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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似乎還不放心,直到最后穆遠再三向他們保證,才陸續解散離開。文商堅持要親自載穆遠回去,穆遠也沒拒絕,上車以后,文商沒有馬上發動引擎,他坐在駕駛座上,轉過身子,正對著穆遠,直直地望著他,與他平視。“干嘛你這是……”文商沒有回答,他傾前身子,認真地檢查著穆遠身上的傷口,臉上的淤傷,嘴角處的破損,手背的擦傷,手臂的劃傷,還有身上的其他地方……腫的腫,淤的淤。文商指著穆遠左臂包扎的繃帶,問他:“這是怎么回事?”“挨了一刀?!?/br>風輕云淡的描述,就跟家常便飯一樣,文商聽得一陣心疼,臉上的表情都皺得舒不開了。“你經常遇到這種事情嗎?”“還好?!蹦逻h聳了一下肩,“出來混的,就預了會這樣的,這種事情避免不了的。”話語剛完,一只溫熱的手從旁邊伸了過來,將他牢牢地牽住,另一只手來到他的臉頰邊,輕柔地觸碰撫摸。文商幾度欲言又止,他想過很多話,比如說“以后你要多加小心注意”;比如說“你還是別混社團了,太危險”;比如說“你以后盡量別一個人在外頭”,等等。然而那些都是廢的,說了也是沒用,到最后,他只道了一句話,唯一的一句:“你沒事,真的太好了。”話音很輕,落在穆遠的耳朵里很重,猶如嘹亮的洪鐘,在他的腦海久久地縈繞回蕩。心酸與感動摻雜在一塊,他都忘了多少年沒有人用這種真情流露的口吻予以溫柔的關切。穆遠將臉貼在那只寬大溫暖的手掌上,像小動物一樣,輕輕地蹭了蹭。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這么保持著現在這種曖昧的姿勢。不知過了多久,穆遠帶著一股沙啞的聲音,對文商說起了正事:“剛才我在雷堂看到了常云宣,另外還去見了一個人?!?/br>“誰?”“白威”穆遠告訴文商,“他原來就是我三叔?!?/br>“你三叔是仁合的創建人?”穆遠點頭,“我當時看見他的時候也感到很意外,一直猶豫了很久,不知該不該喊他?!?/br>“你們說了些什么?”“我向他詢問了關于二叔當年遇害的事情?!?/br>“那他怎么講?”穆遠搖搖頭,撇了撇嘴巴,“他讓我回尼敦的舊宅找一樣東西,說我找到以后,帶著那樣過去找他,到時他會跟我詳細說明?!?/br>停頓了一下,穆遠又開口:“我打算明天就過去一趟尼敦,你陪我一起好不好?“好。”文商不假思索地答應他。聽見他回答得那么干脆,穆遠不由得彎起了眼眸,連帶嘴角的弧度一塊上揚,他打心底里笑起來的模樣很好看,文商的眼睛都是發直的,他按耐不住自己,雙手捧住那張帶著瘀傷的臉蛋,湊到那雙紅潤的嘴唇上,親了一下。覺得不夠,又接連親了好幾下。穆遠沒有拒絕,安靜地合上雙眼,感受著他嘴唇的溫度,還有舌頭的濕度,頭一次細細地品味,才發現原來男人的吻,也可以如此軟軟綿綿。第47章第二天一早,穆遠和文商開車回到尼敦的那處舊宅,穆遠按照白威說的,在穆華峰的臥室里頭找到床下正中央的那塊瓷磚地板。他蹲下`身子,輕輕用手背敲擊了兩下,是空心的,穆遠拿出事先準備的鋼尺,深入縫隙里,慢慢將那塊地磚撬開,里面放著一個密封的文件袋。穆遠將文件袋取了出來,放到桌面上,然后和身邊的文商對望了一眼。文商朝他點一下頭,“打開來看看吧。”穆遠小心翼翼地撕開貼在文件袋上的封條,從里面拿出一把上套的64式手槍,穆遠的注意力不在槍支本身,而是槍套上的警徽標志,同一時間,文商也留意到了這一點。穆遠隨即將文件袋的東西統統倒了出來,有警章,還有穆華峰的警察身份證件,以及當年他從警校畢業的證書。穆遠將那些證件反復查看了很多遍,上面的照片,以及名字,確實是穆華峰無誤。那一刻,兩人大概猜到了什么,可又不敢全盤肯定。“華叔他是什么時候加入盛易社的?”文商問道。穆遠搖搖頭,“具體我也不清楚,從我有記憶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是社團的成員了?!?/br>“那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他當初加入社團的緣由?”“我沒問過他,以前小的時候,我以為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后來長大了,也沒那個好奇心去問?!?/br>穆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望著桌面那堆東西,呆愣了許久,那些真的是他二叔留下來的?二叔在他心中形象,一直是個行走于江湖,義薄云天的鐵血硬漢,如今得知原來二叔居然還有另一個自己從不知曉的身份,穆遠的思緒一時混亂不堪。而知道這當中所有來龍去脈的,便是他的三叔,穆遠帶上從二叔床下找到的東西,在文商得陪同下,一起前往雷堂。還是在上次的那幢復式建筑樓碰面,當白威看見穆遠不是一個人過來的時候,他的臉色微微下沉。“他必須離開。”白威直指著文商,對穆遠道:“不能有第三者留在這里?!?/br>“可是三叔,你之前沒跟我說過。”“那我現在說了,他必須走?!卑淄Z氣相當決絕。“三叔?!蹦逻h給白威解釋道,“文商他也看過二叔文件夾里的東西,他留下來也沒關系?!?/br>白威的表情突然一僵,立即掏出藏在衣服里的手槍,用漆黑的槍孔指著文商,“那他就得死?!?/br>幾乎是同一時間,穆遠沖了上去,擋在文商跟前,“三叔,你是認真的嗎?”“我看上去是開玩笑嗎?”穆遠的喉結動了動,咽下一口垂沫,斬釘截鐵地對白威說:“那你朝我開槍,放他走?!?/br>文商站在穆遠身后,想說什么,最后還是保持沉默,他知道不能貿然給穆遠添加額外的麻煩。穆遠直著腰板,像一棵筆挺的松柏,他和白威對視許久,眼中的意志始終堅定不移,他鐵了心是要將身后的人護到底。啪——地一聲,白威重重把槍擱在桌子上。穆遠繃緊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下來,他轉過身去,向文商投去一個欣悅的笑容,若不是白威就在跟前,文商真會忍不住撲過去把這家伙捉到自己懷里,將他吻了又吻。他喜歡看穆遠努力保護自己的模樣,可又不希望穆遠為了自己而受傷,唉,真是越陷越深了。穆遠拉開椅子,坐到白威身邊,笑著向他解釋:“三叔你放心,文商跟二叔是認識的,而且還是二叔的徒弟,我跟你保證,他絕對不會透露半點秘密,你要是不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