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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良辰美景奈何天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我眼睛有些近視,上班會戴眼睛,平時卻不戴,這會兒跑起來深深淺淺也快不了,只能一心幾用,既要小心腳下的路,又要留心后面追來的惡狗。

    但我還是大意了。我跑得是快,但防不住后面那人酒壯慫人膽,惡向膽邊生,他身上竟然藏了匕首,剛撈著我一點衣擺,那匕首就朝我直直地劃過來。

    我只憑本能抬胳膊一擋,果不其然就被結結實實劃了一道口子,頓時血流如注。

    說實話刀刃劃過皮膚的時候我也沒覺得痛,就是眼見著躲不過,心里瞬間被恐懼拽得死緊,真正看到血了,才慢慢感覺到那點痛,先是一點點,然后才是鉆心的痛。

    我沒想到能流那么多血,手蓋都蓋不住,溫熱的液體從指縫里迅速往下掉,我懷疑自己連耳朵都壞了,竟然能聽到滴滴答答的聲音。

    我腦子有點模糊。求生的本能讓我晃晃頭又打起精神,也不管什么坑洼,只拼了命地往光亮的地方跑。

    我得逃跑,我得活著,雖然有點慫,但總不能明知道雙拳不敵刀子,我還傻傻地撞過去要說法。我還沒傻到自個兒去送死。

    沒敢再往家那個方向跑,而是沿著剛出來的酒吧街的方向,那里什么時候人都不少,歹徒膽子再大也不敢追過來。

    大概我渾身是血的樣子太恐怖,迎面從酒吧出來的幾個人男男女女,見鬼似的往四下退開,一個個滿臉驚恐,又奈不住好奇朝我探頭探腦。

    我早跑得腿腳發軟喘不過氣,流血也讓我更加虛弱,哪里顧得上那些人指指點點,撿著酒吧門口稍稍光亮一點的路邊就一屁股跌下去。

    媽的,手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我視野模糊,騰不開手找手機報警。還是有個膽子大點的慢慢湊過來,問我要不要幫忙。

    當然需要幫忙,除了報警,我還需要一輛送我去醫院的車。

    我也不知道我在車上還暈了一會兒。

    后來迷迷糊糊有了點意識,正好聽到前頭司機“先生先生”叫得挺急。我呼出一口氣,他也跟著呼出一口氣,看是嚇得不輕。

    我撐著問他多少錢,中年司機忙搖頭,甚至跳下車幫我開了車門,抽著氣說你沒事就好,趕緊去看醫生吧,果然連錢都不敢要了。

    傷口在右手上,從手肘往下一點的外側,由深及淺地斜斜劃了一道,少說也有□□厘米,刀口切入的地方幾乎能看到骨頭,看著的確嚇人。

    我已經不覺得痛,只是身上一直冒汗,整個人都有點虛脫。

    醫生給打了局麻,縫針的時候讓我不要看,我本來也頭暈看不下去,耳朵卻格外靈敏,針線在皮rou里穿過的嘶嘶聲都聽得一清二楚。我只應景似的在心理上覺得痛。

    縫完針后又打了針,醫生交代一堆事,讓忌口忌沾水,開的消炎藥必須按時吃,換藥也要格外小心避免感染,等等等等,我抱著裹成粽子的手臂凝神聽了,記得不記得也沒精力分辨。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除了醫院這個地方仍然燈火通明,整個城市都已經陷入昏睡。

    我又痛又累,渾身像散了架,腦子里唯一還殘留的一絲念頭,就是撲進床里,什么都不管的睡上一覺。

    打車回了家,果真是什么都管不了,身體虛的跟踩著棉花似的著不了力,閉著眼扶著墻摸進沙發里,連個裹身的毯子都沒力氣找,就這么一頭栽進黑暗里去。

    別說做夢,我這一覺睡得像是死了幾百年。

    醒來時迷迷糊糊看墻上的鐘,才知道已經過了十二點,窗外陽光倒是正好,從半拉的窗簾里曬進來,讓我覺得這屋子里也稍稍有了些熱氣。

    我沒能愣多久,因為意識回來,我才想起來今天上午有個很重要的會,而我錯過了。另一方面我發現還比挨刀子錯過會議更倒霉的事,我發燒了。

    一摸額頭溫度還不低,難怪覺得眼皮子都火辣辣地痛,鼻子也塞著。真他媽屋漏偏逢連夜雨,什么倒霉事都上趕著湊一起。

    躺尸一樣躺在沙發阿里,也不管什么會議不會議,一時間腦子里就只想著,我能活成這樣也挺沒意思,家人家人跟我斷絕關系,愛人愛著愛著上了別人的床,就連偶爾出去喝個酒,也能憑空掉下個神經病。

    想想他那一刀子如果不是劃在手臂上,而是劃在脖子上,或者某處大動脈上呢,說著雖然驚悚,但好歹也就沒有后面受的這些罪。

    不過再一想,我要真就那么結果了,短短一生落到最后,大概就只剩隔日早上某處小報上,不顯眼的一道標題:年輕男子深夜爆斃街頭或為情殺。想多了不覺就有些心酸。

    自怨自艾到最后,還是抵不過我他媽還活著這個事實,身上再怎么不爽,爬也要爬起來給那個每月發我薪水的人請罪。我也沒打算瞞我的老板,有了這段堪稱神奇的際遇,他還真不好意思不準我的假。

    第四章,霉運

    我自己找來退燒藥吃了,迷迷糊糊又睡了好幾覺,也斷斷續續做了好幾段夢,終于餓得再也賴不下去。

    家里沒有吃的。我一個人住,除了周末平時基本不做飯,冰箱里只有啤酒,什么能下肚的食材都沒有?,F在餓急了,也只能爬起來,頂著一身高熱下樓去覓食。

    鎖門的時候無意瞥到門口靠墻放了個蛋糕盒子。昨晚回來晚,人恍惚得路都看不清,哪里還留意到這些,現在看到,那包裝還挺精美,牌子我也熟悉。從前跟沈宴住一起,家里吃的蛋糕面包什么的都從這家買。

    那混蛋還記得我生日。

    不過記得又能說明什么?我從二十二歲跟他一起,之后的幾年里,每一個生日都和他一起過。倒是昨天,幫我慶祝的人那么多,連酒鬼和醫生都有份參與,偏偏跟他沈宴再沒有關系。

    靠著門站了一會兒,終究懶得再花心思想他送這個蛋糕到底什么意思。鎖門下樓,在附近找了家專做粥品的小店吃飯??墒丘I歸餓,東西送上來我卻沒胃口,吃什么都覺得淡,勉強才塞了半碗粥。

    熱度到晚上就退了,但霉運似乎還舍不得離開我,高熱轉成低燒,延綿不絕,直到我七天假快休完,回醫院復診傷口時都還沒有徹底落下去。

    醫生的反應比我還詫異,托著我的手臂研究了半天,為了讓我心安,最后不得不把尋常人的體質來出來跟我對比,說比我恢復慢的也不是完全沒有,再開些藥吃吃,慢慢也就好了。

    手還沒好利索,上班也不方便,只得又回公司延請休假。老板當著我倒不說什么,只是坐在辦公桌后面,為難地皺著眉盤算。

    我知道他為難什么。我手頭還有幾個正在做的項目,其中一個尤其重要,恰好到了要收尾的階段,如果到期交不了案子,責任就不是我一個人的事。

    我都明白,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