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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夔王殺死龐勛之后,他的鬼魂就附身在夔王的身上了!如今,在夔王身上的已經不是他的魂魄,而是龐勛!” 這種毫無來由怪力亂神的傳言,黃梓瑕無語,不知如何回答。 “他們說啊,夔王這般英明神武天縱奇才,能是凡人嗎?據說他就是得了鬼神之力,所以才會過目不忘,智謀過人!” “證據呢?”黃梓瑕忍不住問,“難道就因為他太過聰明,所以就是鬼神之力?” “呃……” “何況,夔王年少時,先皇就對無數人贊賞他,說他聰穎無雙。先皇所有皇子,年滿十歲便封王遷出宮,到自己府邸生活,唯舍不得夔王,冊封之后依然留在大明宮之中,親自撫育,那時候,龐勛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周子秦撓撓頭,苦著一張臉:“這倒也是啊……” 黃梓瑕抿唇思索一會,又問:“其他的呢?還有說什么?” “哦,據說啊,龐勛在附身夔王的時候,還曾給他留下了一張判命的符咒!那上面,預兆著夔王的命運,最終,夔王將會大失常性,為龐勛所控制,最后……”他又神秘兮兮地左右張望了一遍,才在她耳邊低聲說,“在那張符咒上出現‘亡’字時,會徹底被龐勛奪去意識,傾亡了這個天下!” 黃梓瑕霍然站起,顫聲問:“坊間傳說……已至如斯了么?” 周子秦見她臉色如此難看,趕緊擺手,一邊作出噤聲的手勢,說:“只是那些下里巴人隨口胡言,街頭巷角的傳言,有什么打緊的?別……別這么當真啊……” “你不知道……”她用力地呼吸著,額頭的汗,隱隱冒出來。 傳出符咒這個秘密的,必定是當初設局之人。而如今六字全部圈定,那底紋上隱隱出現的亡字,也已被公諸于天下,預示著對夔王的進逼,已經到了最后一步。 鄂王府中的禍起夔王之說,與如今已經在街頭巷尾隱秘流傳的傾亡天下之說,不謀而合。那張在三年前布下的網,如今正緩緩收攏,而他們,卻連收網的人是誰,都還不敢確認。 連魚死網破的機會,都沒有。 周子秦見她臉色蒼白可怕,頓時手足無措,扯著她的衣袖低聲叫她:“崇古,你……你怎么啦?我隨便說說而已啊,真的……” 黃梓瑕靠在身后墻上,用力地呼吸著。只覺得胸臆冰涼一片,無數亂麻塞在那里,無從理起。就算她想從中理出一個線頭,可混亂喧囂如同利劍般扎在她的心口,讓她根本無從下手,只能任由大腦嗡嗡作響,茫然無措。 周子秦正嚇得不知怎么辦,身后傳來人聲,他轉頭一看,原來是工部幾個官吏出來了,人人面帶喜氣。有幾個相熟的一看見周子秦,立即上來招呼:“子秦,你又回京啦?在蜀郡不好玩嗎?” “哦哦,錢兄,梁兄,虞兄……”他一邊隨口招呼著,一邊擔憂地扯著黃梓瑕的袖子,似乎在后悔自己剛剛對她轉述的傳言。 “這不是……黃姑娘嗎?”幾人精神煥發,也和黃梓瑕打了個招呼,“王爺待會兒就出來了,姑娘可再稍等片刻。” 黃梓瑕向他們點頭致意。 周子秦見他們面有喜色,便問:“京城不是傳說,工部現在要建一百二十座浮屠,你們缺錢缺得恨不得跳護城河去呢,怎么今天個個這么開心的樣子?” “廢話,再過幾天,我們工部給護城河加三圈欄桿都有錢了!” 周子秦眨眨眼:“你們不會準備去打劫戶部吧?” “切,如今戶部哪有錢啊?還不得靠夔王幫我們解決?明天就要出告示了,朝廷迎佛骨入京,沿途將規劃出七十二座浮屠,為佛骨進京的休憩處。天下商賈士人若要迎佛骨積功德的,可競價修建。你想,天下有錢人這么多,就這么七十二個名額,他們還不個個搶破了頭?” 旁邊人接茬道:“所以,一來一去,此次修建七十二浮屠,不僅不需咱們出一分錢,而且工部還會有大筆進賬呢……” 周子秦恍然大悟,摸著下巴問:“那我還聽說,迎佛骨當日,京城要沿途花樹結彩,各坊牌樓結彩……” “當然也可以如法炮制,想做功德的有錢人多得是嘛!” 看著工部的人喜氣洋洋地去擬公文報奏表,周子秦不由得回頭對黃梓瑕說道:“高啊……有了夔王在,簡直是各種難題迎刃而解啊!” 黃梓瑕靜靜地站在長空之下,看著眼前蕭索的秋日,慢慢地說:“又有何用……” “哎?”周子秦不解地看著她。 她卻不再說話,只是抬眼看著天邊的夕陽。金色籠罩了整個長安,暮色即將讓九州昏沉。 大廈將傾,朝廷已經從根處徹底腐爛。夔王李舒白,縱有經天緯地之才,驚才絕艷之舉,又有何用。 終不過是,最后返照的一縷夕陽而已。 第231章 花萼相輝(1) 京城的流言甚囂塵上之時,天氣也逐漸寒冷,到了冬至日。 大唐在冬至日祭天,典禮繁瑣浩大。今年祭天的大射禮,依然是皇帝初射,皇后二射,夔王三射,所以李舒白一早便換好了衣服,前往大明宮。 黃梓瑕送走李舒白,正想著一個人在王府做什么,周子秦已經上門來了:“崇古,今日京城各大道觀法會,可熱鬧了,來吧來吧,我們一起去看!” 黃梓瑕躊躇片刻,便換了男裝與他一起出門。周子秦還騎著那匹小瑕,那拂沙與它也熟悉了,兩匹馬都是性情溫和,互相擦了擦鼻子,十分親昵。 天氣十分陰冷,似乎有下雪的跡象。京中各大道觀各顯神通,在作法事的時候也是各出奇招。有的專門用漂亮俊俏的小道士念經,有的仗劍噴火差點燒著了桃木劍,還有的在演奏鑼鈸時兩個人相對飛鈸,一來一往煞是熱鬧…… 他們在京中轉了一圈,路邊吃了四五次茶點,已經到了下午時分。 “崇古,你要去哪里玩?我帶你去呀……對了你現在還是末等宦官?你這個月的俸祿發了么?” 黃梓瑕無奈道:“沒有啊,現在我職業路途走得可艱難了,大家都知道我是個女的,看來是不可能給我升級了,俸祿也不給我發,如今我天天在夔王府蹭飯吃呢。” “我就說嘛,你跟著我混好了。來做我們蜀地女捕頭,絕對拉風又好玩,還能體現你的獨特價值,還每月給你發錢,比別人多兩倍怎么樣?” “不用啦,我爹娘給我留下的產業,夠我一輩子了。”她嘆了一口氣,呵著自己有點寒冷的雙手,低聲說,“有夔王在,族中不敢吞并的。” 周子秦想了想,又想起一件特別嚴重的事情,忙追問:“對了崇古,我問你哦,王蘊真的退婚了?” “算是吧。”她不愿提起此事,轉身向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