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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喧囂,容不得一絲細膩心緒。碧藍色的游泳池區域外,花園里,巨大陽傘下架著烤架,兩片鐵網之間夾著雞翼和香腸,不斷翻烤,油脂滴滴,誘人的rou香油煙味彌漫。鄧特風心如油煎,又像火燒。完全不是所謂刀割一般利落的疼,格外使人焦躁。江紹賴在陳一平身邊討要禮物,陳一平毫不慚愧:“花完預算在結婚禮物上了。”“什么意思?”“你沒禮物的意思。”江紹一臉受震:“要不要那么絕情!”“你要不要那么物質先。”江紹眼珠一轉,又嬉笑道:“不送也沒事啦,兄弟嘛。”附到陳一平耳邊竊語。泳池邊有位身材凹凸有致的美女,比基尼外罩松垮白襯衫,襯衫還半透,正含笑睇著江紹。江紹不由得神魂顛倒,險些倒在陳一平身上。“真的?”陳一平扶著他講價:“先說好,要幫你,明年我也不送了。”“明年我送你都得!”江紹死皮賴臉推他去。那美女英文名Rita,姓大概是錢。陳一平到來之前在與江紹拼酒,酒量、膽氣都十分豪爽。江紹拉好友來助拳,忙不迭改變規則,準備靠陳一平幫他喝酒。誰知Rita和她的女伴笑語一陣,另一個女孩說:“可以是可以,不過會不會不公平?”Rita介紹:“這是我朋友Tonie,在機場做事。”那名字聽起來像男孩的女孩穿雙亮銀夾腳拖鞋,小熱褲,走到陳一平面前,尖尖下頜正好與他肩膀齊平。“這樣了,我替Rita,可是我喝多少,你要兩倍。還要由我選,不喝的話你要照我說的做。”江紹早就做好賣老友的打算,這時對陳一平擠眉弄眼,意思是“你一個我一個”。陳一平望著站他身前的女孩,一笑。“好。”喝了幾輪酒,有輸有贏。好在酒精度數都不高。其他賓客都被吸引,圍攏過來起哄看戲。Rita看人越圍越多,當即黠笑說:“先暫停,今天是你生日,我們來玩點傳統節目。”江紹已經被她撩動得她說什么都好,一只巨型蛋糕在鮮花香檳車上推來,Rita先切一小片,用纖纖手指蘸一點奶油用舌頭含住。“我們來劃拳,輸了不用喝酒,要被涂蛋糕,還要做一件對方要求的事。”“嘩!”江紹別有用心問:“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你不會在想點太過分的吧……”Rita欲拒還迎,如同引誘他。“脫衣接吻也可以?”“可以!”場面立時沸騰,雖然玩得瘋,但是女生脫了都有泳衣打底,也不算太瘋。江紹叫道:“那還不來!快快快,一把定輸贏!”結果輸了。江紹張口結舌,從自己的手看到她的手。最后一甩頭:“得了,來吧!”被一雙銷魂蝕骨的玉手涂滿臉蛋糕奶油,這種親密接觸,苦也甜。更何況涂完奶油臉,還有香吻奉上。江紹心癢地享受她的手在臉上混著奶油撫摸。“涂完了,該親一口了!”閉著眼要湊上去。Rita狡猾地推開他肩膀。“等等,我沒說我們要吻你的。現在我贏,我說了算,我要你叫你朋友吻你。”江紹一愣,卻見那個Toa牽著并肩站,兩個女孩用好整以暇的眼神在他和陳一平間巡游。江紹玩得起,捏著把喉嚨嬌嗲道:“Peter哥哥……來親給她們看!呿,又不是沒親過!”耀武揚威,好似示威狐貍精的正房原配。又一次,人群里爆出擊掌、口哨、大叫,陳一平配合地摟住愛情戲女主角一般的江少,在他臉頰吻一下,還要維持一兩秒,努力不破功發笑。然后牽著江紹的手,朝人群做了個舞臺上鞠躬謝幕的動作。幾乎人人都在笑,胡鬧著涂奶油。艷陽下,唯獨鄧特風端著蛋糕碟,久久不吃。陳一平為避他,一直沒朝他的方向看,便也沒見到米雪和他站在一起,盯著江紹緊纏Rita調情,逐漸滿臉蒼白。在鄧特風眼里,他眼前上演的一幕是電影院幕布。他可以把這一幕撕掉、燒毀,再心平氣和坐下來喝汽水。這場景令煩惡,可他沒有掌控力。這并不像游戲或是他畫筆下的世界。他和米雪坐在陽傘下,各懷心事地喝酒精含量極低的飲料。那邊江紹在贏了一局,令Rita脫下系在腰間的襯衣,露出美好身段,雪白肌膚后,又色迷心竅地輸了。Tonie掃眼陳一平面前的空杯,笑道:“不要喝了,我要你吻……”江紹抱他頸脖嘟起嘴送上去,“不是!”Tonie掩口笑,叫停他們:“這回換個人!”拿著太陽鏡的手一指,向全場最引人注目的人指去。“要么你就去吻他。”鄧特風站不起來,他從與陳一平對視起就動不了了,只看見陳一平朝他走來,他們已經成為目光焦點。米雪也恍如夢醒,對著大哥掩飾地笑,陳一平并沒有察覺出她異樣。他只是越走近鄧特風,越覺得Tonie看似天外飛來,無厘頭的指定是件理所當然會發生的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鄧特風的確好看到在人群里奪目而出,第一眼定格的必然是他。有些人的好看是街頭人潮中擦肩而過,你看個大概,發型衣著皆加分,滿打滿算下來得一個“好看”的大致概念,你絕不會想湊近放大他的睫毛根和毛孔。鄧特風這種,卻是一看見,眼睛便再移不開,滿心都是疑惑:他怎么會這么好看,究竟哪個部分使他這樣好看?被這種強烈的疑問驅使,非要仔細把頭顱骨骼和肌理毛發都透視一遍,才心有不甘地承認,——他確實有這樣好看,每個細微處都這樣好看。陳一平走到他面前,他站立的陰影落在鄧特風臉上,后者茫然地坐著仰望他,捏緊了手中雞尾酒杯。陳一平轉頭對Tonie道:“不行,換一個。”他抱著手臂,頭發從肩上滑過。鄧特風又只看到他背影。Tonie走近,對著游泳池眨眨眼:“不同他kiss,就罰你跳下去。”陳一平很大方地問:“跳就行了,沒別的要求?”“你愿意的話,脫衣服務大眾是最好。”大眾都附和。“脫衣!脫衣!脫衣!”“脫什么衣!脫條褲啦!”江紹都在振臂狂呼。陳一平環顧一圈,回應說:“有什么好脫,誰沒見過裸男?出來我看看。”走到池邊,干脆利落往下跳。水花四濺,群情激動。泳池面晃動不已,波光粼粼,衣物在水中鼓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