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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他的貓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

分卷閱讀11

    熱的天,扔在外面不到半小時就壞了。于是他抱著一大堆糕點往回走。糕點盒堆得太高,幾乎看不見前面的路。

崇善在后面喊:

“小孩,明天你再來,我請你吃更好吃的糖。”

第二天邢應苔果真來了,他蹲在離崇善不近不遠的地方,左手摟住膝蓋,右手向前伸,接住崇善遞給他的糖。

崇善仔細看看他,然后說:

“一看你就不是邢家人,他們夫妻倆臉都是方的,你卻是尖的。”

邢應苔一聽,垂下眼簾不說話了。

崇善感覺他有些不高興,一轉眼珠,說:“那你一定是更像你親生mama。看你長這樣,你mama一定是個大美人。”

聞言邢應苔果真打起精神,眼里有喜悅的光。

他道:“我哥哥長得更像我媽。”

盡管嘴里含著崇善給他的糖,但也阻止不了口中苦味的蔓延,邢應苔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樣,哽得他說不出話。

崇善說:

“那你倒是比我還可憐。我只死了親爸親媽,你比我多死了個哥哥。可你現在有爸有媽,我只有個后媽。算扯平了吧。”

邢應苔聽著崇善亂七八糟的話,不知怎么的,竟然點點頭,他問:“你是因為爸媽死了,所以腦子才出毛病嗎?”

崇善哼了一聲,沒說話。

邢應苔卻突然有點理解了。

陽光恰好照過來。邢應苔第一次不再害怕、認認真真的看了崇善的臉。

陽光明媚,令那人的臉清清楚楚映在邢應苔的眼瞳里。

久不見陽光略顯蒼白的男人,面龐白凈,斜眉俊目。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眼下的兩顆痣,位置生得很好看,不僅不突兀,而且給男人凌厲的長相平添了一絲溫情。

邢應苔說:“明天我還來找你,行嗎?”

崇善勾起嘴角,他道:

“當然行。”

第8章

邢應苔不僅明天去了,后天也去了,大后天還是去了。

一連去了十五天,半個月的時間,兩人相處的十分愉快,逐漸熟悉。后來崇善的繼母旅游歸來,不用邢應苔再來送飯,邢應苔也忍不住去找這個比他大了二十多歲、但和他很聊得來的小叔。

直到有一天,邢應苔像往常一樣到崇善家里和他聊天,臨走時邢應苔對崇善說:“我以后就不過來了。”

“怎么?”

“明天我去學校報到,”邢應苔道,“我要讀高中了。聽說高中老師會留很多作業,不知道我要寫到什么時候……”

崇善輕描淡寫地說:“好吧。”

邢應苔莫名有些失望。雖然他一開始有點怕崇善,但半個月的相處已經讓他完全改變了原本的看法。他甚至有些想要親近崇善的意思,不過當時邢應苔還不明白。

邢應苔甚至問:“你不能出來嗎?來我家。”

“不行,”崇善道,“我看見太多人會很緊張。”

邢應苔點點頭。沒辦法,他只好說:“那有緣再見。”

聽邢應苔這話說得有一種不合他年齡的老到,崇善突然笑了,他同樣感覺到心中的不舍,既奇怪,又歡喜,便說:“你為什么不拿作業過來?我可以幫你寫啊。”

自打邢春霖出生以后,父母的心思十之有九都花在了二兒子身上。邢應苔到高中返校、領作業,他們也不太關心,更不用提兒子到哪里去寫作業了。

邢應苔帶著作業興沖沖地往崇善家里跑。這些天他雖然天天和崇善聊天,但都是站在門外,隔著一排的鐵柵欄。但今天不同,崇善說可以打開門,讓他進來。

崇善問他:“你要進來嗎?你怕不怕?”

邢應苔斬釘截鐵地說:“不怕,我要進來。”

邢應苔的作業看起來多,可實際寫起來是很快的。即便有不會做的題目,也可以請教崇善,崇善學歷不低,做起高中生的題目游刃有余。邢應苔原本以為要一個月時間才能寫完的卷子,兩個星期就做完了。

寫完了邢應苔也往崇善家里跑。只要邢應苔來,崇善一定放下手頭的工作,看他寫作業,偶爾和他聊天。

到這時兩人已經很熟了,中午疲倦時,邢應苔經常躺在崇善的腿上。反正崇善名義上是他的小叔,又比他大了二十多歲,邢應苔和他在一起相當自在。

崇善家里有許多書,大多是外文書,又厚又重,一個個蚊子字密密麻麻的粘在一起,不知所云。邢應苔外語水平不高,而崇善精通多門外語。因此邢應苔偶爾犯困,會躺在床上的腿上,聽崇善念書翻譯給他聽。

崇善聲音低沉,念的又不是故事書,反而能讓邢應苔睡得更快更安穩。

這一天崇善念的是英國詩人約翰唐恩的詩歌,他對內容極為熟悉,隨口翻道:“沒有誰能像一座孤島

在大海里獨踞

每個人都像一塊小小的泥土

連接成整個陸地

……

如同你的朋友和你自己

無論誰死了

都是自己的一部分在死去……”

邢應苔靜靜聽著,聽到這里,他突然開口說:“小叔,如果人人都是泥土,我這塊泥土,現在和誰連著呢?”

崇善打趣道:“當然是和我。”

“那……我的爸爸mama,我的哥哥呢?”邢應苔閉著眼,重復詩歌的內容,“‘有一塊泥土被海水沖擊’,為什么沖擊掉的不是我,為什么不把我和他們一起沖擊掉呢?”

崇善沉默了,他放下手中的書。

邢應苔以為自己早就把之前的事放下了,但僅僅是聽了一句詩歌而已,竟然就無法控制情緒。

如果崇善知道這首詩能讓邢應苔這樣痛苦,他是無論如何不會念出來,沒的惹邢應苔傷心。

邢應苔側過身,像是蝦子一樣蜷縮起來。他把頭藏在崇善的小腹前,這個十幾歲的男孩子,捂著臉,突然無法抑制地放聲大哭。

邢應苔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說:

“小叔。我……好想他們啊。”

這些話,在邢家,邢應苔絕不會說出口。

崇善本來是想等邢應苔睡著后嚇他一跳,鬧他玩玩。可見了這樣,又沒法再欺他,猶豫了一會兒,用手摸了摸邢應苔的頭。

一陣風吹來,將墓園樹上的樹葉撩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臨近中午,陽光越發灼熱,邢應苔的額頭滲出一層薄薄的汗水,被風一吹,竟然冷得打了個顫。

他從回憶中抽回身,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