事無補了。收了銀針回藥箱,丁甬頹敗地看著元征,心想還是寫張方子,為老人家多續上幾日命數。胡彥看著丁甬什么也沒干便收了東西,哭著鬧著掙脫元征的桎梏,“管家!管家……”元征依舊箍著胡彥,“碰上果真染病?”丁甬搖頭,“但,老先生確實碰不得了,”他看著已經崩潰的胡彥,“王妃,您現在碰他,只會給老先生徒增痛苦,還是盡快…唉……”當著管家的面,丁甬接下去的話說不出口。元征看著在他懷抱里一直往前掙的胡彥,輕聲道:“聽到沒有,你現在碰管家,只會讓他更痛。”胡彥慌忙的看著元征,一張看好的臉現在哭的像只滾了土的花貓,“我不碰他,我不碰,你放開我,我……”他心里亂的很,不知道接下去該做什么,只是一味的想要讓管家看到他。元征慢慢放開了他,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胳膊,謹防萬一胡彥碰到老管家,這樣,對誰都沒有益處。胡彥任由元征拉著他,狹小的木屋光線昏暗,門口離小床不過三兩步的距離,胡彥邁的無比沉重,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顆顆砸在地上,他踱步到床前。半合著眼的老管家看見了他,嘴里終于說清楚一句話,“少爺,少爺回來啦?”胡彥連忙制止了他,“你別說了,別…別說了…”他來的時候還擔心著他老爹的安全,現在便又開始痛恨他了,為什么把伺候了他一輩子的老管家關在這種地方?“我會…元征…元征會治好你的病的…你放心……唔”胡彥說這話自己心里都沒底,他看著剛剛丁甬掀開又沒有合全的衣裳,那里比他能看到的瘡口還嚴重,胡彥第一次感受到了生離死別的痛。老管家朝他努力的笑了笑,便又劇烈的咳嗽起來,胡彥和元征站在一旁靜靜地待他咳完這一陣。好不容易等他咳完了,胡彥看著老管家慢慢的合上了眼,伸手就要去搖他,心猛的一緊,元征快他一步,握著了胡彥的手,自己伸出兩指探在老管家的人中上,沉聲安慰道:“只是睡過去了。”摟著元征出了木屋,一行人往后院東廂房走,胡尚已經知道了他們回來的消息,兩個婢女扶著他出來迎接。胡彥看著他老爹還是一副春光滿面的面容,攥緊了自己的手掌,元征停住腳步,轉過身擋住胡彥的視線,從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條干凈的白帕子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和鼻涕。擦干凈胡彥的臉,胡尚也已經走到他們身前,胡彥氣的后背冒煙,“你為什么把管家丟在那種地方!”話說出來都是帶著淚的。胡尚面不帶愧色,“彥兒,管家他染了瘟疫,不把他隔離起來,是要再死人的,”胡尚臉上的肥rou依舊不少,兩邊眼窩略帶青腫,“你難道要咱們胡家上上下下,連著你meimei都死絕了不成?”“……你”胡彥剛要反駁他,便被元征伸手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