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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百姓們才又興高采烈地大聲議論起來,多是夸贊蘇老將軍的風度威嚴等話。 阿弦垂頭仍回縣衙,心想:“方才袁大人還問我軍屯里的事呢,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找上門來,只不知老將軍親自前來是為了什么?” 阿弦才回縣衙,陸芳便叫了她過去問情形如何,得知太平無事后便放她去了。 下午時候,阿弦請了個假,飛跑到藥鋪請了大夫回家。 一路上說起失憶之事,老大夫捋著胡須,沉吟道:“竟會有此事,看樣子病者頭上的傷比我所見的還要重些。” 阿弦問道:“原來他什么也不記得了是跟頭上的傷有關么?” 大夫道:“這失憶癥十分少見,我這輩子只看見過兩回,一個是因為遭逢大變精神失常,才忘了過去,另一個則是從屋頂掉下來,雖不曾殞命卻傷了頭,醒來后誰也不記得了。” 阿弦點頭:“原來如此,受教了。” 忽然想起那只將她拽下雪谷的手,原本她曾記恨著,后來……因發覺他的妙用,那恨便轉為喜愛,可如今聽聞男子失憶是因為摔傷之故…… 雖然說是他把自個兒扯落雪谷的,但到底也是因他在下面護著,才讓她并無大礙,何況如今他竟又成了自個兒的一枚“護身符”,算來卻是她“因禍得福”了。 阿弦想到這里,心里略有幾分愧疚。 這會兒老朱頭已經出攤了,大概是因有玄影在,那大門居然是虛掩著的,阿弦雖略覺意外,卻也不當回事,只開門請大夫入內。 里頭玄影早聽見動靜,門剛開便樂顛顛上來,伸出長嘴拱了拱阿弦的腿。 阿弦笑道:“仗著你守門兒,伯伯居然懶得連門都不鎖了。”摸摸它的頭,從兜子里掏出一塊酥餅遞過去。 玄影一嘴叼過去,趴在檐下吃了起來。 誰知才推開柴房的門,大夫先掃了眼:“人呢?” 阿弦定睛一瞧,心頓時涼了大半兒。 原來里頭竟空空如也,并不見有人,阿弦幾乎失語,急跳入內,把那柴堆里,床底下都看過了,仍是不見半個人在。 老大夫問道:“這病人呢?是不是去了別的屋里?” 一語驚醒夢中人,阿弦心里掠過一絲希冀:也許是伯伯開恩,許他住進正屋里了呢? 她來不及細想,又跳出柴房奔到正屋,誰知兩個房間都找過了,仍是無人。 阿弦口干舌燥,站在屋門口,想到這兩日老朱頭橫眉冷眼挑三揀四的模樣,心里依稀猜到:多半是他不樂意留人,終于忍無可忍、趁著她去縣衙的功夫,把人打發去了。 心中竟有種莫名悲慟。 玄影正啃了半個餅子,忽地見主人竄來跳去,又嗅到悲傷氣息,便放下那餅子站起身來,眼巴巴地看著阿弦。 阿弦悲從中來,不由罵道:“讓你好好守著家的,你怎么把人看丟了?人呢?” 她從來不對玄影發脾氣,玄影受了驚,往后退了一步,頭頸也往下縮了縮,喉嚨里發出了低低一聲嗚鳴,似乎知道自己做了錯事,羞愧而不安。 阿弦一甩袖子,眼圈已經紅了。老大夫在旁看著,不知如何,便試探著問道:“這人是什么時候走的,如何十八子你竟然不知道?” 阿弦才要說,玄影湊過來,在她手臂上蹭了蹭,阿弦看它一眼,心里難過,玄影卻張口,在她衣裳上咬了一咬,又往外跑去,跑到門口,又回頭看她。 阿弦心頭一動,忽地跳起來,玄影見她起身,才跳出門去。阿弦不顧得招呼老大夫,忙跟著跑出去,見玄影往右手街上跑去,她望著玄影,心底又有一絲希望飄了出來。 很快出了這條街,玄影揚起脖子,濕潤油亮的鼻子掀動,然后又往前奔去。 如此穿過兩條窄巷,眼看將到十字街了,玄影忽然“汪”地叫了聲。 阿弦陡然止步,猛然回顧,卻見一抹熟悉的樸舊衣袖,在眼前晃過。 她當然認得那是屬于誰的。 “喂!”大叫一聲,阿弦追了過去,豈料才跑了十數步,眼前的場景忽然發生了變化。 毛發倒豎,阿弦本能地察覺不好,很快地,原本空無一物的窄巷地面,浮現一片陰沉黑影,那影子以極其古怪的姿態扭動變化,最后立在她的跟前兒,形狀從模糊轉做清晰。 這窄巷本就陰冷,太陽光難以射入,此刻更像回到了寒冬臘月。 她身上的暖意也在飛快消失,阿弦陡然止步,望著眼前的“人”。 就像是人會有妍媸美丑,鬼也各有不同。 阿弦雖然不是很清楚,但因見的多,也大略知道些,他們出現在她跟前兒的時候,一般都會保持著死之時的模樣。 所以有的看似正常……正常的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是鬼魂,有的卻很可怖,就如現在橫在跟前的這只。 四肢不全,如被什么撕咬過,連頭顱也是殘缺破碎的,臉上一只眼窩空空蕩蕩,另一只卻突露出來。 以前阿弦戴著眼罩,雖有感知,卻只模模糊糊看不清容顏,如今近在咫尺打了個照面,阿弦幾乎也被駭的靈魂出竅,口鼻中呼出的氣息凝滯在跟前兒,如一團冰霧,久違的陰冷從腳底迅速攀升,就仿佛是瘋長的藤蔓,將她緊緊地纏繞束縛其中。 阿弦艱難地后退一步。 前方的玄影也發現不對,忘了追趕,只“汪汪”地叫著向那厲鬼撲來,但它雖然極有靈性,卻只能讓尋常鬼魂略覺畏懼,最主要是陪伴阿弦,故而此刻玄影雖有護主之心,卻也無能為力。 眼看那鬼步步逼近,阿弦閉上雙眼,忽然想起那只從雪里冒出來的手。 他道:“如果死亡并非終結,你更應知道如何做才是最好……” 阿弦攥緊雙手:“你若有求于我,好生說就是了,我會盡力相助。但你若只是想嚇唬我……” 她睜開眼睛,咬牙喝道:“給我滾!” 右眼的血紅又凝聚起來,那鬼愣怔之際,阿弦跳起身,從他旁邊躍過,玄影見狀,緊緊跟上,一剎那的功夫,就已經奔出了窄巷。 午后的陽光如同普度眾生的佛光灑落,阿弦長吁了口氣,有種瞬間從地獄回到現世之感。 但她還來不及松一口氣,玄影又叫了聲,阿弦轉頭看時,乍驚乍喜,原來就在身側,是那道她兜兜轉轉急欲找到的身影。 因眼盲體弱,男子踉蹌往前,卻誤抓到一名路人,那人吃了一驚,反手甩過去:“干什么?” 傷病交加,又耗費了太多體力,男子趔趄將要跌倒。 阿弦早沖上前,將他用力抱住。 那路人見她公差服色,方不敢如何,急急去了。 就在阿弦抱住男子的瞬間,長街之上,蘇柄臨一行逐漸逼近。 老將軍利眼掃過,眼中泛出疑惑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