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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個無人的巷子,再向里走,一間高門大府出現(xiàn)在眼前。 朱紅的府門關(guān)得緊緊的,而旁側(cè)的腳門卻開著,有個小廝探頭探腦的張望,見他們行至府門停了下來,忙不迭跑上前問道:“幾位可是半緣宮的貴客?” “在下正是半緣宮少主第五冥然。”冥然將手中韁繩遞給展行,上前拱手施禮。 “少宮主,你可來了,這邊請!”說著便引一行人從腳門進了院子。 在來的路上,冥然便告訴柳菀,靛州城中有他父親的一個好友,他之前已送去消息,叨擾幾日。一來可以修整一下,買幾匹好馬上路,二來可以將身上的麻煩皆處理了。 柳菀一行人穿過巨大的庭院,便見到了等候在正堂門前的主人,是個看起來十分瘦弱的小老頭,花白的須發(fā),眉眼慈祥。 “賢侄,我可把你盼來了!”洪鐘般的嗓音,震得柳菀耳朵發(fā)麻。“呦,小行也來啦?” 冥然與展行三步并作兩步,對老者抱拳施禮。 禮畢,冥然竟調(diào)侃起老者,“翁伯,多日不見您這越發(fā)精神了啊!” “好小子,難不成我還不能越活越年輕了?”老者竄起身來,左手勾住冥然的脖子,右手就往胸口招呼。 “哎哎哎……翁伯,小子豈敢豈敢……”冥然蹂身避開。隨手正了正臉色,抬手喚柳菀過去,向老者介紹道:“菀兒,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家父的舊友朱乃翁。” “朱伯父!”柳菀之前就聽冥然說過老者的名字,“乃翁”這個名字再聽一次還是奇怪,不就是你爹的意思嘛!不過她也不好意思多問,矮身施了一禮。 “呦呵,這丫頭長得俊啊!你小子好眼光,好眼光啊!哈哈哈哈!”朱乃翁上下打量了柳菀一圈,邊示意她不必施禮,邊向冥然使眼色。 柳菀聽到朱乃翁的渾話,羞得滿臉通紅,垂頭立在旁邊,接不上話茬。 “快進來吧。我備好的酒菜,再等可都涼了!”朱乃翁極其隨和,不分長幼,與他們打成一片。 “朱前輩,這靛州城今日是過節(jié)嗎?我看著可熱鬧了。”剛落座,展行便禁不住問道。 “嗯……是靛州的回春節(jié)。從今日始,延續(xù)一個月之久。”朱乃翁詳細解釋說:“你們看到百姓頭上插的花沒有?那是福康花,戴在頭上寓意福祿安康。令外,待會兒將有一艘大船,載著久病未愈之人,在河道中緩行。百姓則一路相隨,送上美好的祈禱。之后這些病人將送入城中心的廟中,一月之后再送回。” 柳菀聽得入神,這般寓意的節(jié)日,恐怕就算病情不會治愈,乘著大船,全城之人都為他祈禱,也算是一種幸事。 ☆、雙絲網(wǎng)(六) 吃過飯,展行嚷著去街上逛逛。冥然便帶著柳菀也一同去看熱鬧。 恰時大船正從碼頭緩緩行駛在河面上,百姓皆擁在河道兩旁。當(dāng)船駛過身前,便將頭上的福康花丟入河中,雙手合十,虔誠祈禱家人歲月安康。之后再隨著大船緩緩前行。 河邊的小徑不寬,卻擠滿了人,比肩接踵。柳菀三人湮沒其中。 人群一頓一行,展行早就不知道被擠到何處,冥然怕與柳菀走散,默默抓住了她的手。 冥然的手掌溫?zé)幔瑢⒘业氖秩晃赵谡菩摹?/br> 柳菀就這樣紅著臉,一路被冥然牽著,一直走到大船停泊的地方。 這一處建著座古剎,有萬僧俯跪在庭院之中詠誦經(jīng)文。人群行至此處,便緩緩散開。 冥然牽著柳菀轉(zhuǎn)過古剎,其后有一棵參天古樹。 “這是情人樹。”冥然側(cè)頭看了看身邊一直安靜的菀兒,“我幼時曾同父親來過一次靛州,他就是為了來看這棵樹。” 柳菀仰頭而視,情人樹乃一棵榕樹,粗壯的樹干五人接手環(huán)抱,尚不能成圓。枝繁葉茂,恐在此已生長了數(shù)百年。書上掛滿了紅色絲絳,風(fēng)過隨著葉子微微顫動。 忽而她的心中漾起莫名的酸楚,只想流淚。 始終注視著她的冥然,見到此番,拉過她的另一只手,令她面相自己,扶住她的雙肩,低聲詢問:“怎么了,菀兒?” “沒什么。”柳菀抬手拭干眼淚,看著冥然笑了笑。 冥然只覺得這笑容比眼淚更加心痛,不禁將人環(huán)在懷中。 柳菀一頓,想掙扎出來,冥然卻抱得更緊,“讓我抱一會兒吧,菀兒。” “冥然哥哥……”柳菀僵在冥然的懷中,感受著他咚咚跳著的心口。 “別說話,就一會兒!”冥然用下巴蹭了蹭柳菀的頭頂,啞聲說著,撫在肩頭的手掌,攥成了拳頭。“菀兒,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便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話讓柳菀不知所措,其實她早就清楚冥然的心思,只是她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對冥然有一絲喜歡,卻又似乎并不是喜歡。 “也許你并不喜歡我,但是請不要讓我離開,好嗎?”冥然的心箍著一種難言的苦楚,他說出了如此任性的話,恐怕要被菀兒討厭了吧。 柳菀在冥然懷中動了動,抬手撫在他的腰身,方才的話著實令她心疼,亦有心動。“冥然哥哥,我……不會離開的。”這一刻,她是真的不想再離開。 冥然抿成一線的唇陡然上揚,不可思議地懷疑方才的一瞬只是臆想,將人推出懷抱,以自己的額頭抵住柳菀的額頭,問道:“菀兒,你說什么?” 柳菀別過視線,手指勾著衣襟,“我的意思是我的心意與冥然哥哥是一樣的。” 至此一瞬,冥然便覺得天青水闊,高興得不能自已。眼前的菀兒眸光中閃著晶晶的亮光,眼尾染著紅霞,丹紅的唇瓣抿著,她并沒有拒絕自己。 “我能吻你嗎?”不禁將心頭的話問出口。 柳菀覺得此刻緊張的不能呼吸,羞赧的點點頭。 瞬間唇間被一片柔軟覆蓋,帶著溫度與顫抖,輕輕的一點即離。柳菀的腦海之中哄得炸開,就這樣空白著,又被冥然抱在懷中。 互表心意之后情愫與日俱增,草長鶯飛。似乎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水到渠成。 心似雙絲網(wǎng),中有千千結(jié)。無論是此一結(jié)還是彼一結(jié),或許皆是劫。劫難往環(huán)生,歷盡終成佛。 靛州之后的日子,除去冥然與朱乃翁商討回華太山的事宜,其余便與柳菀膩在一起。 只看得眾人嘖嘖羨慕。 不過北戎人的事情一直沒有頭緒,南錦煜卻送來了等候多時的密信。 信中尤言,皇帝龍體恐撐不了多時,需早日除去五皇子,他登基之后定會對柳菀多方保護,亦不會再囚禁她,只要她的預(yù)言便可。 “冥然哥哥,皇上的身體恐怕是三皇子害的。”柳菀聽聞信中內(nèi)容,忽而想起曾在聆天苑中那一夢,她從未與他人說起過,自己忙著逃離,險些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