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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英王極其溫柔的模樣,他正在認(rèn)真問著周文錦。 那聲音動(dòng)聽,好似三月里的春風(fēng),撫的人心都柔軟了,琬寧恍惚出了大殿,日頭暖和了一些,她亦步亦趨跟在阿媛身后。阿媛是皇后的近侍,乍一看,并不美麗,眼角眉梢卻天生帶了一絲嫵媚,同人說話時(shí),嘴角微微上翹,仿佛總帶著笑意。 “你和蔣姑娘李姑娘住在一處,見過公主,會(huì)遣人把你送過去,想必夫人也教授過你該守的規(guī)矩,姑娘萬事有分寸就行了。”阿媛徐徐說著,例行公事的口氣,琬寧輕輕頷首道了謝。 剛繞到一處長廊,隔著鏤空的墻,琬寧似乎看過一襲身影一閃而過,以為自己看錯(cuò),并未留意,不想走到盡頭,忽聽阿媛“哎呦”一聲,她循聲抬首,只見阿媛捂著胸口,嬌嗔瞪來人一眼,兀自拿出帕子掩面輕笑幾聲。 “當(dāng)白日見了鬼,無聲無息的!”阿媛眉眼彎彎,“王爺方才還在殿中,此刻是長了翅膀?不陪烏衣巷的姑娘們,這是要去做什么!” 琬寧霎時(shí)紅了臉,竟是英王,他怎么忽然冒出來了呢?兩只手不覺絞在一處,不知是否需要上去行禮,不想那二人根本沒理會(huì)自己,只有說有笑往前走。 “阿媛jiejie今日的發(fā)髻很美,是新式樣?”英王說著便往阿媛身邊靠,阿媛也不避開,忽冷笑一聲,“這發(fā)髻已經(jīng)連梳幾回了,王爺是早知道烏衣巷的姑娘今日要來,七魂八魄都不在了?!?/br> “jiejie不高興了?”英王朗聲一笑,“今日我確實(shí)丟了魂魄,不過jiejie方才說七魂八魄,無論何時(shí),我這還剩一魂魄為jiejie留著呢!” 不等阿媛說話,他欺上身來,在她耳畔輕輕吐氣:“回頭我園子里鮮花開了,第一枝定送給jiejie,正配這發(fā)髻……” 阿媛被弄得癢,嗤地笑出聲來,拿帕子輕甩他臉:“花有什么稀奇的,娘娘園子里的豈不比你那更好?”說著似乎想起琬寧來,往后瞥了一眼,迎上琬寧癡癡呆呆的模樣,便虛推了英王一把。 “王爺還不曾回我話,這是要到哪里去?老黏著我們算什么……” 英王負(fù)手而笑:“我有事同公主說,jiejie這也不高興?” “那才是王爺正經(jīng)的親meimei,奴婢們可不敢。”阿媛面色柔和不少,嬌嗔道。 琬寧完全想不到,這位王爺,竟是這樣性情。他似乎同誰都可以親昵無間,并不避諱,仿佛一切舉動(dòng)皆自然而然,不覺荒唐,宮人們似乎也習(xí)慣這一切。 等到公主殿中,阿媛畢恭畢敬在屏風(fēng)外站定,不復(fù)先前的活潑,把話一一回清楚,便告退,臨行前,琬寧分明看見英王自她手中輕挑出那方帕子塞進(jìn)自己袖中,阿媛只虛晃一下,并不是真意奪回,雙目斜飛,笑看他一眼去了。 屏風(fēng)那一側(cè)的公主,一直未出聲,只命婢女芳寒出來問話,好在問題簡單,讓她寫幾個(gè)字看看罷了。 “我來幫meimei研墨。”她聽見英王聲音,應(yīng)該是同公主講話。果然,下一刻,就見他繞過屏風(fēng)而出,坐到案幾那里,朝芳寒丟了個(gè)眼神,芳寒立即上前替他挽了袖子。 又見芳寒立在他一側(cè),在那嫻熟地抻著宣紙,琬寧只好默默走上前去,拘謹(jǐn)?shù)煤堋r(shí)間過得慢極了,琬寧目光只落在那潔白如雪的紙上,一點(diǎn)不敢分神。 “姑娘,請(qǐng)。”芳寒微笑示意,自覺往后退了退,倒是英王還在一旁坐著,淡淡瞧她幾眼。琬寧不免慌亂,心下緊張,腦子里一遍遍念著夫人的教導(dǎo),才定下心神,俯身下筆。 她的字并不是閨閣一路,反而像男子,遒勁剛毅,眼下開始流行楷體,她的則仍帶著很重的隸韻。英王見她寫好“顏若芙蓉花”幾個(gè)大字后,不置可否,示意芳寒送過去。 琬寧怯怯往屏風(fēng)那看了一眼,聽英王忽輕咳一聲,她沒留意手底,一個(gè)激靈,竟碰翻了墨,那硯臺(tái)扣在英王衣衫上,登時(shí)暈染開來,點(diǎn)點(diǎn)墨跡格外扎眼。 她也亂了手腳,連聲致歉且掏出帕子想替他擦拭,卻瞧見他眉頭緊鎖,明顯的不悅,揚(yáng)手擋住了回來。 這么明顯的拒絕,琬寧訕訕縮回了手,好在芳寒已循聲而出,一眼瞧出事由,快步上前仔細(xì)看了看,才柔聲說:“怕是不好洗,”復(fù)又輕笑道, “烏衣巷有兩個(gè)會(huì)作畫的姑娘,回頭讓她們給您在這補(bǔ)成一副水墨丹青?!?/br> “好啊,連jiejie你都打趣我!”英王早把慍色換了笑容,芳寒趁勢道:“可不許在這里發(fā)脾氣,姑娘初來乍到,難免緊張?!闭f著沖琬寧溫柔一笑,這才消除了琬寧些許不安。 英王輕哼一聲,目光在芳寒身上流轉(zhuǎn):“jiejie每日有發(fā)不完的善心,卻單單對(duì)我苛刻,上回問你要那塊玉,最后竟也不舍得給?!?/br> 芳寒一面聽他說著渾話,一面早彎腰拿帕子輕輕給他拭手,頭也不抬:“奴婢脖子上的那塊,又不是什么好東西,這宮里寶貝多的是,老盯著奴婢這個(gè)豈不是糊涂了?這叫什么,劣幣逐良幣?” “jiejie不懂,這玉你帶了那么久,早浸著女兒家的馨香之氣,哪里是世間俗物比得上的?但凡這世上玉器一類東西,并不是新的才好,需帶著人的氣息才貴重?!庇⑼蹩粗固幰黄┌准∧w,嘴角滿是笑意。 “王爺?shù)拈T道向來多,這么聽,也有幾分道理。”芳寒抬首溫柔一笑,直起腰來。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和方才情形一樣,琬寧垂首尷尬而立,這些話一字不落聽進(jìn)耳中,自己倒紅了臉。 “讓賀琬寧過來?!崩锩婧鰝鱽砉骼淝宓穆曇?,芳寒微微頷首示意,琬寧提裙小心翼翼進(jìn)去了。 行過大禮,應(yīng)公主要求,她才稍稍抬首,眼前的公主,十四五歲的年紀(jì),眉眼清雋,面上卻覆蓋著一層霜雪,讓人陡然而生敬畏之情。 “你這字體,倒頗有古韻,日后,我便照著這個(gè)練,需你指點(diǎn)。”公主語氣尋常,琬寧很想以示謙虛,面色緋紅,半晌也沒說出一個(gè)字。 身后一陣悉悉索索,琬寧瞥見一角衣裳,原來英王進(jìn)來了,下意識(shí)往邊側(cè)挪了挪,只聽英王淡淡說:“不過脫不了隸體的窠臼,比不上meimei前些日子所學(xué)?!?/br> 這是明里否定她,琬寧抿了抿唇,察覺出英王的不屑,心里酸酸的,悵然若失,又聽英王道: “過些日子就是meimei的及笄大典,meimei想要什么做禮物,盡管說?!痹拕偮湟簦吐牱己谕忸^輕聲道: “烏衣巷成府的大公子在殿外候著,想見公主?!?/br> 他終于來了!英王眼中多了幾分玩味,手底摩挲著玉扳指,揚(yáng)眉朝外望去:“看來有人已經(jīng)備好了禮物?!?/br> 阮氏一案,誅殺的是帝師,案子全權(quán)經(jīng)他的皇叔建康王cao辦,連罪名都是建康王草擬,皇叔權(quán)勢漸重,父皇和母后自然要同烏衣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