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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心動?” 他的親友,包括他自己,已經遭受了太多不幸,他不希望邵明淵也如此。 喬墨說出此話,邵明淵腦海里忽然就浮現出捏著銀針一本正經威脅他的少女身影。 一生不會對別的姑娘心動嗎?或許很難做到。 他不是圣人,只是個有著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也許在某個時候便會怦然心動。 然而,也僅止于此而已。 一個人很難控制住瞬間的心動,卻能控制住自己的理智。 邵明淵坦然笑笑:“舅兄說的我都明白,不過我想,無論是娶妻生子還是孑然一身,隨心就好。” 他沒辦法說服自己跨過親手殺妻的坎兒去娶妻生子,那么就算世人都覺得孑然一身凄涼寂寞,對他來說卻是最好的。 “舅兄,之前你懷疑黎姑娘有蹊蹺,我已經安排人著手查探黎姑娘這些年的經歷了,等出了結果——” “不必了?!眴棠猿耙恍Γ艾F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br> 他死死保護的東西已經交了上去,如今身陷大牢,容貌盡毀,還能有什么讓人圖謀的? “還是查查吧,這樣都能安心。” 雖然他直覺相信黎姑娘沒有圖謀,也勉強認可了黎姑娘天資絕倫能模仿他人筆跡的能力,可是午夜夢回,想著那封家書,心底深處又如何能做到全無疑心呢? 那一點點疑心,就足以讓他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有腳步聲傳來,隨后咳嗽聲響起:“侯爺,時間差不多了?!?/br> 邵明淵站了起來:“舅兄,你放寬心,我會盡快想辦法救你出去的。還有,黎姑娘醫術高明,她給你的藥丸記得吃?!?/br> 邵明淵出去后,喬墨無聲笑笑。 還說不會對別的姑娘動心,難道那傻小子不知道,他對黎姑娘的信任已經非同一般了? 喬墨這樣想著,便把之前喬昭強行帶給他的荷包拿了出來。 他的目光落在荷包一角,頓時便無法再移開。 荷包角落里繡著一只活靈活現的小鴨子,綠色的鴨子眼直直望過來,好像在與人對視。 這個荷包—— 喬墨手一抖,快速把荷包打開,里面除了躺著一只小瓷瓶,還有一張折疊好的素箋。 喬墨幾乎是顫抖著手把素箋打開,上面只有一行小字:賢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落款:阿初。 這是大妹喬昭的筆跡,也是黎姑娘黎昭的筆跡。 而阿初是大妹的小字—— 喬墨猛然站起來,沖到鐵柵欄前,揚聲道:“侯爺——” 獄卒走過來,態度還算客氣:“喬公子還是坐回去吧,冠軍侯早就走遠了,如何能聽得見?” “不知冠軍侯有沒有提什么時候再過來?”喬墨萬分后悔剛剛沒問這句話。 獄卒哭笑不得:“喬公子,您以為這地方是茶館,想來就來呢?這里是天牢,冠軍侯能來見您都是托了人情的。我實話和您說吧,就在冠軍侯之后寇尚書也來了,都沒能進來看您呢?!?/br> 喬墨表情呆滯坐了回去,死死抓著手中荷包久久不語,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黎姑娘給他留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那句話是大妹名字的由來,“阿初”則是大妹的小字,黎姑娘是想暗示什么? 還有那個荷包,在荷包一角繡綠眼鴨子的習慣是大妹獨有的! 喬墨只覺一顆心跳得厲害,一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又很快被他否決。 不可能有如此離奇的事! 字跡可以模仿,大妹的小字以及習慣同樣可以被人知曉,就連大妹的生辰八字最初都是給過靖安侯府的,若是被人拿到又有什么奇怪的? 這世上,只要有心,許多秘密便不算秘密了。 喬墨背靠著牢獄潮濕陰冷的墻壁,用理智說服著自己,可另一個聲音不受控制在心中響起來:喬墨,你如今一無所有,狼狽至極,黎昭又能圖你什么呢? 喬墨攤開手,默默盯著看。 還是說,一把火把他的家燒得干干凈凈的幕后兇手認為他手里還有什么東西? 若說有,便是那本賬冊了。 不錯,那賬冊雖然被他呈給了天子,然而憑借著過目不忘之能,他早已把賬冊上的每一個字都記在了腦海里。 然而這樣又有什么意義,連當今天子對賬冊都渾不在意,別人還不肯罷休嗎? 喬墨摩挲著光滑細膩的白瓷瓶,沉默良久終于打開,里面是數枚藥丸,不多不少正好七枚,七種顏色。 喬墨心頭一震,耳邊響起女童稚嫩的聲音:大哥,我跟著李爺爺已經學會了制藥,不過我把藥丸做成了虹霓的顏色,被李爺爺罵了,說別人會嚇得不敢吃。 他說:沒事,別人不敢吃,大哥敢吃。只要是meimei做的。 第281章 他不敢信 “大哥,你受了涼,我制的藥丸正好對癥。不過這些藥丸雖然功效相同,外衣的味道卻不一樣哦?!?/br> “是么,都有什么味道?” 女童露出缺了門牙的狡黠笑容:“大哥試試就知道了,只能吃一顆,吃到什么味道就看大哥的運氣了?!?/br> “那我試試?!彼闷鹁G色的藥丸放入口中,一股苦澀頓時在口中蔓延開來。 女童大笑:“哥哥運氣實在不好,綠色放了黃連的。” “調皮!”喬墨抬手捏了捏女童鼻子,卻老老實實把藥丸吞了下去。 喬墨收回回憶,視線落在白瓷瓶中的綠色藥丸上。 沉默片刻,他把綠色藥丸倒了出來,放入口里。 熟悉的苦澀味道瞬間蔓延開來,苦得他控制不住,一滴眼淚從眼角滾落下來。 “昭昭——”喬墨喃喃叫著這兩個字。 如果說言行舉止、字跡都能模仿,那這又是怎么回事? 要是敵人連大妹七八歲時與他開得小小玩笑都能知曉,那未免太可怕了。 不,這是不可能的事。 大妹從小就跟著祖父在嘉豐居住,每年會來京城小住,若說這些事情早就被有心人盯著已是難以置信,畢竟那本賬冊是父親才得到的,幕后兇手又不會未卜先知。 退一萬步講,就算京城喬家早早被人盯上了,那么這些彩色的藥丸又怎么解釋? 那年他回嘉豐看望祖父祖母,不料因為不適應氣候而病倒,大妹才制了這些藥丸。這件事除了他和大妹,除非是神仙才能知道。 那么,黎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喬墨再次把那張素箋拿起來。 賢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 他把素箋輕輕放在了心口上,輕聲呢喃:“黎姑娘,你究竟想證明什么?” 證明——你是我大妹么? 這個猜測已經呼之欲出,可是喬墨依然難以置信。 借尸還魂?這樣荒誕的事情真的存在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