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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殿下……?”凌普小心翼翼地問道,太子沒說話,他自然也不能直接打聽。太子拿著信站了許久,一動不動,凌普只覺得自己跟著站久了,骨頭也仿佛一動就會發出聲音。“你拿著這個東西,去找九門提督。”那人忽然從袖中掏出一樣物事,遞給凌普。“讓他調兵,戒嚴京城,沒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太子盯著凌普的眼神十分凌厲,凌普突然覺得,他從小看到大的儲君,其實與皇上,還是有很多地方相似的。“記住,馬上去,不能出任何差錯!”“嗻。”凌普應了一聲,轉身便走。胤礽將雙手攏回袖中,望著凌普匆匆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的手心滿滿全是汗。他的腦海中不由又浮現起剛才信上的那幾個字。遇刺,命危,速決。四阿哥府。“我一個婦道人家,什么也不懂,這次我們爺被軟禁,也什么都做不了。”那拉氏嘆了口氣。“這陣子實在是辛苦八弟了。”眼前這個少年,面容褪去了當年初見時的青澀,漸漸蛻變得愈發溫雅淡定。“四嫂見外了,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的,只是這次,怕是有些棘手。”胤禩原本不想跟那拉氏多說,只因她也做不了什么,但是那拉氏親自將他請進府,又這么殷殷地望著自己,實在瞞不下去。那拉氏黯然道:“現在只盼著十四弟能早日清醒過來,這樣爺也能討個清白。”“福晉,福晉!”蘇培盛從門外疾步進來,自從胤禛開府,他已從貼身侍從升至管家。“啊,八爺,給八爺請安!”蘇培盛這才注意到坐在那拉氏旁邊的胤禩。沒等他們出聲,蘇培盛已經接著道:“九門提督下令京城戒嚴,任何人不得輕易出城!”九門提督,實際上叫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三營統領,說白了,就是掌管京城內城九座城門的總統領,關系到京城治安的等等瑣事,沒有他不能管的,這個位置看起來不顯眼,但實在重要之極,舉凡涉及皇權爭斗這種大事,各方勢力第一個要拉攏的,就是這個九門提督。現任九門提督叫齊布琛,平日是跟太子一派走得較近的,那么今天京城戒嚴,是跟太子有關了?那拉氏沒有胤禩想得那么多,但隱隱也察覺不妥,無奈現在府里沒了主心骨,她只好朝胤禩望去。胤禩暗自皺眉。到底是什么情況?這是一個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京城戒嚴,平頭百姓至多只敢私底下抱怨一陣,但是對于達官貴人,卻是擺在眼前的疑問。九門提督這么做,必然要經過太子首肯,而皇上親征,太子監國,京城的一切,原本就是他說了算,這也無可厚非。只不過一切都透著一股不對勁。一些官階小的人去問,齊布琛尚可閉門謝客,但是阿哥王爺們去問,齊布琛就不可能不回答。捉拿欽命要犯。這是他的回答。再往下了問,就說與前明反賊有關。這個答案很是冠冕堂皇,所有質疑的人一下子都沒聲了,就算有人敢提出反對,那么不小心將反賊放了出去,責任誰擔?胤禩想到的卻不是這一層。太子做這些事情,本也不關他的事,但是四阿哥胤禛卻在他那里。無論太子做了什么,以他所知的記憶,康熙絕不可能一去不返。那么當康熙回來的時候,看見京城的異動,看見四阿哥與太子殿下在一起,他會怎么想?別人也許不清楚,他卻再了解不過,這位皇阿瑪,也許英明強勢,卻也有著所有帝王都有的通病——多疑。漢武帝僅僅因為多疑,就逼死自己的兒子與皇后,結縭數十年的感情,還比不過別人一句讒言。康熙,自然也不遑多讓。到時候,只怕受到懷疑的,就是胤禛了吧。盡管他被軟禁的原因,有待商榷,但是當意圖謀反的帽子扣下來時,初衷是什么已經不重要了。胤禩微微嘆了口氣,抬頭看向天際。天氣并不晴朗,甚至還有些陰霾,烏云聚集在京城上空,緩緩盤繞著,如同此時此刻的局勢,晦暗不清。之前他已經做了那么多,不去救,別人也不能苛責他。但是如果一貫低調的胤禛,早早便被他們的皇阿瑪疑上,那么往后,他還能去爭奪那個位置嗎,還會有二十五年后的雍正皇帝嗎?如此一來,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也有希望了?這個念頭畢竟只在腦海中盤旋了片刻便消弭無蹤,他這輩子,不是去爭那把椅子的。爭到手了,又有什么意思?像他四哥那樣,日日防著政敵,打壓兄弟,每日批閱奏折到深夜?胤禩苦笑,他發現自己的腳步,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向永和宮邁去。也許,他不過是想找個理由,承認那個人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其實已經很重要。第52章失落德妃并不承認自己偏心。又或許,是有一點點,但是自古父母偏疼小兒子,是理所當然的,胤禛如今已經十七有余,早就應該獨當一面,而不是像胤禎那樣承歡膝下撒嬌耍賴,然而他不僅沒有當哥哥的榜樣,反而還將同母弟弟推下水。這令德妃心里頭,難受得如同有一把火在燃燒。是對胤禎的憐惜,是對胤禛的憤怒,還有其他一些痛苦,擔心的情緒。卻沒有半分,是對大兒子的內疚。在德妃看來,從胤禛被佟佳氏抱走的那天起,他就不再是自己的兒子。除了那點微弱的血緣關系,胤禛看著自己的目光,對自己的疏遠有禮,甚至是說話的語氣,都與在佟佳氏面前,截然不同。她忘不了當年眼睜睜看著那女人抱著自己的親生骨rou,笑逐顏開的模樣,忘不了那種撕心裂肺卻無能為力的痛苦。她對自己說,總有一天,她也可以撫養自己的兒子。所以德妃覺得,只有胤禎,才是自己真真正正的孩子。他會撒著嬌叫額娘,他會牽著自己的袖子耍賴,他會……這些,都是胤禛不曾對他做過的。那么,她縱然偏心些,又有什么不對呢?“額娘……”胤禎的眼睛還沒掙開,嘴里已經嘟囔著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