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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鏡派有這兩株草藥,卻一直找不到機會求藥。這次古鏡派出事,北雁峰峰主便親自來求了君衍之,讓他趁機幫著要這兩株草藥。君衍之做了個順?biāo)饲椋豢趹?yīng)允。于是,北雁峰大方地派出四個筑基弟子護送,一同前往。文荊和游似一起半夜看聞人慕的丑事,也不過是七天前的事,感覺上卻已經(jīng)過了很久。他心中有些淡淡的感慨,真是滄海桑田、恍如隔世。一個人的成熟,果然是要歷練出來的。從這個意義上說,君衍之的功勞之大,難以估量。君衍之還是那一身青衫,氣質(zhì)仍舊像往常般清雅,卻隱隱有種疏離之感。人都說他可遠(yuǎn)觀而不可褻玩,無人敢親近放肆,真是貼切得很。若是以前,文荊一定會崇拜仰慕得一塌糊涂,如今卻心中一陣一陣抽痛著,連頭都不想抬了。君衍之咽了咽口水,心情也莫名不好起來。賀靈、君衍之、文荊都像悶頭葫蘆似的不肯說話,柳千陌撩了撩一身白衣,肩負(fù)起了一路上與北雁峰弟子客套寒暄的重任。北雁峰的大弟子名叫高曉,是個性情很幽默的男子。幾個人氣氛古怪,他也沒有多問,輕輕松松便聊起了北雁峰的趣事,逗得弟子們圍在他的身邊,一陣一陣地發(fā)笑。八個人御風(fēng)行了一天,來到一座不算太熱鬧的城鎮(zhèn),便商議著投宿一晚。柳千陌站在客棧門口,店小二點頭哈腰地迎上來:“客官們住店?”“房間怎么算?”高曉不慌不忙地將柳千陌攔住,笑道:“師父吩咐了,這次出門讓我們好好伺候著,你是要我們回去被打么?”他說著將幾塊靈石扔出來:“把你們最好的房間都打掃干凈,快!”店小二有點發(fā)懵,一看收到的是靈石,激動得連話也說不連貫,結(jié)結(jié)巴巴道:“咱們店小,上房只有五間,其他的房間只怕都入不了各位仙人的眼。不過我們的床大得很,不如兩人一間?”文荊就怕聽到“兩人一間房”這種話,恐懼得毛發(fā)直豎,偷眼望了君衍之一眼。君衍之臉色微沉,卻沒敢說話。柳千陌沉吟道:“兩人一間倒也正好。我與賀靈一間,衍之與……”文荊剛要急著插話,卻聽游似不緊不慢地笑著說:“君師兄應(yīng)養(yǎng)精蓄銳,不如單獨睡一間,荊師弟跟我睡吧。”文荊全身的雞皮疙瘩迸了出來。他和游似一向有些莫名其妙的默契,但絕不至于逾越界限。而且游似幾次三番盯著美貌的女弟子看,百分之百是個直男,肯定對文荊沒有特別的意思。但君衍之這幾日情緒不穩(wěn)定,未必會這么想得開。他等不及君衍之開口,直著嗓子叫道:“君師兄的確應(yīng)當(dāng)養(yǎng)足精神,還是單獨睡一間好了。我今天勞累了一天,也需要單獨睡一間!”眾人像是掉了下巴似的望著他,一片沉默。柳千陌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胡說八道,你排行第幾?就算衍之單獨睡一間,多余的一間也應(yīng)當(dāng)讓給高師兄睡。既然游似不嫌棄,你與他睡一晚吧。”“師兄,我這……”高曉看文荊的臉色又青又白,難看得像鬼一樣,連忙說:“不妨事,此行本來就是要照顧你們的。荊師弟今天趕路辛苦,不如單獨睡一間吧。”柳千陌皺了皺眉,心道這笨小子也太不懂事了。他向店小二吩咐道:“這里有馬圈么?讓他在馬圈睡一晚算了。”這話本是氣話,文荊卻沒聽出來。他心思一轉(zhuǎn),心道睡馬圈倒也比別處清閑,于是他笑著道:“好,多謝大師兄。”眾人頓時哄堂大笑,柳千陌氣惱地望著他:“恨不得睡馬圈,今晚就去睡吧!”高曉扶著額頭笑道:“我還以為我才是最好笑的,原來荊師弟更勝一籌,失敬失敬。”“這小子實在不懂規(guī)矩,都是我教導(dǎo)無方……”高曉笑著打圓場:“柳師弟也太客氣了,不過就是分房間,算不得什么大事。”店小二連忙笑著打趣說:“這位仙人既然連馬圈都能睡得,不如我們送一間下等房,仙人湊合一晚吧,雖然簡陋了些,味道卻比馬圈好。”賀靈的嘴角微微上翹,淡淡一瞥,卻見君衍之輕垂著頭,默不作聲。“……跟師弟吵架還沒和好?”君衍之一笑,以兩人才能聽見的傳聲回道:“沒什么,我先去休息了。”他向眾人打了一聲招呼,也沒有看文荊,默默地隨著店小二走了。先一步離去的背影有些蕭索落寞,文荊說不清楚為什么,卻有些不安。柳千陌笑著說:“既然如此,我們都去休息吧,各位請。”高曉笑道:“以前從未與貴峰打過交道,這次出門真是盡興。各位請。”君衍之的身影在長廊的盡頭消失,文荊摸了摸腦袋,不知怎么心情有些不好。游似笑道:“真的不想跟我同房?”“滾!”文荊沒有回房休息,反而在客棧院子里練了一會兒劍,一直瞅著君衍之房間的窗戶。各房各間的燈火漸漸滅了,冬夜里冷颼颼的,天空沒有月亮,伸手不見五指。君衍之房間的燈火卻一直亮著。怎么還不睡覺呢?文荊不知不覺地收了劍,鬼使神差地向君衍之的房間行去。長廊一片沉寂,遠(yuǎn)遠(yuǎn)的望到門縫里透出來細(xì)碎的光線。文荊隱藏了全身的靈氣,輕手輕腳地在君衍之的門前站定,撓了撓腦袋卻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不禁苦笑。君衍之就算一晚上不睡覺,也與他無關(guān)……吧。文荊掉了頭,打算回自己的房間睡覺。突然間,房間里一陣桌椅摔倒的聲音,隔著房門能聽到君衍之清晰的喘息,忽然又停下來。這又是怎么了?文荊略微遲疑,從門縫透出的光線里望進(jìn)去。房間里的燈火不很亮,卻也看得很清楚,兩張椅子倒在地上,桌前擺了一個大木盆,熱氣升騰,水霧陣陣,似乎是要用來沐浴。君衍之站在木盆邊,慢慢地將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露出勻稱修長的身軀。肌膚在昏黃燈火的襯托下,顯得比往常更加光滑,特別是那緊致的腰線……文荊咬了咬嘴唇,移開目光。根本沒有事吧……這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什么人?”賀靈低沉冷酷的聲音響在三丈開外,瞬時間,身后掠過一道冷風(fēng),一只鐵鉗似的手臂抓在文荊的肩膀之上。“二、二師兄,是我!”文荊嚇得一絲血色也無,慘白得像是剛從地府里出來。半夜三更地站在君衍之的門口,又不是順路回房,他不知道怎么解釋這種鬼鬼祟祟的行為。“二師兄怎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