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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的敵人多?”參謀討好著硬著臉皮笑,“那當然,你的功勞絕不會有置喙的余地。”“我不是跟你邀功,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男人完全不領情,“我只想說,為了他媽的我們連的補貼,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去給你們那幫子人說軟話了。要是在戰場上,我從不說話!只開槍!”參謀遞過去一根煙,拍拍他的肩膀,“所以你看我今天不是來找你來了嘛。就是為了補貼的事情。你和你的兄弟們這一段時間的表現無人質疑,但是還請你諒解諒解國內的情況。新任總書記才上任,壓力很大啊,而且經濟情況不好……”奧列格一揮手,“放屁!別跟我說什么經濟情況不好。沒錢?那些鐵皮車哪兒來的?”他還是指外面的BMP-2,“車隊都有了,一點補貼發不下來?”“那還是跟外面借的錢!”參謀也拔高了聲線,“你知道現在軍費占了國家支出多少嗎!你知道全國經濟為了支援前線打仗國內的同志們過得多么艱苦嗎!我meimei昨天還來信說她已經一個月沒見過一點rou了!為了一點兌換券*,多少小姑娘甘愿跑到這鬼地方給你們做‘支援’?”(*兌換券:蘇聯國內的一種類似紙幣的流通劵,有點像是我們國內從前的糧票布票,用來換rou換米及各種各樣的生活必須品。)奧列格冷哼了一聲,這讓他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床上的那個,看著挺嫩的,真他媽的浪。參謀一副十分痛惜的模樣,“大家都知道軍隊里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是體諒你們前線作戰十分辛苦,所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他苦口婆心道,“你看你來阿富汗六年了,難道就指望混個連長回去?”奧列格一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什么意思?”參謀輕輕笑了聲,“奧列格,我可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你這壞小子可不是保爾柯察金。”“不不不,你說‘回去’。戰爭要結束了嗎?我可以回蘇聯了?”參謀謹慎地四處張望,壓低嗓子,“別說出去以免影響軍心。但這絕對不是謠言。總書記已經承諾了,盡快結束戰爭并且撤兵,今年內,我估摸著熬不到冬天,就會有正式發文。”這個消息實在出乎奧列格的意外,以至于他一時間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戰爭剛開始不久這個男人就到了阿富汗,這么多年沒有人不盼望著早點結束早點回國,可真正撤兵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他甚至有點不敢相信,多年混亂的生活仿佛大夢一場。“我來是想和你說說另外一件事。”“什么事。”“安德烈跟我說,他那兒最近被幾波土匪接連sao擾,還偷走了不少藥品。現在連綠藥水兒*都沒有了,后援補給根本跟不上。你再調一點年輕同志過去幫幫忙,醫療救護點還是很重要的。不能總是把責任推卸給土匪。”(*綠藥水:一種可消炎殺菌的基礎性外用藥品。)奧列格敷衍地回答,“我知道了,我會去看看的。”參謀知道他沒聽進去,“這件事情參謀長非常重視,你可別大意!況且在這種地方,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千萬不要得罪醫生,萬一有一天躺在擔架上被抬到他面前,性命可就捏在別人的手里了。”參謀拍拍他的肩,“看在希施金的份上,你也該盡力。”奧列格果然收斂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認真考慮起這件事來。安德烈對他摯友有救命之恩,理當泉涌相報,但是最近步兵連人員也很吃緊,要調派人員去護衛醫療站,恐怕要謹慎規劃一下這件事情。“我會去找他談談的,具體的方案我會讓勤務兵寫一個征派文件給你們。”參謀很滿意,“好小伙子,奧列格。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奧列格拿起桌子上的酒瓶,一口悶了干凈。高濃度的伏特加灌入他的食道,火辣的灼燒感終于讓男人興奮起來,他朗笑一聲,振作了精神,“沒問題,我下午就去!”他的確說到做到,吃過午飯之后,又和幾個菜鳥士兵玩了一會兒“一塊錢賣板磚”游戲,然后帶著幾個士兵開著卡車一路飆到醫療站來。進門的時候一個拄著拐杖的男孩被他撞了一下,跌倒在地上,怯生生地望著他。奧列格沉默地將他扶起來,粗聲道,“以后小心點。”男孩萬分感激朝他做了一個伊斯蘭教的膜拜動作,揣著自己的拐杖一蹦一跳往外面走了。“你嚇到他了。”年輕冷淡的軍醫安德烈站在藥柜前目睹了這一幕。奧列格不喜歡他,他對外人總說他討厭安德烈身上那股驕矜高傲的氣質。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一種“壞人”對“好人”的討厭——殺人者和拯救者,天經地義的對立立場。但奧列格究竟心存感激,摯友希施金被子彈打中肋下,險些喪命。安德烈站在手術臺前不眠不休六個多小時,將希施金的性命救下。這個清高的醫生走出手術室一邊脫著手套一邊說,殺了這么多人該想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活著。“是參謀讓我來和你談談。”奧列格勉強壓下心中的不滿,“這里需要更多士兵把守。”安德烈點頭,繁重的工作讓他每天只能呆在室內,蒼白的皮膚毫無血色,眼窩下有一圈淡淡的烏青,他的面容俊秀美麗,可也許是因為性格不討巧,并不招人喜歡。“是我和參謀長說的,藥品和醫療用具都非常緊缺,我已經搞不到更多的東西了。”安德烈扶著太陽xue,他掀了掀桌上那只破口的白瓷杯,里頭一口水都沒有。他朝外面喊了一聲,“卓婭——卓婭——”一個女護士帶著燕尾帽跑了進來,她有一頭淺褐色的頭發,身材瘦小,眼睛大大的顯得十分有神,“是的,我在這兒。”“去給我弄點熱水來,難道我們連水都喝不上了嗎?”軍醫皺著眉說。女護士點點頭拿著杯子跑下去了。奧列格嗤笑,“我們中午吃了非常新鮮的葡萄,或許我可以叫我的士兵們給你送一點。”“那種欺壓來的葡萄我一點也不想吃。”安德烈毫無顧忌地說,“什么時候會派人來?”“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奧列格翹著二郎腿,“為什么不說點好聽的呢?”安德烈不善周旋,“我真的非常需要人。”奧列格惡劣地笑起來,“當然,我知道你非常需要人。可是我也需要人。你知道我們的士兵都是要去一線和敵人作戰的,現在又是最艱難的時期,我恐怕調派不出那么多人來。”“我會和參謀長再說說,讓他給你增派人。”“那沒用。”奧列格擺擺手,“征兵雖然不斷,可送來的人越來越少。你還不明白嗎?國內那些小朋友可不是傻子,死了這么多人了,誰還愿意來充英雄?”安德烈咬牙切齒,“那你說怎么辦?我這里全是傷兵!今天還有藥水可能十個里面還能活一個,明天連藥水都沒有了一個都活不下去!”“別總拿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