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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后,暗自評價,這次的夢最逼真,直到現在還能想起崇善到底穿的是哪件衣服。他從床上坐起,找了找,摸到自己的手機。即使是這么幾步的動作,他都有些頭暈目眩,心想這次真是托大了,為什么不去醫院?他剛二十幾歲,難道真的想死?肯定是不想的,不然邢應苔不會這樣后悔。他撐著手,如同老年人一樣緩緩躺到病床上,打開手機翻看時間,想:誰送自己來的醫院?昨晚自己給陳半肖打過電話,一定是陳半肖來過后看到他這幅樣子,把他送到醫院來。可陳半肖為什么不在這里?是不是在照顧招財脖子上的傷?邢應苔想應該給陳半肖打個電話,問問情況。他輕輕咳嗽幾聲,只覺得胸悶的感覺有所好轉,但痛楚更加明顯了,于是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摸著手機。剛要打電話,突然聽到門開的聲音,一個清朗但聽在邢應苔耳中如轟雷般的男聲道:“你醒了?”邢應苔手一抖,連手機都落在床上。什么?那男人一步步走向邢應苔,他手里拿著一個杯子,走近后隨手放到桌上,坦然地用自己蒼白而冰涼的右手,撩起邢應苔的額發,崇善摸著他的額頭,說:“你燒得有些厲害,喝點水吧。”崇善……崇善!邢應苔喉嚨一緊,觸電一般震了一下,震驚地想,自己到底是不是還在做夢?可周圍的病人反應那樣真實,邢應苔渾身僵硬,思索時大腦空白,一時間沒法避開崇善的手。反應過來后,邢應苔便覺得碰到自己的手如同蛇鱗一般細膩,又好似僵尸一樣冰涼。這種聯想令他后背汗毛豎起,邢應苔的視線本來對著男人的鎖骨,仰頭一看,映入他眼簾的是男人蒼白而瘦削的臉。他眼神平靜,漆黑若谷底冰潭,眼睛下有兩顆淺色的痣。邢應苔看到他嘴角一絲若有若無的笑,頓時也不在乎是不是在做夢,他頭皮發麻地向后一退,用力拔下手背上的針,逃命一樣從床上跳下來,但撞到了附近的座椅,跪著摔倒在地。“啊……”邢應苔從喉嚨里發出吼聲,因為他表現的太過恐懼,崇善面色不好,他沒想到邢應苔再次見到自己會是這種反應,本想上前攙扶,見他這樣,也不能過去了。這邊的動靜驚動了旁邊的病人,有一年輕男子本來在吃家人遞過來的蘋果,此時也忘記吃了,張大嘴驚訝地看著面前的情況。只見邢應苔坐在地上,貼在墻角,不敢置信地盯著面前的男人,神情慌張得十分夸張。而被邢應苔死死盯著的男人靜靜站在陽光下,臉色陰沉,過了一會兒,崇善突然抓住病房中用于隔離的簾子,用力一拉,‘刷!’的一聲,擋住其他人的視線。本來有些好奇的人也就不好再看過來了,年輕病人繼續啃他的東西。盡管誰都聽到邢應苔驚恐的聲音,也沒人過來詢問到底怎么回事。崇善拉了簾子后,沉默了一會兒,慢慢向前幾步,蹲在邢應苔面前。邢應苔見崇善越靠越近,自己無處可躲,便沙啞地喊了幾聲。見沒人過來,而崇善又逐漸靠近,邢應苔伸手抓住崇善的頭發,很用力的阻止那人靠近,毫不掩飾自己的驚恐,聲音沙啞地問:“你……你是人是鬼?”當邢應苔確信現在是現實而不是夢境后,就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崇善仰頭笑了兩聲,說:“你怕我,哈哈,你竟然怕我?!”邢應苔喉嚨做出吞咽的動作,他松開手,無法遏制地劇烈咳嗽起來。崇善可以稱得上是猙獰的表情緩和一番,他握住邢應苔的手臂,把他從地上提起來,然后說:“你爸媽馬上就來,你還是躺在床上的好。”邢應苔一怔,聽他提起自己父母,手臂一震,甩開崇善,邊咳邊說:“你又騙我。”崇善手臂顫抖,他看著邢應苔原本輸液的手背上冒出的血滴,深吸口氣后,道:“……怎么會?我從來不騙你。”第32章聽到父母會來,邢應苔咳了幾聲,總算徹底清醒了。他避開沒看崇善的眼睛,緩緩從地上爬起來,重新躺回床上。崇善僵硬地站在原地,沒上前去扶,而是走出病房,不知道去了哪里。沒過多久,兩個護士匆匆走進來,站在邢應苔病床邊,看著他腫起的手背,抱怨一句:“怎么把針管給拔了?”這話是問邢應苔的,兩個女生的眼睛卻盯著崇善,崇善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其中一個高個子的護士便重新給邢應苔扎針,臨走時叮囑道:“讓病人多喝水,有事再來叫我們。”崇善點頭,等護士走后,便扶起剛剛絆倒邢應苔的椅子,坐在上面。他的膝蓋就貼在邢應苔的病床處,兩人距離不足一米,而且邢應苔是躺著的姿勢,無形中增添了不少壓力,所以他的脖子一直是緊繃的。崇善故意裝作沒看到,他用剛剛拿來裝熱水的水瓶,倒了些在杯子里,吹吹后抵到邢應苔唇邊,說:“護士讓你多喝水。”邢應苔沒說話,也沒張口。崇善等了一會兒,也不生氣,拿了個銀勺子,洗干凈后,舀淺淺一點水,又碰到邢應苔唇邊。好似邢應苔是個鬧脾氣不肯吃藥的小孩,而他是溺愛小孩的父親,親自過來喂藥。邢應苔也無法忍受崇善這般溫柔繾綣的動作,他扭頭避開后,直起身子,然后接過水杯,喝了兩口。崇善說:“多喝點。你……昨晚燒得很厲害,現在感覺好點了嗎?”不好。邢應苔沒說話,問:“我爸媽什么時候來?”崇善下意識抬手,似乎想看手表。但他手腕上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于是他過于大方地拿了邢應苔的手機,打開看看,說:“再過半個小時吧。”邢應苔看著崇善身上的衣服,驚訝地發現他穿的正是自己夢中夢見過的長袖毛衣,再一低頭,發現崇善不僅穿自己的衣服,還有褲子和鞋子。說不定襪子內褲也是邢應苔的。邢應苔沉默了一會兒,仔細看崇善的眼睛,還有脖子。當他發現崇善眼睛顏色正常、脖子上沒有明顯的傷痕后,開口問:“……我的貓呢?”崇善古怪地看著邢應苔,頓了頓,說:“這話不能問我。”因為就在這兒。邢應苔點點頭,明顯沒理解崇善的意思,輕聲道:“是在陳半肖那里吧。”崇善的表情更加古怪,卻沒有多說。他看著邢應苔輸液的手背上明顯腫起的那一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