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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張溪敏突然說這些話有何意思。可她還記得自己是個八歲的幼童,也許在自己院子里偶爾露出些超越年紀的老成,不算大事。但在這里,可得步步為營。索性裝作呆呆的模樣,小心應答。 “太子妃是什么意思呀。”姜裳接過花底茶杯,喝了一大口。“唔,喝著暖暖的。” “我倒忘了你只是個小孩子。” 張溪敏說這話時,似乎帶了些歉意,可又隨即摸了摸姜裳的頭。“你這年紀倒是跟我四弟差的不多。” 四弟?姜裳想起那日在蓉庭,盡愛食些甜食的四皇子。 張溪敏似乎并沒有想姜裳會有反應,獨自一人又接著道。“今年的雪可真好看,我已經許多年沒有看見這般令人愉悅的雪了。” 雪?今年的雪有哪里不同的? 姜裳覺得自己并不明白,心里又慶幸,裝作這呆愣的模樣,或許就不會露出馬腳了。 “姜大小姐喜歡什么樣的少年郎” 可張溪敏的下一句話,卻又讓姜裳心里一緊,她有些分不清楚,張溪敏為何這般問自己。 “太子妃,喜歡是什么呀。” “喜歡.. 哎,我與你說這些你又怎么懂呢。”張溪敏笑著搖了搖頭,果然不再提這事,轉了話題又說道。“聽說姜大人今日在問其他大人,哪位夫子學識淵博。聽說你要讀書了?” “回太子妃,是的。開春我就能去書院上學了,真好。” 沒想到太子妃竟然連這種小事也知道,這是盯上自己家了,姜裳覺得自己更加得萬分小心了。尤其是后面張溪敏的一句話,更是讓她疑惑漸生。 “你不是向來喜武嗎,怎么突然想起讀書了” 喜武?這事…她怎么會知道。 “啊。又要去書院里偷偷學武嗎?那樣可沒什么威力。” 張溪敏笑得溫柔低頭看向姜裳時,姜裳卻覺得全身僵冷,這些事應是上輩子的事,她怎么會知道,“啊,我忘了,你還沒到那個時候。”張溪敏抱歉的笑了笑,“其實我的意思只是,若是你喜歡武術,喜歡鞭子,我可以讓浮月教導你哦。” 張溪敏笑的時候,前額頭發有些飄忽,映在姜裳的眼里卻像個女鬼。 這人太可怕了,姜裳覺得自己想到了什么,她握著杯子的那只手猛地一收,面上卻還得掩住所有情緒,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歪著頭問道。“太子妃好厲害哦,爹爹都不準我學武呢,我真的可以學嗎” “可以的哦。”張溪敏又伸手拍了拍姜裳的頭,姜裳卻覺得背脊一陣發涼。 她連忙低頭飲了口熱茶,想將自己身體里的寒意驅逐出去,若是她沒有猜錯,這女人指不定如她一般,也是從鬼門關里逃出來的。 談話一時之間中斷了,張溪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抬頭看著天空,亦或是在眺望遠方。 說話時的語氣也有些飄飄乎乎的。“過不了多久,也許又要下雪了。這個天氣還真是讓人有些煩心。” 分明前刻才說了喜歡今年的大雪,眨眼又說這天氣讓她煩心。 姜裳只覺得女人果然是善變的,她沒有接話,倒是張溪敏又問道。“聽聞姜家二小姐前幾日落入冰水里,往那鬼門關走了一場,好些了嗎” “meimei應是好些了,聽說已經清醒了,一會兒我就要去見meimei了。” 姜裳的語氣里假意添上了些期盼,卻聽張溪敏突然嗤笑了一聲,偏頭看去,正好與張溪敏的眼神相對。 “meimei這稱呼,真好啊。既然你今日要去見她,那便將這百年人參帶去吧。” 浮月上前,手里已經多了個木盒。 姜裳伸手接過,有些拿不準這張溪敏的意思了,今日說是來感謝自己,怎么反而謝起姜煙煙了。 “天涼了,你在外面久待終是對身體不好,你且先行回去吧。” 姜裳明白這是逐客的意思了,她站起身來,笑得很是開心,“那裳兒就先離開了,謝謝太子妃的熱茶了。” 回身時,司音與鴉紅正候在階下。 回程的路上,姜裳又將今日的事,細細研究了一番,方才確定,這張溪敏的感謝之物,許就是浮月教授自己武術這一事吧。 哎,自己可真是愚笨。姜裳搖了搖頭,上輩子臨近落難才開了心竅,還未來得及通事理,明言外之意,就已重生。 慶幸的一點是,自己還能有機會讓自己變得聰明。 而東宮處,張溪敏正看著姜裳擱在案幾上的茶杯,發神。 呆愣了好一會兒,才舉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果然要下雪了。” “太子妃為什么要將百年人參送給那姜煙煙!”浮月有些氣不過,出聲道,言辭懇切,倒沒有不敬。 而張溪敏似乎也并沒有覺得被冒犯了,笑了笑。 “人總是要活著的時候好好折磨,才算盡興啊。”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捉蟲) 第11章 第十一章 回程時小雪紛揚,云暮沉沉,氣溫又降了幾度,姜裳從馬車里下來時,臉色不明,她看了眼司音抱著的木盒。 她有些不想去見姜煙煙了,尤其是在今天,隱約猜到張溪敏不是普通人的時候,她有些累了。 可話已說出去了,這木盒也是太子妃托她今日送去,若是隔了夜,傳出些她不懂事的謠言,就不好了。她咬了咬下唇。 “走吧。”姜裳最后還是下了決心。將雙手背負在身后,走動時又故意跳動起來,多了幾分小孩的靈活與調皮。 倒是驚得鴉紅一直在身后看著,生怕一個不注意,大小姐就摔倒在雪地里。 但也幸好,姜裳走得穩當,并沒摔倒,只是經過庭院里的一個小湖泊時,鴉紅特地走到了姜裳的左側,似乎怕姜裳從石階上蹦跶下去。 姜裳不經意的瞥了眼,湖泊已經凍住了,只是冰面有些薄,應是承受不住小孩體重的,姜煙煙許是因為這樣才落入湖里的。 想著她便自覺的往右側偏了些,她可從沒姜煙煙的好命。只有離這些危險的地方遠些。 姜煙煙住的西水院離主庭有些遠,有些偏。不過也沒辦法,姜煙煙的娘親蘇嵐是個側室,生的又是個女兒,哪里得的了寵愛。 西水院前的拱門處是枯蔓纏繞,若是開春,一片盎然,倒是綠意滿滿。 只是這冬季,黃葉枯損,藤蔓變成了枯枝,反而顯出喪氣,殘破。 姜裳一進這西水院,便覺心煩,又怕待會見到姜煙煙會控制不住情緒,索性將背負著的雙手收了回來,端放于腰間,右手伸進左手的袖口里,抓住左腕。 “大...大小姐。” 說話有些結巴的是個拿著掃帚,清掃積雪的丫鬟。正穿著單薄的衣物縮在角落里掃著雪。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加上又結巴,這屋里的人一個也沒聽見。 “小環,二小姐說你不用掃雪了,用鹽就好。”屋子里跑出個十四歲上下的少女,手上還拿著碗鹽,邊說邊朝外面的地上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