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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以及蓉庭之事,姜裳覺得太子妃太過鎮(zhèn)定,兼之太子又在一旁候著,不免讓她覺得此事,太子妃定然早已知曉,否則不會這般淡定。 想到這,她又覺得自己今日白日高喊的刺客,有些刺耳了。她將臉沉在枕頭里,小聲的嚶了聲,當(dāng)時也沒多想,只想著救人。此刻想起雖覺得沖動,可似乎沒什么危害。又憶起太子妃臨走時說的,再邀她相聚。她猜不透太子妃的意思,難道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拉攏她們姜府? 可上輩子太子妃到死也沒有與他們姜府有什么聯(lián)系。 想不明白了,姜裳便沉下心,又思考自己今后的日子怎么過。 救命恩人是找到了,可恩人對自己戒備心極重,她該怎么報答他?他尚未及冠,又無家人,一不能用權(quán),求爹爹推舉他進(jìn)朝為官。二不能照顧他的家人。 索性明天問問娘親。 姜裳打了個哈欠,睡意朦朧時,又憶起自己今日的許多舉動都不似八歲幼童所為,今日奇怪的地方尚能用自己入了惡氣所致為由掩飾??擅魅?,后日呢? 看來自己得裝作八歲孩童的模樣。 姜裳迷迷糊糊的想到,隨后便枕著荷花繡紋枕頭,沉沉睡去。 屋外似乎下了一場小雨,細(xì)雨順著屋檐流了下來,天氣又涼了幾分。 …… 第二日,姜裳伸了個懶腰,不知是不是麝香確有妙用。昨日一夜無夢,如水上扁舟,安穩(wěn)閑適便渡一夜。 只是這麝香味重,令她不喜,待晚些日子便叫司音將這香料換了,換些清新味淡的香料。 “司涼,好餓啊……噫,娘?” 姜裳從橫桿上取了昨日的袍子披在背上,走出內(nèi)室后才發(fā)現(xiàn)孟青容正坐在外堂的桃木桌旁,正翻看著,手上的古書。 孟青容聽見姜裳說話的聲音,抬頭看見姜裳衣物尚未穿好,就已出了內(nèi)室,眉頭一皺,招來桃春,換她上前伺候。 姜裳這才出來,又被桃春推回內(nèi)室洗漱打扮起來。 桃春見今日雨水連連,伺候姜裳穿了件水藍(lán)色夾綿的錦褂,又搭了件顏色微深的藍(lán)色下裙,窸窸窣窣的。 等姜裳從內(nèi)室又出來時,孟青容早已收了古書,桃木桌上正擺放著rou粥和幾碟早食。 “嗯,這樣便好多了?!泵锨嗳菡惺肿尳炎剿纳砼?,又伸手替她壓了壓衣領(lǐng)。 姜裳抿著嘴唇笑了,看著桌子上的早食,肚子也有些餓了,咕咕得直叫。 孟青容也未用早膳,跟著姜裳吃了些食物。等她用完時,姜裳早已用完,斜眼抬頭看去,姜裳正雙手撐著下巴看著自己。 “小丫頭,你這么看著我是做什么?!?/br> “娘親,裳兒可不可以去書院里讀書?” 孟青容伸手捏了捏姜裳的鼻子?!吧褍涸趺聪胫プx書?前些日你還對為娘說要習(xí)武,好保護娘親,怎么這才幾日,就不愿保護娘親了?” 姜裳心里一酸,就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上輩子也沒護住娘親?!吧褍鹤匀皇窃敢獾模皇巧褍旱孟葘W(xué)文再習(xí)武,裳兒就會變得天下無敵啦?!?/br> 孟青容笑了笑,揉了揉姜裳的頭,“好的,我家小丫頭說學(xué)什么就學(xué)什么,等你爹今個下朝了,娘親再跟他提議?!?/br> “哦,太好了,裳兒要去讀書了?!苯褟牡首由咸讼聛?,裝作欣喜的跑了幾步,然后頓了身子,回頭對著孟青容說道?!澳悄镉H,裳兒還要書童,就昨日咱們救回來的小乞丐就好,桃春不是說他學(xué)過字嗎!好不好?!?/br> “好好好,裳兒說好就好?!泵锨嗳菰谝慌悦媛段⑿Φ目粗?。 “哈哈,那裳兒還要給他做身衣裳,免得跟我出去的時候,被其他小姐們恥笑。” 孟青容覺得有些奇怪,一個奴仆何必新做身衣裳,后又覺得書童也算不上普通的奴仆,便由著姜裳去了。 姜裳蹦噠了一會兒,也裝得有些累了,坐到榻上,見孟青容也坐在榻的右邊,捧著本書細(xì)細(xì)看著。 “娘親,若是有人舍生救你,你以后會怎么報答他?” 孟青容從書本里抬頭想了想道,“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嗯……就是,若有人救你,則有恩,必得相報?!?/br> “可,怎么報答呢?給財物?還是什么呢?” “呵?!泵锨嗳萼坂托Φ馈安皇悄阆虢o他什么,而是他想要什么。” 哦,姜裳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便等他長大,明白事理后,再問他想要些什么了。 為官亦或是閑游山林,他想要,自己便盡力替他達(dá)到。 作者有話要說: (深夜捉蟲) 第7章 第七章 前夜,雨聲唆唆,風(fēng)打屋前的一棵歪脖子柳樹。夜沉如墨,縱是石燈上的亮光恍如白晝,也被這雨氣所困,映不出三米以外的景況。 竇懷啟將下巴埋進(jìn)新的布衾里,睜著眼看著前面的窗紙,身旁是他人的呼嚕聲。 這是他進(jìn)姜府的第一晚。 按理說,這些天的逃亡,他身心俱疲,饒是這地方狹窄,吵鬧如街市,他也應(yīng)是睡得著的。 可睜著眼,腦海里卻是今日種種。 乳娘已逝,三千里漫漫路已耗去他所有的錢物,前無出路,后有追兵。他聽從乳娘臨去前的囑托,賣身葬母,將自己投進(jìn)這深宅大院中,以期追兵糊涂,喘一時之氣。 可…… 他眉頭緊縮,藏在布衾下的右手驀地握緊。 這姜府的大小姐姜裳,卻有些奇怪,先是將自己的名喚了出來,雖說后面她的解釋似乎是認(rèn)錯了人??伤置髋c這人不相識,這大小姐的舉動卻又是處處為他著想。 到底是真心亦或是假意。 他此刻尚不能分辨,只是不論如何他都得在心里默念,替自己敲鐘?!澳贿@楚國的女子所欺瞞。” 屋外雨聲漸漸重了,石板被敲擊得似變了聲,有些烏啞,混著窗欞的輕響聲,睡意從眼皮落下,壓得他睜不開眼,沉沉的睡去了。 …… “喂,起來了?!?/br> 第二日,寅時剛到,竇懷啟就被人惡劣的用腳從背后踢醒。 他捂著后背,掙扎著起了身,見是睡在自己身旁的一個大高個,估計十幾歲的年紀(jì),臉上充滿了不耐煩。 “還不起來!灶房都忙活著呢,就你在這睡覺??烊ジ苫??!?/br> 這大高個又瘦又高,臉上眉毛濃盛,倒吊著,一副兇樣。 “呦!我們的小李也能這么威風(fēng),想當(dāng)管事了?”不知是對面通鋪的哪個人出聲高呼道,引得其他下人都哈哈一笑。 李葉見被人嗤笑,不服氣的又哼了聲,右腿一使勁,又踹到竇懷啟的腰上。 “笑個屁,憑什么他一破小孩就能蓋新的布衾,我們就只能蓋前些年的舊被子。媽的?!?/br> 說著,腳上一動,似乎又要踹到竇懷啟的身上,卻見竇懷啟正冷冷的盯著他,眼神陰冷,像是條黑蛇。 腳上一停,李葉可不想承認(rèn)自己心里犯怵了,嘴上不消停的呸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