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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樸子》記載乃螃蟹雅稱,后人多有引申。 金人三緘:出自,形容人有所顧忌不說話,古人慎言。 本章臨時所加,因作者無事總愛重溫,甚愛大觀園瑣瑣碎碎生活小點滴,今日上b站看剪輯,忽也手癢,遂寫日常,聊慰作者本人的一顆心。 第161章 鳳凰四年秋冬連著兩件牽涉眾世家的案子,終到收尾之時。陟罰臧否, 皆在天子一言。而西北將士則早在幾月前便領受著邊關秋像, 長草一夜衰竭, 甘、涼幾州的防務也就跟著重起來。 涼州土地肥沃,是河西首屈一指的“谷倉”,自國朝立國以來,陸續遷數萬戶漢人來此從事農耕,已百余年矣。城北是一望無際的牧場, 登上城墻, 放眼即可望駿馬成群,揚起的灰塵, 浩蕩勝海, 而每一年涼州都要按慣例給朝廷進貢無數良馬,以供江左之需。 篝火畢畢剝剝地燃燒,偶爾還伴著烤野麋的香味,膏脂滴落,發出滋滋的響聲。每當這時驃騎將軍周休便也會做些暖和的白日夢,比方說在烏衣巷府邸后院的梅樹下面溫酒彈棋, 再比方說, 大雪下面埋藏的不是無數身首異處戰死他鄉的將士, 而是千里沃野,會在來年長出很好的糧食來。也許唯一和將士們不同的是,他已無陟岵瞻望之憂,而對于兒孫輩的分心掛腹卻不曾斷絕。當傳來江左朝野官倉一案和誅殺顧未明兩事時, 已過花甲之年的驃騎將軍兩鬢早生華發,此時登上烽火臺,獨剩一聲聲嘆息。 一同陪他前來的成去遠聽他聲音里滿是沉重,以為將軍憂心戰事,正欲詢問,不想將軍卻先開口問起近日糧草之事,成去遠雖不是糧秣官,平日對此事卻頗為上心,此刻一一細稟,周休一面留神聽著,一面仰起頭來朝遠方天際看去。 “有伯淵坐鎮江左,可解憂矣!”周休望著西邊祁連山感慨道,正是祁連山南坡的雪山融水滋養著這一方人,他們的將士,他們的戰馬,亦仰賴于此,然而羌氐等族亦惦記著這片難得綠洲,“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藩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已是漢武絕響,邊塞重陷動蕩,倘不想王業偏安,甘涼諸地必須守穩了,周休信步走下烽火臺,遙遙望見麾下一名統領正策馬而來。 這人馳近,翻身下馬,向兩人匆匆施禮便道:“請將軍速回城中,涼州軍幽州軍兩部因分發器械糧秣一事正扭打成團,我等不好阻攔,還請將軍維持局面。” 涼州城內參與邊防戰事的軍士向來由兩支力量組成,一是涼州本土的涼州軍,一是建康朝廷遣派的中央軍。涼州軍頗具胡風,邊塞之地,漢、胡散布雜處,也正因此點,多出悍將,兵團兼有胡人能搏善射和中原騎兵諳熟陣型的特點,遂街頭巷尾唱遍“涼州大馬,橫行天下”之歌謠,中樞朝廷在涼州刺史上的任命也向來謹慎,利器好用,但稍一疏忽,便可能會反噬其主。 但自李叢禮幽州軍的一部參與到邊事“防秋”,雖說在一致對外上有所加持,皆是為國朝抵御外悔,但平日里,這三方到底因所屬派系不同,兼之生活作戰習慣不一,自將軍到士卒,皆少不了口角之爭。以往周休同涼州刺史李牧彼此間還算克制,李牧曾受先帝“涼州上士”的嘉獎,他本人到底也是受儒學教化,雖據守涼州多年,同胡人亦有扯不清的關聯,但大面上過得去,朝廷便也不再多求,只要沒到通敵賣國的田地,總歸還是大祁的忠臣。幽州軍則不同,涼州軍同中央軍多少有這幾年的磨合,平日已無太大摩擦。幽州鐵騎,天下無雙,在看不上中央軍這點上和涼州軍是很一致,可彼此卻也看不上眼,你不服我涼州大馬,我瞧不上你幽州騎兵,如此林林總總,發生這種聚眾群毆之事倒也不是很意外。 周休既得聞,同成去遠兩個忙翻身上馬,往涼州城內飛馳而去,一眾副將統領見狀,忙也打馬跟上。 果如那統領所報,城內一片混亂,因所著軍服并不統一,士卒倒極好分辨,一旁是散落滿地的器械。四下則是一干閑人,有指指點點只管說笑的,有佯裝規勸卻拉偏架的,也有事不關己冷眼觀之的。周休勒馬停在幾丈之外,看了片刻,方對成去遠道: “難能一心啊!”說著扭頭問統領,“李將軍和安將軍呢?”,報信的這位答道:“刺史大人因近日霜凍嚴重,往田里去了,安將軍則因內城有公干,人剛走沒多久。”周休皺眉,“走的時候就亂起來了?”這統領搖頭,“安將軍看馬上要發器械糧草,交待一番才走的。” 周休點點頭,驅馬上前,揚鞭指道:“還不分開,成何體統?!” 這一聲底氣甚足,眾人一愣,抬首見是他發話,雖彼此心底仍不服氣,但礙于驃騎將軍說到底是邊防實務名義上的總指揮,只得散開。兩排士卒楚漢分明,周休策馬緩緩自中間穿過,略掃一眼,問道: “今日事態,誰挑的頭?” 那涼州軍的統領面上已掛彩,此刻出列單膝跪倒:“稟將軍,軍需官分兵甲器械,我等各人領各人的,那幽州軍卻突然跑過來說,分給我等的器械精良,分給他們的是鈹銅爛鐵,我等只理論幾句,他們上來就開打,我等自然氣不過,不能白白挨這一回,遂還了手。” 周休又往幽州軍這邊看了看,果真,也是一個個鼻青臉腫的,遂問:“哪一個先跑出來動的手?” 這邊也走出一人來,跪了答話:“屬下確覺得冤,都是替天家守城驅寇,上批我們先領的器械,明顯跟這批有所不同,這才多久,兩回小打小鬧,刀劍就卷了刃!要么就全是豁子!” 他話音剛落,便立刻有人嚷將一頓:“你們幽州軍向來只用蠻勁,就是金剛鉆也經不起你們那般折騰,更何況,我們這還沒開始用呢,怎就知道敷衍你們了!” 眼見兩邊人蠢蠢欲動,又要吵起來,周休冷冷一眼掃去,兩邊聲音自小了去。 周休思忖有頃,看著兩邊道:“爾等一口一個幽州軍,涼州軍,分得倒清楚,爾等既食我大祁米糧,拿我大祁俸祿,就都是為天家效力,雖來自五湖四海,然當勠力同心,解國朝之困,這兵器有司所造,不過輸送分前后,何來優劣之分?若真論起優劣,爾等的意思是天家藏了私心?” 尾音陡然嚴厲得很,一干人不敢與他辯駁,尤其幽州軍,雖向來不把江左朝廷放在眼中,但因他們刺史大人李叢禮的大小姐李皋蘭早入主江左為后,母儀天下,倘是不尊中樞,那便也是藐視了李氏一族,這個罪萬萬不敢輕易往身上攬,此刻聽周休如此說,忙紛紛叩首認罪。 涼州軍一眾人見狀,想起刺史李牧平日教誨,便也都一一叩頭,嘴里說著些知罪之辭。周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