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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他稱自己是什么司馬大人的小吏,如今這大人得了權,他這小吏必定也跟著沾光??烧垂鈿w沾光,石崇與潘岳真有必要如此怕他嗎? 一時好奇,后與石崇吃晚飯時,有意問道:“聽潘先生的話,如今那孫秀,得了勢?” 石崇的象牙筷子滯在半空,與我輕飄飄望了眼,筷子于菜品之上搖晃半晌,卻收回手夾了口飯:“怎么?” 我怕他多想,隨意聳了聳肩膀:“沒什么,只是看石郎你,因這事不很開心?!?/br> 石崇夾起一塊rou放到我碗中道:“小人得志,你若是如我一般,也是會不開心的。且珠兒你如此至情至性,說不定直接便會和人家打起來?!?/br> 我夾起石崇遞到我碗中的rou,一邊津津有味吃著,一邊道:“我不會的,我聽潘先生不是說,只要你肯,便可以留一條命的嗎?那如果可以留下命,便算是委屈一下自己也無所謂不是?” 石崇噤聲良久,緩而展開笑顏,與我玩笑道:“我看珠兒你這樣識相,若是日后出了事,你恐怕也能找到安身之處,且那孫秀說不定仍對你有情,你能活的好,我便安心了?!?/br> 我一愣,心頭像潑下盆冷水,開口與石崇氣道:“你胡說什么?” 石崇搖頭,臉上仍溢著燦然笑意:“沒什么,只是我如今…只希望珠兒過得好罷了。” 不知為何,他這淡淡一句,我卻聽得無限悲傷。想他如今處在一場風波險境中,對手正是當初貶低侮辱過的人,如今除非向這人低頭,否則的話,石崇便很有可能…失去金谷園,失去萬貫家財,失去我…… 可于我而言,這些根本不重要,我最恐慌的,是石崇會不會就此喪命。 算來,我與石崇在這金谷園,過足這月,便足足五個年頭了。我眼看著他,從青絲熬成白發,模樣與初見時沒大差別,可眉宇間總歸泛著無言蒼老,每一細細望去,便不禁覺得,他真的老了。 然我還是好愛他,愛他第一眼認定我,堅持到了如今,令我本來對他的恨全數隱滅,如今心中,滿心只慶幸著,人海茫茫,我終究遇上了他。 良久,我將筷子橫在碗上,與石崇重重道:“我不管,是你當初說要我留在你身邊的,如今你還想要趕我走嗎?我已然跟定你了,你別想!” 石崇裝作沒聽見,我卻越發固執,與其道:“我從來,很恐慌與你談到,如果有一日你死了,我該怎么辦??扇缃瘢阄叶司宄?,這事是逃不掉了,且這日子,如今恐怕越來越近了,你做什么選擇我都不管,但總歸,我生死都要與你在一處。你已違背了與翾風的一次約定,不能再違背我的。” 話及此,石崇仍沒有聲響。我卻越發委屈,望向庭前落花依依,空自傷感,眼淚便禁不住掉了下來。 我忙偏了偏身,怕石崇看見這多愁善感的我??晌聪?,石崇卻忽伸手,接住我下巴上的淚。 順遂著他的手望去,我見他一笑,道:“我石崇上輩子是積了多少德,這輩子殺人無數,卻坐擁金山銀山,最重要,是遇見了珠兒你?!?/br> 我抹了抹眼淚,故作傲然道:“你才知我的珍貴?” 石崇將手指擱在嘴邊,舔了舔指上淚澤:“早知了,只期望,下輩子讓我做豬做狗,都要陪在珠兒身邊?!?/br> ☆、第六十五章 夜半,我窩在他懷中,細嗅著他胸前檀香,正預備入睡時,忽聽他道:“珠兒,為了你,我要好好活下去。” 我不懂他是何意,悄摸抬眼時,卻見他已閉上雙眼。 翌日,他復將潘岳叫來金谷園,開始與之商討,開辦宴會邀請孫秀一干人等事宜。 為了我,他竟選擇與孫秀修好。我心中又甜又憂,一想石崇做這些均是為了我,便不知如何自處。 可事到如今,我真心不想勸他順遂著自己的心意做事的,我是期盼他能好好活著,管他是茍延殘喘還是曲意逢迎,我都只希望他活著,因我想與他在一處,多一刻便是幸福。 一切制備妥當后,石崇這夜以金谷二十四友的名義,邀請了孫秀一干人等。與客的人,除卻孫秀之外,我均不認識,但其中有幾個老頭甚是眼熟,想必當初也經常來石崇這邊做客的。如今不過是順應時勢,投靠了司馬氏而已。 但凡這種場合,石崇知我不喜歡,向來不主動喚我參與??蛇@一次,我卻主動要求參加,為這一群看客舞了一曲后,順勢坐在潘岳身邊,悄悄與之道:“是否這一次后,你與石崇,便不再有危險了?” 潘岳半舉的酒樽擱在嘴邊,同樣與我悄聲道:“你想得美,我們這一番不過是接機試探罷了,宴會他們參加的又不少,才不會稀罕些什么。只消看他們對我們,是如何態度?!?/br> 我自知愚鈍,此番為了石崇的命,早撇下與潘岳之間的小別扭,急急道:“那你如今可看到了什么?他們的態度如何?” 潘岳木了木,與我道:“我剛看到綠珠姑娘在跳舞,看不見他們的態度?!?/br> 我真是討厭潘岳這個臭脾氣,忍了忍,復與其道:“那現在呢?你可看見了什么?” 潘岳與我一笑:“綠珠姑娘不要慌,潘岳知你關心季倫,但事情要一步步來,你只消閉上嘴巴,在一旁看著便好?!?/br> 我忙捂住嘴巴,轉瞬意識到,這潘岳的言外之意是嫌我話多。憋悶著坐在一旁,聽石崇與孫秀問道:“不知這宴會,孫大人可還喜歡?” 孫秀如今著一身富麗明黃,原本瘦削的容顏被燈盞萬朵映得粉潤,眼眸卻分明沒之前靈氣,蒙著層霧般,舉手投足間,盡是令人生厭的味道:“還不錯,只是可惜了,如今在下見過的宴會也算是不少,不若昔年,初初參加石大人的宴會,還以為是什么盛大場合,鬧出了好些笑話?!?/br> 石崇臉色一苦,一旁左思忙開口,與孫秀道:“哎!孫大人說的這是哪里話,誰還沒有個年少稚嫩之時,如今過去了便算是過去了,你說是不是?。俊?/br> 孫秀冷笑一聲,目光淡淡掠向我,復匆匆收回,反嚇得我心頭一緊,撩起萬丈波瀾。 孫秀遲遲不回話,宴會的氣氛驟然尷尬,石崇幾許不悅著別過頭去,仰頭灌了口酒,不肯再繼續說話。我心下緊張,暗自拽了拽潘岳衣袖,潘岳會意,開口道:“我想孫大人如今便像是自己所言,見過的世面多了,也早便放下當初鬧出的那些笑話不是?我們此番,便是想要與孫大人修好,不知孫大人,如何想呢?” 孫秀死死盯了潘岳好一會兒,緩之扯起嘴角,與潘岳生生道:“真是讓潘大人失望了,當初的那些事,對于年少的孫秀來說,可謂刻骨銘心,真是如此想要忘掉,都忘不掉的。” 話及此,場面再度壓抑,與坐的賓客們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