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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還好,若是死在他鄉,那是連尸骨都沒人給收的。村民們為了躲避官府,連夜上了青山藏了起來。青山地勢兇險,易守難攻,官兵來了幾趟都被打了回去,慢慢便不再過問,村民們開荒辟地,在青山扎了根。又過了幾年,青山的收成越來越好,村民們都搗鼓著運糧下山和城里做起了生意,原本對青山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縣令又動起了歪心思,尋了借口竟是要剿匪!那一戰幾乎是大家拿命拼下來的,綠水河紅了好些天,全是村民們的血,好在是守下來了,自此一役,再沒人敢打青山寨的主意。青山寨對這些個貪官污吏的恨是徹底落下了,每每新官走馬上任,少不得一場惡斗。若是良官,青山寨自然好好配合,可惜遇上的都是些蛀蟲,不消多時就會被嚇得申請調職,青山城慢慢就成了舉國上下出了名的惡人城。李善鴻只在書上見過那場旱災,不過【青山大旱三年,天子親率設壇祭祈】了了幾行字帶過,現在聽桑湛這么一說,才知道那旱情有多兇悍。但這也不是劫道的理由,受到欺害的人不止他們這些,其他人要是也跟他們一樣,那這天下不就要亂了?“你們就不怕朝廷派兵來鎮壓?”李善鴻又問。“鎮壓什么?我們一沒殺人二沒放火,搶的都是些不干不凈來路不明的,那些無賴哪敢上報,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么。”桑湛不以為然,“我們這一輩打小就是這么過來的,也許在你們眼里我們的確是土匪性子,但這在我們這兒,就像打獵一樣,你看不慣也是正常的。見李善鴻不語,桑湛又寬慰道:“你放心吧,若那新大人是個處處為民著想的,我們肯定是要護著他上任的。”李善鴻心里是五味雜陳,心思都團成了麻花糾結,這趟暗訪果然是有必要的,叫他知道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民間疾苦,比坐在朝堂聽那些天花亂墜只知道報喜的面子本有用多了。桑湛看他聽進去了,心里石頭落了幾分,雖然勸李公子吃飯這事兒還是被一句“過午不食“打回來了,桑湛心里頭還是很歡喜的。桑湛收拾了碗筷,又給李善鴻提了些熱水洗澡。暗暗打量著李善鴻的臉色,見他面色舒緩不少,桑湛偷著笑,果然是個愛干凈的,這算是對上喜好了。想到讓恩人舒坦了,桑湛樂得笑也藏不住,都叫桑老爹給問怎么這樣開心,桑湛想了想,說是娘子(李公子)開心,他也就開心,桑老爹被他逗的哈哈大笑,直道小夫妻感情真好。桑湛臉一紅,小夫妻什么的……站在新房門口,桑湛臉還熱熱的,扇了一會兒風待臉上熱氣下去些,才推門進去。這一進去不得了,李公子裸著身子站在桶里晾著呢。“你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桑湛一把捂住眼睛大叫,好不容易散下去的熱氣又纏著繞上來了,熏的耳根紅的都要滴下血來。李善鴻無語地看著捂臉害羞的桑湛,大家都是男人,他在害羞什么啊?白瞎了這么大塊頭。“你沒給我衣服。”桑湛別過身從櫥子里拿了條新衣服,背對著李善鴻遞過去,李善鴻看著離自己半個身子遠的衣服,實在沒自信能夠得到,索性出水自己走了出來。桑湛只聽到水聲嘩啦一聲,水珠子砸在地面滴咚滴咚的,像只貓兒在撓他腳底心,腦子不由自主想到不正經的地方去了……李公子站起來了……李公子走過來了……李公子拿過衣服了……桑湛只聽著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李善鴻白花花的身子在桑湛腦子里飄來飄去,腳底心癢的不行,桑湛用勁兒攆著腳心,越攆越癢,難受的不行。李善鴻穿好了衣服,桑湛的身形和他相差無幾,只有袖子稍稍長了些,挽兩挽也不礙事。挽著袖子,李善鴻奇怪地看著桑湛跺穿地心一樣死命跺腳,拍拍他的肩問:“你干嘛?”桑湛猛地跳了跳,磕磕巴巴說沒什么沒什么,就是不敢回頭看他。李善鴻坐在床沿擦著頭發,“喂,大家都是男人,你沒必要這樣吧?”桑湛一愣,對啊,大家都是男人,他在羞澀什么?許是還沒轉換過來,潛意識里還以為李善鴻是他娘子,當然這他可不敢和李善鴻講。桑湛想開了也就不在意了,就著剩下的熱水擦了擦身體,就準備上床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呢。屁股還沒挨到床板,后腰就被踹了一腳,桑湛沒防備,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桑湛揉揉發痛的屁股,有些郁悶,“你踢我干嘛?”李善鴻坐在床上,揚著下巴問:“你又干嘛?”桑湛不解,“我?我睡覺啊?”“要么睡地上,要么睡榻上,”李善鴻挑著眼角,聲音低低的有些滲人。“床,不準。”第十章青山城地處東南蠻夷之地,窮山惡水,民風頗為強悍,凡是在別地兒站不住腳跟的才會被調到青山城,如果你讓他們選做青山城的太守還是別個什么城的縣令,十個里有九個都選那縣令,剩下一個呢?自然有人得頂上去,不想做也得做。當然,這些都是傳聞,不可信,也不可不信。吳瑜等人卯時三刻就到了山下,早早的布置好,窩在草叢后等著迎接新太守。一伙人花牌都打過了十輪,道上也不見半個影子。“會不會是弄錯時間了?”剛束發的小石頭坐不住,隔一會兒就問上一句,他也想和大家一樣教訓些壞蛋做回男子漢,省的小青梅老嫌棄他奶娃娃不喜歡他。吳瑜薅了把少年軟軟的發髻,“信你瑜哥哥沒錯的,養足精神待會兒哥讓你多出出頭,保管給小丫頭片子迷得非你不嫁。”小石頭抱著松散的發髻嘿嘿笑,蹲一邊去想要怎么和小青梅說自己多英勇多厲害,一想到小青梅崇拜的小臉蛋就樂得不行了,一臉傻樣逗得大人笑彎了腰。桑湛精神萎靡地坐在邊上,眼眶烏青神色憔悴,渾身酸痛時不時捶捶腰揉揉胳膊,活脫脫一副飽受蹂躪的可憐樣。睡了一夜地板,桑湛只覺得渾身都硬邦邦酸溜溜的,難受的不行。吳瑜逗他昨晚做賊去了,大虎也湊著腦袋過來,笑得一臉猥瑣,“你別說,我和我媳婦兒剛成親那會兒,我也這樣,嘿嘿嘿”“去去去!一邊去!”桑湛沒好氣地把大虎腦袋推了回去,吳瑜對著大虎擠眉弄眼,“阿湛那媳婦兒可比你家的厲害多了,帶把的。”“你不說我都沒想起來,”大虎支著下巴,想到之前花街上看到的,“那秀爺兒不也是個男的嗎?我上回去城里碰著他生辰,嘖嘖嘖,那一個個金銀珠寶堆的喲,全是大老爺們趕著上的。”“一天到晚沒個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