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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那樣嬌嫩的小人兒,自然是又喜又憂,三天兩頭往黃少天那兒跑,別別扭扭地討教照顧女兒的經(jīng)驗。還叫同住的肖時欽快快做了許多小孩子的玩意兒出來。但他到底沒有資格提賜名的事,最終還是周澤楷向葉修提起,并請旨將原本為他們的四公主準備的名字賜給了明瑰——因為張新杰已經(jīng)確認,他腹中有一個孩子會是皇子。于是明瑰公主在滿月時得名雪之,與雨茗一起回到了微草殿。“病虛”的王杰希也在同一日從禁足一般的狀態(tài)中“康復”,一切似乎都如常。葉修并沒有解開周澤楷及其他人心中的疑惑。這件事仿佛成了他與王杰希心照不宣的秘密。而葉修回宮時帶的另外兩個人到底更讓周澤楷掛心。當他的父母體態(tài)康健地在養(yǎng)心殿俯身請安時,他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而父母被安排回到京中原宅與兄姐一起居住后,葉修對周澤楷說,已經(jīng)找到了當時在他家人離京后加害于他們的人。只是那幾人躲到了降族百越境內,暫時不好處理。葉修還提到了蘇沐橙之前一再說過的贈劍:“劍是不能贈了。不知為何,沐秋留下遺信,說是把那雙劍送給秋弟。沐橙說……那信似乎還是他彌留之際特意讓人記下的。”周澤楷雖也有相同的疑惑,但并不太遺憾,自覺有葉修所賜雙劍已經(jīng)足夠。提到葉秋,葉修卻是又想起一事,感嘆道:“眼見沐橙已經(jīng)大婚嫁作人婦,朕也快兒女成群,唯秋弟仍孑然一身,也不知他到底怎么個心思。”周澤楷安慰他是緣分未到,只能等葉秋自己決定了。恰在此時,百越可汗在非年非節(jié)要求進京覲見。葉修安排了會見的酒宴,卻讓周澤楷等幾人把孩子都帶上了,著意以家宴而非會見使臣的規(guī)格來接待兵敗后同意與榮國以舅甥之親相稱的百越可汗帖木兒。他知曉帖木兒是晝性,執(zhí)意讓周澤楷戴上了面紗不欲人見到他容貌,對外則稱是皇后風寒未愈。那可汗帖木兒進殿后,由人介紹了座上妃嬪,忽然道:“聽說皇帝還有一位喻順儀,曾為國自請祈福,不知是否禮佛歸來?”——這話間透露出的倒不是他對喻文州有什么用意,更像是在自得。那幾人就在我手上,而我因此連你后宮之事都能知曉明白。葉修微微一笑,還未說話,黃少天便站了起來,朗朗道:“表兄確實在宮中,只是去年已進了容華。他這幾日臥病,但可汗若想一見,皇上與本宮也不能拂了客人之意。請待本宮去請來。”說罷他低聲對雨芊說了句:“乖,跟乳母去找皇長兄玩。”便起身離開了。黃少天確實聰明,話語中既告訴帖木兒他了解到的早已不是時情,也找到了拖延的借口。周澤楷含笑看他沉著地離席,不由想起前幾日他在自己宮中一臉崩潰地扔了賬本直嫌麻煩的樣子。而葉修也是贊許地點點頭,便揮手讓他去了。黃少天出宮門后即刻讓人牽來明苑中最快的馬,一路飛馳向京中離皇城不遠的喻府。喻文州早在前一年末便與心意相近的晝性結成,兩人開了家棋館,此時他初有孕,正在喻府安安心心養(yǎng)胎。聽黃少天說了來意,他告知家人后便上了黃少天的馬,往皇城趕去。那廂黃少天剛走,帖木兒靜默半晌,忽然道:“皇帝是明白人,本汗也就不再繞彎子說話。你要的幾人就在本汗手上,想要回也不難。”他的話停在這里,葉修沉吟片刻,道:“可汗想要什么,盡管說來便是。當然,除了朕身邊之人。”“皇帝還真是既要江山,也戀慕美人。”帖木兒仿佛有些不屑地笑笑,道:“本汗對別人的人沒興趣,只是聽說榮國的皇后劍技過人,能做雙劍舞,不知能否欣賞一二?”“本不意掃可汗的興,只是皇后現(xiàn)下有孕……”“夜性男子即使在孕中,身子也不如女子般嬌弱,皇帝若想尋借口也不必如此。”帖木兒竟不待葉修說完就很是無禮地打斷了他,也不管葉修發(fā)作與否,只盯著周澤楷,“不知皇后意下如何?”“賜舞,便放人?”周澤楷沒有掩在面紗后的雙眼靜靜看著帖木兒,問。“自然,本汗雖非中原人所說君子,也知道一言九鼎之意。況且,美人之意最是不能拂。”周澤楷不理睬他話中促狹之意,只拍拍葉修的手,對很是擔心的他道:“無事。”“好罷,既然是牽涉了皇后的家事,能由皇后親自解決也好。去取皇后的佩劍來。”葉修剛囑咐子晉,帖木兒卻道:“長劍畢竟鋒利,未免傷了胎氣,不如……皇后就用這兩柄短匕隨意作一段舞,讓本汗開開眼即可。”這分明是為難了,那匕首短小,握在手中無鋒無刃,又如何能成舞。坐在殿下抱著明瑰的王杰希開口道:“可汗體諒難得,只是換了器物未免損了劍舞之美,不如可汗欣賞一下粼、璨兩位徳儀的雙鞭配合如何?”但帖木兒對他的解圍置若罔聞,只意味深長地盯著周澤楷。周澤楷也并未因他的要求猶豫,而是不慌不忙上前,接過由宮人轉交的匕首,對葉修致意后在殿中站定。樂聲初起,錚錚的古琴伴著箜篌聲曼曼飄起,仿佛清泠月光下的大漠瀟瀟。周澤楷一手一匕,緩緩伸展雙臂,交替揮舞間并不見劍光,自然也沒什么可觀賞之處。葉修眼中并沒有失望,只是藏得很好的擔憂和關切,而帖木兒看了一陣他舒緩但無甚華點的動作,嗤了一聲,徑自喝起酒來。便是此時。周澤楷忽然深吸一口氣,伸出一腿,以足尖點地助力,竟是異常輕盈地旋轉起來。宮廷樂師眼耳何其伶俐,鼓點與手鈴的聲音適時響起,金線繡織著的鳳凰隨衣袂上下翩翩,仿佛隨時要越出那衣袍,展翅翱翔而去。他的面容大半籠罩在乳白色的輕紗下,即使旋轉間綃綢翻飛,也不曾露出絲毫來。周澤楷并沒有什么花哨的動作,只是如那自大漠傳來的“胡旋舞”一般旋轉著,雙匕在偶爾的亮光一閃間便換了位置。兩柄短小的匕首,卻在他指間纏繞出鋒銳如傲雪梅花的泠泠之感來。葉修的目光穿過他旋轉的身子,仿佛看見了昔年太子府庭院中,被自己一再要求后有些無奈地拾劍隨意起舞的周澤楷,和那時的深深春意,桃紅紛飛。待到舞畢,慢慢停下的周澤楷依然氣息平穩(wěn),眼中含著葉修熟悉的點點溫潤神色。他隨意地扔下雙匕,動作輕柔撫過小腹,仿佛安撫了里面的孩子,回到了葉修身邊。帖木兒如堂上其余人一般震驚的同時,看見他那雙鴉青色長睫投影下靜默的眼眸,便也知道自己此行要挾和羞辱葉修的目的算是落空。“臣來遲,錯過宴席,還請皇上、皇后恕罪。”被黃少天扶著的喻文州此時恰好緩步走進大殿,溫和的微笑中含著一絲對帖木兒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