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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唐探幽錄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96

分卷閱讀296

    目, 誰能料想此刻重逢,竟是以這種詭異可怖的姿態。

    驚駭之余,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禁軍們也都驚魂,但畢竟是官兵,反應甚快,即刻分留數人原地看顧人頭, 其他人急急追那馬車。

    有幾人沖到阿弦身前,拔刀圍住了那顆頭顱, 又忍著不適打量。

    還無人留意阿弦, 只當她是個不幸的路人而已。

    很快現場已經被看管起來。因是重大事件,相繼又有兩隊人馬趕到,遠遠地阿弦就看見陳基熟悉的身影,她略一遲疑, 后退了幾步。

    不料一名禁軍十分眼利,即刻將她喝止:“你是何人?先前是不是碰過這顆頭的?”

    阿弦道:“并沒有,是這頭滾了過來。”

    這一耽誤,那兩隊禁軍便越發近了, 要走自不可能。

    阿弦幾乎能感受到陳基打量自己的目光。

    其中一隊禁軍,陪著原先負責去追那馬車的數名軍士,押著一人跟一輛車返回。

    那車夫且走且滿口叫屈:“官爺,我犯了什么罪過?”

    被拉扯著到了跟前兒,一眼看見地上此物,頓時雙腿發軟:“這是什么東西?”

    目睹人頭從馬車上掉落的禁軍道:“這就是從你車上拋落之物,你竟不認得?”

    車夫驚呆了,然后大聲叫起來:“官爺,天大的冤枉!小人系良民,從來沒見過這個、這個……”打量那人頭,又驚又懼,語不成聲。

    統領看此人相貌平庸,便喝問:“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作何營生?”

    這人忍著驚恐,強打精神,說了姓名住址等。

    原來系京都人士,家在城外霸縣,平日以販賣蔬菜為生,因這會兒正當節下,長安城內蔬果稀缺昂貴,是以從外運了些菠菜,白菘之類的進來到集市上售賣,本是要早上到的,因外頭有一截路被先前連日的風雪堵塞,繞路之故,便遲了進城,只指望趕個晚集撈回本錢而已。

    禁軍們先前早把馬車搜了個底朝天,但再無其他可疑之物。

    當即便先把此人押回南衙。

    統領又問阿弦:“你又是如何?”

    阿弦道:“過路而已?!?/br>
    統領打量阿弦衣著,又看她相貌,頗為眼熟,便喝道:“說清楚些?!?/br>
    阿弦只得說了本名,又道:“如今住在平康坊,在一位大人的府上當差。”

    統領斜睨著她道:“京城里到處都是大人,誰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阿弦不提賀蘭敏之,本是怕招惹是非,如今見統領這樣回答,正要如實說明,此人卻不由分說便道:“此人形跡可疑,帶回衙門細細詢問?!?/br>
    阿弦略覺詫異。她是公差出身,桐縣雖是偏僻之地,但本朝衙門中,上下的流程雖有差異,卻也不至于天迥地別,如果懷疑一人涉案,至少要有過得去的憑據才成。

    除非這些禁軍知道她跟宋牢頭的關系,但他們顯然不知,就算那顆頭滾在她跟前兒,按照常規他們只須詢問幾句記下姓名便可放人離開,如此鄭重地要帶回衙門……阿弦也不知該贊這統領的機警過人呢,還是無事生非。

    事情總得往好的方面想一想。

    阿弦也并無二話,正要隨那些禁軍離開,卻聽另一個聲音道:“且慢?!?/br>
    原來是陳基發話。

    阿弦忍不住又看他,卻見他不動聲色,并不看自己。

    此時那名統領揶揄冷笑道:“我當是誰這樣大的架勢,原來是陳司戈,這里的事我接手了,不必勞煩?!?/br>
    陳基似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這是當然了,只不過……”他上前一步,在此人耳畔低低說了句什么。

    統領一聽,神情陡然變了,看向阿弦道:“你……方才說你在何處當差?”

    阿弦道:“不敢,我在周國公府上跑腿。”

    統領臉色漲紅:“周國公府?你、你怎么不早說?!?/br>
    阿弦方才才要說就給他堵了回去,哪里有機會張口,聞言掃一眼陳基,便道:“我在哪里當差跟此案原本并無關系,若我的所見證供能幫大人盡快破案,這才是最好?!?/br>
    陳基略微皺眉,阿弦卻并不看他。

    統領干笑兩聲:“當然。”

    卻又道:“我也是謹慎之故,所以想多帶幾個目擊者收集線索,不過方才有人看見那頭顱乃是從馬車中飛出,跟路人并無關系,所以這一次且不勞煩了。”

    統領的臉就如同變幻的天色,終于陰轉晴,帶著部屬押著那車夫急急地去了。

    原來周國公的名頭果然如此響亮慣用。

    剩下陳基看著阿弦,才嘆道:“你如何又摻和到這種是非大事里頭?”

    阿弦道:“是那顆頭自己跳過來的,跟我無關?!?/br>
    陳基有些無奈:“好了,幸而無事,快回去吧?!?/br>
    看阿弦臉色淡淡地,陳基便又低聲補充道:“方才那位王領軍,跟我有些過節,知道我著急帶人過來,他就搶先……也不知從哪里知道你跟我的關系,借機發難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br>
    阿弦忽然問道:“大哥,你可知道今日掉落的那人頭,是宋牢頭?”

    陳基道:“方才過來的時候我已經看見了。也很吃了一驚。”

    阿弦道:“大哥,之前、之前我跟你說過,宋牢頭、金掌柜,還有那神秘黑衣人的事,你可……告訴過別的什么人沒有?”

    陳基臉色微變:“你想說什么?”

    阿弦道:“我只是想知道,大哥告訴過其他人沒有。”

    陳基道:“你如何不直接問我有沒有告訴過許敬宗?”

    “那好,大哥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過許敬宗?”阿弦終于抬頭,直面陳基的雙眼。

    陳基緊閉雙唇,半晌才道:“若我說沒有,你可會相信?”

    阿弦沉默。

    陳基笑笑:“弦子,如果是在之前,你一定會立刻回答你相信。”

    阿弦道:“此一時彼一時了?,F在是長安而不是豳州,現在有個叫張翼的人,而不是陳基哥哥?!?/br>
    “弦子 !”陳基喝止了她,卻又察覺自己的反應失常,他仰頭深吸一口氣:“好,畢竟是我背叛你在先,你不肯繼續相信我,也是無可厚非。”

    陳基說完,低聲道:“我無話可說,你回去吧。”

    阿弦見他轉身,無法按捺,走前一步叫道:“歲錢是不是你給的?”

    陳基一愣,回頭看向她。

    但就在兩人對視的瞬間,阿弦看見飛雪從窗外綿綿灑落,爆竹聲響,有人道:“子時已過,新年到了!”

    樓中七八人圍著一張圓桌,桌邊還有四個陪酒的妓/女,眾人高聲喧嘩,面憨耳熱,被圍在中間的那個,正是陳基。

    縱然陳基未曾回答,阿弦仿佛已經知道了那個答案。

    ——不是他。

    阿弦倒退一步:“就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