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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條,他抬頭看她,俊美如斯的臉上,有淡淡的笑意,她如被下蠱地往前走,來到他面前。 他的面容模糊了,變成另外一個人,瞇眼打量她。 ——鐘貞,好久不見。 半夜,她被夢魘困住。 蕭珩俯身在她耳邊喚她名字。未幾,鐘貞睜開眼,光線晦暗的屋內,她失焦的眼神觸及蕭珩,意識漸漸回轉。 她摟住他脖子,靠近他,輕咬他的唇。想要繼續(xù)時,他指腹抵住她唇瓣,細致地描摹勾畫。 窗外老樹枝椏黑影連成一片,明滅起伏中,他臉上表情很淡。 她一眼不眨地望著他,“蕭珩……” 她忍了又忍,克制不住地抱緊他,臉埋在他懷里。 “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指間攥住他襯衣。 哥哥,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 臨近年底,秦淑原回了一趟北京。 候機室中,她接到一通意外來電。電話里,友人情緒低落,她安慰了幾句。 隔天,兩人約在北京一處胡同口見面,只消往里走幾步,便有一家格調雅致的咖啡館,一進門,仿佛回到上世紀的民國租界,精致復古。 這個咖啡館鮮有人知,秦淑原在北京時常光顧這里。 友人在她面前坐下,笑說:“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這種地方。” “這兒的咖啡醇正,用料好。” 友人低頭喝了一口,皺眉放下,“苦。” “說點高興的,”秦淑原攪動幾下咖啡,垂眸看這深褐色漩渦,白色浮沫從杯沿流下,“他駐外多少年了,今年有消息要回來了吧?” “嗯,是說要回了。” “這下你要長住北京了,想好之后的打算嗎?” “還是和以前一樣,沒區(qū)別,教教書。” 秦淑原抬眸看她,“你那不是教書,是藝術。” “我記得你大學那會,有一場你的獨奏會,那首壓軸的曲子,我一直記著。” 友人怔住,“是李斯特的鐘。” “對,”她笑,“我這幾年也在聽。” 她有點詫異,“你也聽?” “你畢業(yè)那會寄放在我那的鋼琴,我讓人運到現(xiàn)在住的小城了。” 說起過往,友人眼底泛起懷念,“我快忘了,那架琴還挺新的,也不貴,我那會在學校做兼職賺的,我記得……是一架珠江琴?” “是的,我每年都要請幾次調音師來調音,琴久了,音走得快。” “誰彈給你聽的?” “兒子。” 她目光羨慕,“真好,挺好的,我以前也想,我要是生了兒子,也要讓他學琴,女兒就得寵著,兒子要求要嚴格點……”說著,她嘆氣,“要是……要是那時候沒什么,到現(xiàn)在的話,他應該要高考了……” 秦淑原輕拍她手背,“別多想了。” “對了,”女人故作平靜地看向她,“上次讓你打聽的事,有下落了嗎?” 秦淑原搖頭,“打聽到‘知情人’那,斷了。” 聞言,女人起身,“那改天,等他回國了,我們請你吃飯。” 秦淑原彎唇,“不客氣。” ———— 翌日傍晚,小鎮(zhèn)。隆冬夜得早,天已深黑。 老街小巷電線桿附近的路燈,白光照亮一地,拖著長長的漆黑影子。 衣著單薄的女孩,倚著斑駁灰白的墻,指間夾了一根燃盡的煙,在路燈下等待。 迷漫煙霧中,王雯見到來人,扔了煙頭,笑眼迎上去。 蕭珩神色如常地站在她幾步開外,保持距離,“有什么事?” “我?guī)阋妭€人。” 王雯見他不甚在意,嘴角上揚,“和鐘貞有關的。” 蕭珩神情微冷,“你說。” 王雯哂笑,轉身帶路。 “我初中那會,和他好過一段時間,他家里有錢,還有當官的,就是脾氣太差,沒多久我就和他分了。現(xiàn)在,還算有點交情。他剛回弇城,要玩的話,總得找點熟人再認識認識……” 王雯瞥他一眼,“我知道上次我說的,你也不一定信,這種事……”她挑眉,“一個人說的信不過,兩個人說的,你總該信吧?” 走過三盞路燈。凜冬夜下,白亮燈光如霜般寒冷。 三位年齡相仿的少年待在路燈下,兩位倚墻聊天,打著哆嗦,另一位蹲著玩手機,指間的煙星火未滅。 聽到來人的腳步聲,兩雙眼睛刷刷望來。 王雯不緊不慢地頓住腳步,那蹲著的少年起身,目光幽幽落在她臉上,又掃眼她身旁的蕭珩。 “我來給你介紹,”她低聲說,“陳暉。” “王雯,”陳暉嗓音沙啞,喊人咬字,拖腔拖調的懶,“你這找的什么人啊……” 他走到蕭珩跟前,上下打量,末了,一口煙往他面前吐出,神態(tài)流里流氣,眉眼倒端正,“我哪讓你找這種人……” “一看就是個好學生……”他嘖了一聲,“老師面前一本正經得要死,為了點成績,拼命學習哦……是吧?帥哥?” 蕭珩微勾唇角,“你叫什么?”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他嘴里叼著煙,臉上躊躇滿志,“陳暉。” ——— “我初中三年的班主任是從別校調派過來的老師,教學要求嚴格,平常放假我就去她那補課,她對我很好,除了教我們班,還教隔壁班的數(shù)學。” “隔壁班有個二世祖,先前在市里念最好的初中,結果打架斗毆被勸退,父母不得已把他送到了祖輩鎮(zhèn)上的初中,想讓他好好收心。” “我們班主任不想讓他放松學習,對他一直苦口婆心,也給他父母打電話,希望他能改邪歸正,他非但不聽,還對老師出言不遜。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是威脅,第三次——” “他帶了幾個校外青年混進學校,在我們班最后一堂課快要下課的時候沖進來,把教室門都反鎖鎖上了……” 二世祖揚言要求老師向他道歉,否則身后的人打的不僅是老師,還會有他的學生。 老師出于擔憂學生的安危,當面做出了道歉。 熟料二世祖并不接受,他又說了幾個小把戲,要求老師一步步照做。 講臺上情況激烈,一觸即發(fā),講臺下學生竊竊私語,沒有人敢站出來。 陳家有權有勢,他在校這近三年,惹出的是非還算少嗎?每一件,都被壓了下去。誰和臺上人作對,誰就是找死。 那年鐘貞膽大妄為,看不下去,她拉著幾個男同學在課桌底下說了一通,結果都慫了。全班人幾乎無動于衷,門口處的社會青年,神情兇狠地瞪著他們——你們誰敢出去,就揍誰。 二世祖在臺上,吊兒郎當?shù)模f:新聞嘛,都是老師打學生的多,放心,我教訓完您,我自己也會往身上補點的,以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