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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不了他的存在。「你想不通就睡覺,反正你待在我身邊,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想。」喬寶兒趴在主子身上,乍然,一條被褥由頂上覆蓋,眼前登時一片黑。感受到掌心在背上來回輕撫,也不知過了多久,緊繃的身子逐漸放松,輕覆下疲憊的眼睫,腦海不斷想著主子說的話:如何待他......漸感茫然,難道,主子真的不是帶他回來欺負......不是嗎......好不容易挨到主子已經睡熟,喬寶兒才敢挪移身子,躡手躡腳地溜下床。深怕驚動主子,他壓低身子摸來一雙鞋,拎出房外才套上。小身影沒入冷颼颼的夜里,摸黑至廚房。點亮一盞燈,他立刻翻找被丟棄的藥渣。千萬別被人拿去喂豬了,他很需要......不,是小狗子很需要。須臾,小臉上充滿雀躍,藥渣還在垃圾桶里,他仔細地拾起一一洗凈。煮過的藥渣應該還有藥性,喬寶兒對于這一點深信不疑。捻熄燈火,他躲在爐灶旁燒柴生火,避免他人發現自己的行蹤。約莫一個時辰后,喬寶兒渾然無覺身后有一道頎長的身影,似鬼魅般地伴隨。夜里,寒風呼嘯,冷意襲身。孟焰的心頭冒火,燒得渾身發熱。喬寶兒探入地窖,心里好害怕地窖內的惡犬又兇又惡地亂吠,手提著燈籠,眼看兩頭猛犬在鐵欄內來回踱步,充滿威脅性。沿著墻面邊緣慢慢挨近小狗子,忽聞兩聲咆哮。他嚇得雙肩一顫,差點把碗里的藥汁給灑了出來,「噓噓──別叫、別叫......」赫然,腳踝一緊,「啊!」他渾身倏地一僵,潛意識以為是狗咬他。小狗子彷佛見到救星一般,「小寶兒,你來放我出去是不是?」差點嚇得尿濕了褲子,喬寶兒臉色發青地回身,「你別這樣嚇我。」「誰要嚇你,快放我出去!」喬寶兒立刻擱下燈籠,把湯碗遞到他眼前,「我拿藥給你喝。」「什么藥?」小狗子愕然。「傷藥。」他憐憫小狗子被打得慘,現在的他看起來比自己還瘦。「原來你不是來放我出去?」喬寶兒搖搖頭,指著他腳上的鐵鏈,無奈地說:「我沒有鑰匙,打不開鎖。」「你真笨!就不會去找來!」他又氣又急,瞪著他的蠢樣,好想打掉他手中的碗。「你一定是居心不良才拿藥過來!是不是!」「你別胡說。」喬寶兒把藥擱下,嘔氣地悶道:「你不喝就算了,別冤枉我。這個藥是主子買給我喝的。」「你也受傷?」小狗子訝然。「嗯。」小狗子一臉狐疑地打量他,不禁猜想他該不會又被主子打?眼看他悶不吭聲,走到角落拿起便盆,一副緊張兮兮地沿著墻面走到轉角,轉身就消失于眼底。詫然驚覺──他沒提燈籠!他明明膽小又怕黑。腦海頓時想起第一次帶著小寶兒來喂狗的情形,小狗子漸漸垂首,不愿面對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除了黎護衛,就只有小寶兒關心他的死活。「你來干什么......」心頭愈漸苦澀,氣惱又失望,「不能幫我,還來干什么......」嘴上埋怨著,他捧起碗,咕嚕、咕嚕地把藥汁吞入腹中,「苦死人了......」抬起手抹抹嘴,他不禁咒罵:「拿這什么藥來,誰要你雞婆!」半晌,又聽到狗低咆了幾聲,小狗子瞧他回來了,臉上又是那副蠢樣。他呿了聲:「你怕什么怕,牠們都關在鐵欄里面,又不會咬你。」啊,喬寶兒怔了怔,小狗子是在關心他嗎?小狗子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可不可以想辦法把我弄出這里?」就當是可憐可憐他。眼神一暗,喬寶兒壓根不知該如何救他。擱下清洗干凈的便盆,東張西望著四周,不啻是一座監牢。若要救小狗子離開,談何容易。喬寶兒頹然的蹲在小狗子身旁,摟著雙腳悶道:「我會想辦法就是。」「你求主子試試。」「我不敢。」「為什么不敢?」「小狗子,我是趁主子睡熟,偷溜出來的。」喬寶兒愈說愈小聲,忍不住搓搓冰凍的小手,外頭好冷。頓時,小狗子的心情跌落谷底,希望的火苗燃起又熄滅。小寶兒也只是個狗奴才......他瞅了他一眼,不屑他媚惑主子,不過是讓人白玩一場,眼前吃好穿好又怎樣?主子一不高興,他還不是一樣被揍......直是賤骨頭!他和小寶兒都是低賤的奴才......同病相憐的感受竄上心頭,他不再那么計較小寶兒膽小又壞了他的事。「算了,你趕快回去。別讓主子發現了。」喬寶兒一抬眸,驚愕于小狗子也會為他著想。「小狗子......」他瞪著他,很兇惡地叫:「你還看什么看啊,快走!」「我......」心一慌,他支支吾吾地說:「我會想辦法弄掉鎖......」「少啰唆了。」他把碗硬塞到他手上,枯瘦的手使勁又推又趕,「快走,快走。」喬寶兒重心不穩的一跌,摸來燈籠的提把,眼見小狗子倒頭就縮回棉被里,那顫動的被窩下隱隱傳出細微的啜泣聲。低淺的回音沁入腦海,多么的似曾相似。他怔在原地許久,想著以前好討厭小狗子的欺負......如今,心中五味雜陳,他不希望小狗子死在這里......真的......抿了抿唇,他揪著燈籠,起身逃出地窖,逃出令他感到難受的氛圍。跑了好一段距離,漸漸,他放緩了步伐,孤身在黑夜里恍若一縷游魂循著路徑走回主樓。心里發愁,他眨也不眨的望著床幃,好想喚醒主子把小狗子放走。然,放走之后呢......小狗子該如何生活?體會過流落街頭的窘迫,心一揪,放小狗子出去,無疑會害他死在街頭。怎么辦......可不可以給小狗子一張床睡,給予一點點尊嚴......杵著良久,他抬手抹了抹濕潤的眼角,悄然回到被窩,一頭挨近熟睡中的主子,小手環過寬厚的胸膛,莫名的,想尋求一點點溫暖以及短暫的依靠。埋在懷中的身驅冰涼,孟焰緩緩地掀開眼廉,嘴角輕勾。呵,小家伙的老毛病又犯,睡到半夜就開溜。不過,有一點小收獲,逮著他笨拙之下似乎善良過了頭。孟焰冷嗤,自己可沒多余的善心施舍給一條狗。打算睜只眼、閉只眼,等著瞧小家伙如何弄掉鎖?良久,待小家伙熟睡,他悄然褪下他微濕的衣袍,那動作出奇的溫柔。一大早,府里的仆傭暫擱下手邊事務,三三兩兩,陸續來到一處座院報到。有些站在廊下,有的坐上欄桿,還有些索性站在嚴總管的身后,大伙兒一起瞧王府里近日頗熱鬧。嚴總管手持青毛竹板藏于身后,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