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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他的貓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5

分卷閱讀35

    往邢應(yīng)苔的衣服里鉆。

邢應(yīng)苔解開大衣的扣子,將它摟在懷里。招財感覺到邢應(yīng)苔身體不正常的高溫,有點擔(dān)心地叫了幾聲。邢應(yīng)苔沒有理會,他系上扣子,而后扭頭去看近在咫尺的雨。

他突然想起——是的,那天也是這樣一個雨天。

崇善并不是生來就喜歡寫的,他在二十八歲前,沒有任何一個跡象表明日后他會靠寫作為生。

之所以后來開始寫了,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有話要說’。

可崇善精神狀況不穩(wěn)定,不是見到一個人就愿意講話給對方聽,時間長了,他就拿起筆,寫下一個個荒謬但極其深情的故事。

遇到邢應(yīng)苔后,崇善那種‘有話要說’的沖動便破土而出,盡管邢應(yīng)苔本人好像不太感興趣,可崇善總是追在他身后,用懇求的語氣說:“我只給你講一段!聽一段小故事就好。”

那時還是秋天,不那么冷,下著綿綿不歇的細(xì)雨。邢應(yīng)苔撐傘走在前面,并不搭理崇善。走到某處,邢應(yīng)苔突然一彎腰,右手做出‘捏’的動作,而后轉(zhuǎn)身給崇善看:“有蝴蝶。”

崇善看了一眼,道:“黑底黃斑,顏色這樣丑陋,有什么好看的?”

邢應(yīng)苔聞言搖了搖頭,將沾了雨水而無法飛起的蝴蝶重新放到葉子上,解釋道:“我只是看著有些驚訝。都秋天了,天這么冷。這里……大概也就只有這一只蝴蝶還活著吧。”

說著說著,表情竟有些落寞,像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邢應(yīng)苔背對著崇善,所以此時看不到他的表情。明明下著雨,崇善卻好像一點都不著急回家,步伐如同在自家花園散步:“我看這蚯蚓到是不錯。”

邢應(yīng)苔回頭默默看了他一眼:“哪里不錯?”

“橫倒豎臥,摩肩擦踵,哈,多熱鬧。”崇善道,“上食埃土,下飲黃泉,用心一也,嘖嘖,我也一樣。”

邢應(yīng)苔看他說的認(rèn)真,頓了頓,竟真彎腰挑了一只蚯蚓起來。只是蚯蚓身上有保護(hù)的粘液,碰到會很癢,所以邢應(yīng)苔用的是旁邊的樹枝。

崇善大驚失色:“你拿它做什么?快放下。”

“你不是說它不錯嗎?”邢應(yīng)苔手里樹枝上掛著一條二三十厘米的紫紅色蚯蚓,還在不停扭動,看上去十分惡心,“要不要近處來看看。”

崇善臉都綠了,他毫無尊嚴(yán)地求饒:“不,不。好哥哥,求你放下,這里好滑,我想到你身邊去。”

邢應(yīng)苔把手上的樹枝連同蚯蚓一起扔掉,臉一紅,道:“都跟你說了別這樣叫我,讓我媽聽到又該罵我欺負(fù)你了。”

“該罵,”崇善信步走到邢應(yīng)苔身邊,握住少年的手,“你欺負(fù)我還少了?”

因為兩人有親戚關(guān)系,所以盡管同為男子,這樣牽手也好像沒什么的。邢應(yīng)苔怕崇善摔倒,反手緊緊握住他。

崇善眉開眼笑,好一會兒,他說:“喂,我給你講故事,你聽不聽。”

邢應(yīng)苔敷衍地點點頭,看上去似乎沒那么有興致。

崇善才不管,他見邢應(yīng)苔同意,登時凝神思考,緩緩道:“從前有一只……有一只什么好呢?志怪的主角大抵是秋蟬、蜉蝣之類。只是我為什么要跟尋常一樣?天道不仁,人如螻蟻,螻蟻,嗯,從前有一只螞蟻——”

聽崇善碎碎念叨這些,邢應(yīng)苔不禁打斷:“前些天你就說要給我講故事,今天還沒想好主角?”

“現(xiàn)在想也來得及啊。”崇善笑著說:“有一只……勤勞勇敢的公螞蟻。它英俊非凡,開朗向上,一個螞蟻窩里大部分母螞蟻都喜歡他,可公螞蟻偏偏愛上了一個條件并不是最好的母螞蟻——”

“……”邢應(yīng)苔道,“你又講這種故事。”

崇善確實是慣用愛情當(dāng)故事的主線,筆下的人物大多愛的轟轟烈烈,至死不渝,在他手中誕生過無數(shù)個極其偏執(zhí)但也極其動人的愛情故事。只因感情描寫太過細(xì)膩,大部分讀者甚至以為崇善是個女作家。

十五六歲的青少年大多喜歡聽風(fēng)花雪月的故事,電視上播放的那些要死要活偏又熱情奔放的愛情影片,不僅女生愛看,連男生也看得入迷,只是不輕易告訴別人罷了。

但偏偏邢應(yīng)苔不愛聽,不僅不愛聽,一聽有可能有關(guān)于情愛愛方面趨勢的苗頭,就開口打斷。

崇善也不惱,笑嘻嘻地說:“給你這樣的小孩講故事,不用情愛,怎么能讓你上鉤?”

“……”邢應(yīng)苔說,“我今年十五了。”

崇善不理,反而更加故意,用那種哄騙小孩的語氣低聲道:“——其實母螞蟻早已芳心暗許,可公螞蟻太過出類拔萃,她覺得呀,哪怕能擁有公螞蟻一刻,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盡管公螞蟻向她許諾自己短暫的一生,可她根本不敢奢求。”

邢應(yīng)苔停下說:“什么短暫的一生,螞蟻壽命不是一樣的嗎?怎么還有長短之分?又哪里有一窩母螞蟻?蟻后只有一只啊。”

崇善看著他,道:“哎呀,那又怎樣?志怪,樣樣都要計較的話,還能寫出什么呢?”

邢應(yīng)苔道:“那你講吧,我聽著。”

兩人又在雨中朝家里走去。

崇善看了看自己有些濕的鞋子,慢慢說:“母螞蟻對公螞蟻說,我要嫁你。可嫁你之前,我有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勇敢的公螞蟻一臉驕傲,他不怕女人任何一個在別人看來苛刻的要求。”

崇善模仿著女人細(xì)細(xì)的聲音,演戲一般夸張地說:“我要一滴,傷心之淚。”

“……”邢應(yīng)苔嘴角抽了抽。心想,再好的家,讓他突然給你講個故事,也不免講出這樣俗套的情節(jié)。

“什么?”崇善裝作沒看見,又做出疑惑的表情,并且解釋道,“公螞蟻從沒聽說過。”

“我要一滴傷心之淚,母螞蟻說著。她道,這樣,等你有一天離開我,你就會知道,這世界上最傷心的人留下的眼淚,都比不上我內(nèi)心煎熬的萬分之一。”

“公螞蟻不覺得自己會離開她,但為了母螞蟻,他踏上了尋找之路。”

“他走啊走。”

“走過山川,走過溪流。”

“對他來說,一塊石頭就是大山,雨后的水洼,就是大江。”

“公螞蟻遇到一只三眼青蛙。青蛙說,天晴之前,它看到有一位姑娘,在附近的溪流哭泣,悼念她死去的戀人。姑娘哭得從眼睛里流出了血。青蛙從未見過有人哭出血來。如果要說傷心,她應(yīng)該是很傷心的吧。公螞蟻點了點頭。他費盡千辛萬苦,走到小溪邊,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