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盆邊，搓著凍僵的手指，悶悶道，“我該和誰回來？”

“他出去找你了。”

“誰？”慕江陵突然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辰？你怎么知道？下午的時候，你在這屋里？”

李青崖無辜道：“我在小憩。”

慕江陵：“……”

慕江陵：“你讓他出去找我的？”

應(yīng)辰有多耿直？那可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聞?wù)邆囊娬呗錅I。說了不要跟去，他是絕對不會出去找人的。

李青崖攤手：“我看你挺喜歡他的。有道是，做十樁好事，不如成一樁因緣。我就……”

“等等等等，”慕江陵聽著覺得味兒怪，“我記得這話不是這么說的。”

“莫要在意，莫要在意。”

“哼！”慕江陵站起來，瞧見桌上擺著幾盤涼了的菜肴，抄起筷子吃了一口，憤憤道，“我喜歡他？豬都會上樹！李青崖，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但我奉勸你一句，別管他。”

“哦，是嗎？”李青崖涼涼道，“他出門的時候，拿走了我的錢袋。我現(xiàn)在身無分文，這桌飯錢，麻煩你付了吧。”

慕江陵一口菜噎在嗓子里，半天才咽下去，忽覺索然無味：“他拿你錢干嘛？”

“不知道。”

“是不是你攛掇他的？”

“天地良心，”李青崖叫屈道，“我就和他說了四個字。”

“說了什么？”

“不可說，哎，不可說。”

“……”慕江陵丟了筷子，“這家伙去哪找我了？這么久沒找著，不應(yīng)該啊，我身上明明有……我出去看看吧。”

“慢走，不送。別忘了錢袋。”李青崖在身后叫道。

慕江陵踩著冬夜的積雪，一腳深一腳淺的，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許久，在一個亭子里找到了應(yīng)辰。

“喂！”慕江陵不滿道，“凍死人了，你在這杵著做什么？”

應(yīng)辰回頭看見他，眼睛倏地一亮。他沒說話，提起手里的東西，一股腦兒塞進了慕江陵懷里。

“這、這些是什么？”慕江陵低頭去看懷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募埌疤呛J、燒雞、糖糕、糯米滋粑……你買這么多吃的，不怕?lián)嗡溃俊?/br>
“給你的。”

“這就是你拿走李青崖錢袋的理由？”慕江陵簡直莫名其妙，“嗯，好了，我收到了，走吧。”

“等一下。”應(yīng)辰似乎急了，“你、你為什么不高興？”

“不高興？沒有啊。”

大冷天的，應(yīng)辰腦門都急出汗了：“下午你為什么要走？”

慕江陵收緊了懷里的東西，默了默，道：“散心。”

他想轉(zhuǎn)身走，卻被應(yīng)辰牢牢抓住了手臂。兩人僵持在亭子里，進不得也退不得。

慕江陵皺眉：“你究竟想說什么？鬧騰什么？下午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被占便宜的是我，我又沒把你怎么樣。”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有。你說的難道不是心里話？我可不就是你的東、西嗎？”他把‘東西’兩字咬的特別重。

應(yīng)辰?jīng)]聽出來。少頃，他放棄了，換了種問法：“你想怎樣？”

“這話該我來問，你想要怎樣？”

“我想要凡人之間的，兩心相悅，永結(jié)為好。”

慕江陵傻眼了。他不小心把一串糖葫蘆捏變形了。剛才是誰在說話？誰？應(yīng)辰嗎？

他有些頭暈，眼前的世界都變得虛幻起來，聲音發(fā)飄發(fā)顫道：“你、你再說一遍？”

應(yīng)辰重復(fù)道：“我想與你，永結(jié)為好。”

慕江陵：“誰教你的？李青崖？”

“不是。”應(yīng)辰見他滿臉震驚，卻沒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不由失落道，“不行？這個你也不喜歡？”

“不是、這也太突然……你真的清楚自己在說什么？兩心相悅？你？”他忍不住帶了上揚的諷刺尾音。

你也有心么？

“清楚的。”應(yīng)辰見他還在氣惱，聳了眉毛，很小聲很小聲道，“我只是不清楚哪里做錯了……你不喜歡，就算了。我再慢慢想。”

“誰誰誰……誰說不喜歡？！”從沒見過態(tài)度這樣軟和任拿捏的應(yīng)辰，慕江陵心軟了，躊躇半天，滿腹話語只憋出一句，“你能不能發(fā)個誓？”

應(yīng)辰愣愣道：“發(fā)誓？”

“我我、我……你、你你……”慕江陵滿臉通紅，最后認(rèn)命的吐出一口氣，“沒什么。”

“說。”

“就是，就是那種……呃……”慕江陵有些難以啟齒，快速的小聲道，“不這樣那樣就天打雷劈永世不得翻身、什么的。”

“哦。”應(yīng)辰了然，他把從都到腳都寫著不好意思的慕江陵攬進懷里，“誓言太輕。我給你別的。”

他取出一根手鏈，系在慕江陵的手腕上，道：“收好。”

“這是什么？”

“水之精。我的本命之物。”

慕江陵心里一驚：“這個太重要了，我不能收。”

應(yīng)辰摸了摸他的頭，覺得光摸摸還不夠，又親了親，幾分無賴道：“不要就扔了吧。”

慕江陵：“……”

慕江陵：“你是不是嫌命長？”

應(yīng)辰理所當(dāng)然道：“我已經(jīng)活了很久很久了。”

慕江陵不吱聲了。他磨磨蹭蹭猶猶豫豫，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思量著怎么把自己的小心思傳給這個不開竅的家伙。

應(yīng)辰看出他有話要說：“還有什么？”

慕江陵豁出去了。他鼓起勇氣，從懷里抬起頭，認(rèn)真道：“那個，你能不能說一聲，喜歡我。”

應(yīng)辰的耿直又發(fā)作了：“為什么？”

慕江陵用力踩了他一腳，惱羞道：“快說！”

“喜歡你。”

“嗯。好。我也喜歡你。”

不是欲望，不是占有，也不是別的什么。是干干凈凈的喜歡。是他心心念念了兩輩子的，被人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啊，不小心把自己給甜暈了

第55章為何修仙

回去的路上，迎面走來一個晚歸的賣傘人，披著蓑衣斗笠，背后籮筐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挠图垈恪?/br>
擦肩過身，那人忽然招呼道：“兩位，天下著小雪，不如買把傘？”

恰在這時一粒雪子從頭發(fā)上滾進了后領(lǐng)，冰涼落在溫暖的皮膚上，慕江陵突的打了個哆嗦。應(yīng)辰道：“買一把。”

他挑了把畫著紅梅的傘，付了錢，撐開來，斜斜的遮在慕江陵頭上。

兩人繼續(xù)走。

慕江陵問道：“怎么你找了一下午都沒找到我？你不是能根據(jù)自己的血，辨別出我的方位嗎？”

“三清果重聚丹田后，就不能了。”

“難怪在君山問天祭，我下水后你尋不著人。我還以為避水珠那樣神奇，還想著日后有了機會能不能弄一顆來。”

應(yīng)辰不悅：“我找不到你，很好玩？”

“沒有，嘶、別抓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