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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說不清嘛。您這個老師啊,還是別當了。 鐘貞在老師家中補課,清楚她得到這個工作對于這個家庭而言有多重要,所以她在工作中才會那么努力,對每一個孩子都上心盡責。 實在沒有辦法,走投無路,鐘貞爬上桌子做了那只出頭鳥,一番語言攻勢,全班男生瞬時群情激奮。 二世祖狠狠剜她一眼,離開了教室。 當時她并不在意,直到中考前兩周,他的報復來臨。 “那幾個男的是他的兄弟……” 他們將她堵在偏僻的車棚一角。 “我以為……他們會打我,或者……別的什么……” 對一個女孩而言,最壞最壞的下場,是人格尊嚴被踐踏傷害。 “但都不是……你相信我,都不是那些……但之后,確實,這件事被傳得很難聽……”她眼神不安地注視他,“蕭珩,你相信我……” “我是第一次和你——” “我知道。”他低頭吻她唇角。 她靠在他懷里,閉上眼睛,想起那些畫面,她仿佛再次感到那種無助徹骨的痛苦,從心口到指端,想一遍,痛如絲網密布身體每個角落。 心理與生理的雙重恐懼反應。讓她在第一次訴說這件事時,不由加快呼吸。 “是頭發?!?/br> 畫面在腦海中浮現,黑色與血紅色在她眼前交織。 “他們三個人,在扯斷、大把抓掉我的頭發,很痛……”她蜷縮起來,頭皮陣陣刺痛,“很痛……還有血……” “我反抗不了……” “過了很久,他們覺得夠了,就走了……” “那天我回家,我告訴我爸這件事,他帶我去醫院,到家后對我說……”她至今還記得那語氣,悠長、深重地,帶著長輩對小輩的教誨意味,“他說——” “他說,貞貞啊,”她聲音不自覺顫抖,“是不是你惹了人家?不然人家怎么會對你這樣?你要好好想想,你自己有什么錯,你要好好想想,為什么是你被欺負?” “為什么不是別人?為什么不是別人?為什么……”她聲音變輕,流著淚輕聲問蕭珩,“為什么?” 迷茫。 是她做錯了嗎? “可是,蕭珩……我想不明白……” 所以她做的都是錯的嗎? “我后來一直戴著帽子,頭發在暑假里開始長起來,那年八月底,我留著短發的時候,就見到了你。” “還記得昨天有人說的,陳家孫子回來了嗎?” “是陳暉……” 她在他懷里顫抖,“他的名字叫陳暉。” ——— 陳暉。 他看著面前再度吞云吐霧的少年。 他記住這個名字了。 ☆、四十五 高三寒假短短幾周,各學校變法子縮短假期,正月初八后,弇高高三生陸續返校。 和平常上課不同,學校為掩上頭耳目,統一規定高三學生早上七點到校,下午五點放學,沒有晚自習早自習,但可以申請在校晚自習,而高考高壓之下,沒人敢松懈。 蕭珩這學期少了競賽擔子,尋常上課內容對他而言作用不大,他拿了兩項奧賽國一,被保送國內一流學府的機會很大。 假期上課時,校方將他的資料遞交上去,靜待結果。 這段時間,鐘貞和蕭珩都申請了在校晚自習。由于沒正式開學,空蕩的學校內只有高三樓層燈火通明,假期補課的晚自習,學生老師間交流較隨意,氣氛也活躍。 每天晚自習,蕭珩去十五班給鐘貞講題目。 他對任何事,都有明晰的規劃,包括在鐘貞學習這件事上。 課間休息,鐘貞轉筆看他,說:“我覺得你以后當老師,絕對厲害。” 蕭珩正檢查她卷子訂正情況,聞言,抬頭望著她,“鐘貞?!?/br> “別人不值得我花這些心思?!?/br> ——— 三月初,高三年級的數學組長私下找鐘貞談話。 上課期間,辦公室內沒什么人。他帶她走到一處格子間,電腦椅上坐著的男人站起身,兩人相互打了招呼,老師便向她介紹:“這位是周懷遠老師?!?/br> 鐘貞中規中矩地問好,身旁老師接到電話暫離辦公室。 “你坐下,我和你聊會,別緊張?!敝軕堰h邊說,邊拉到了表格的最上方,年級第一的位置,永遠是一個名字,蕭珩。 鐘貞坐下,循著他的目光看到那一串望塵莫及的數字。 “蕭珩以前是少年班的學生,我是他的班主任。”說著,周懷遠似乎有些局促地提了提眼鏡,“正好最近有機會來弇高,我和你們老師是老同學。蕭珩是我以前的學生,我很關心,我聽說,你和他走得很近,就想和你說說,沒別的?!?/br> 周懷遠不由加快語速,鐘貞后覺地點頭。 “少年班,是天才的聚集地。少年班優勝劣汰,超常教育只適合百分之一智商頂尖的孩子。被嚴格選拔進入少年班的孩子,測驗出的智商均在正常學生智力的兩個標準差之上。那年進入少年班的孩子里,蕭珩是天資最好的一位?!?/br> 他壓低聲音,“他是四個標準差之上?!?/br> “不過,他們都不知道。”男人愜意一笑,“蕭珩剛進少年班,我很看好他,他很聰明,比我以往見到的孩子都要聰明。天才這兩個字,只適合他?!?/br> “我聽你們老師說,他拿過奧賽國一?” 男人搖頭,“他的路,不止奧賽國一?!?/br> “你看他的成績,出色?不——”他看著鐘貞,言語驟然激動起來,“他在這里是浪費時間,你知道嗎?他原本可以比這,比現在這個狀態——他可以比你們、同齡人,比其他人,快十倍,他那么聰明,這里根本不適合他……” “這里的一切都不適合他,這里會毀了他……” “老師……”鐘貞小聲打斷,“你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 “我需要你幫我勸他,我希望他回北京?!?/br> 這幾年來,沒有一個孩子能讓他滿意,他的處境岌岌可危。只有這個工具,他用得最順手。 “懷遠,”老師驚詫地走近,“高考、保送就在眼前,蕭珩不可能放棄,也不可以放棄。” “那算什么?”周懷遠咄咄逼人,“我看著他長大,我用心栽培他四年,他不適合這里——”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br> 兩位老師爭執不下,說到激烈處,周懷遠先發制人。 一個月后,鐘貞聽組里老師八卦,說那位北京來的周老師,在醫院查出精神失常,隨后不久,又被卷入一場教育事故中。 ——— 酒吧,光影迷離絢爛。 她熟練地取一杯雞尾酒,龍舌蘭日出,鮮麗橘紅淡至亮橙,燦爛熱烈。 “你是第一次來吧?” 聲色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