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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身體有點不舒服,先走了。” 霍綏連忙起身,眉頭緊鎖,走到他身邊攙扶著霍孟勉,低聲問他:“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胃不舒服。”霍孟勉淡淡說道。 霍綏說:“我送你醫(yī)院。” “不用,我讓司機送就成。” 霍綏不容置喙道:“我送你去。” 蘇花朝小跑過來,目光擔憂的看著霍孟勉,“霍爸,你怎么了?” 霍孟勉笑笑,說胃有點不舒服,難受,想吐。蘇花朝連忙說怎么會突然這樣,這要去醫(yī)院的呀。 霍綏緊繃著臉,說:“我送你過去。” 霍孟勉說不用,“而且這邊還有點事兒,你們得在這兒。” 霍綏說:“蘇花朝留在這兒就行。”他當真是滴水不漏,連蘇花朝都是叫蘇花朝,那個姓,都沒有省掉。 蘇花朝臉色如常:“我在這兒就行。” 霍孟勉面不改色的點頭,囑咐了蘇花朝幾句待會要做的事,又說待會早點回去,司機就在樓下,我的車你記得的吧。 蘇花朝說記得的,霍爸您別念叨我了,先去醫(yī)院吧。 霍綏也說:“臉都白成這樣了,別說了,先去醫(yī)院吧。”他語氣不容置喙,扶著霍孟勉就出了宴會廳,直直的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第47章 蘇花朝目送他們離開之后, 便回身往宴會廳里進去了。 也沒太多久,拍賣會的負責(zé)人就來找她辦理手續(xù)了,蘇花朝留了畫廊經(jīng)理的電話, 說具體的事宜明天打電話聯(lián)系就行。 處理好之后, 她也沒再回宴會廳,直接打電話給司機, 讓司機在酒店大門等著,她馬上下來。 室外的風(fēng)大, 雨夾雪的天氣, 她這樣的穿著打扮, 除了吸引眾人的目光之外別無它用,連點兒御寒的功效都是了了。一出酒店的大門,寒風(fēng)凜冽, 寒氣朔生,吹得她骨頭都像是灌了鉛一般。 蘇花朝總覺得今年的南城格外的冷。 是一種透徹骨髓的冷。 她在樓下的大堂里等著司機把車從地下停車場開過來,等了沒多久,司機就給她打電話說在外面了, 大小姐出來吧。 蘇花朝站在大堂里的陰影處,左前方就是跟柱子,剛好遮擋住她的位置。 對面的電梯開門, 從里面下來兩個人,蘇花朝轉(zhuǎn)眸的動作晚于抬腿,等到她發(fā)現(xiàn)那兩個人是莫紹棠和蘇啟正的時候,為時已晚。 他們已經(jīng)遇上了。 只是蘇啟正的狀態(tài)似乎不太好, 他佝僂著背,右手捂在胃的地方,蒼白著臉,額上還冒著汗。在室內(nèi)的溫度將近三十度的環(huán)境中。 他們也見到了蘇花朝。蘇啟正在見到蘇花朝的時候,臉上一喜,接著,緩緩、緩緩的直起腰桿,腆著笑說:“花朝,你也在這兒啊。” 蘇花朝看到他抽出扶著莫紹棠的手,雙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無所安放的手,握緊、又松開。 緊張什么呢,她總不會吃了他不是。 蘇花朝冷淡回應(yīng),說:“真巧。” 莫紹棠笑著說,“花朝今天很漂亮,爸,您說是吧?” 蘇啟正連連點頭:“是啊,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頭頂上的水晶燈亮閃閃的,晃得蘇花朝滿臉的心煩意亂,她扯了個笑,便匆忙的轉(zhuǎn)身要走,卻沒想到莫紹棠加大聲音叫她:“爸的身體不好,這邊哪里的醫(yī)院比較好,我?guī)^去看看。” 蘇花朝的腳步一滯,她在原地頓了幾秒,硬邦邦的扔下個“軍總醫(yī)院”這四個字,接著慌不擇路一般,快速的消失在自動門外。 大堂里,蘇啟正的胃痛到極點,那短暫的佯裝安好的樣子似乎奪走了他大半的氣力,當下他的臉上止不住的冒汗,雙腿都在顫抖,攙在莫紹棠的身上,表情萬分痛苦:“她沒有看到我那個樣子吧。” 莫紹棠安慰道:“沒有。”邊說邊扶著蘇啟正往外走,“爸,你的身子不好,以后少喝點酒,你先別說話了,我?guī)闳メt(yī)院。” 蘇啟正仍舊在糾結(jié),“她一定看到了,花朝她眼睛好,肯定看到了。”他邊說,便拿著衣袖擦自己額上的汗,拿下來一看,深色的衣服濕了大半,心想,蘇花朝一定看到了吧。 她的父親,這樣落魄的樣子。 等到上了車,他倒在后座,痛苦的閉著眼,手捂在胃上,稍稍緩和了一些痛楚,胃上方的那一塊兒地方,卻仍舊一抽一抽的疼。 時隔多年再次回來,他的女兒成為了他理想中的樣子。 像陳清月一樣美麗,不,她比她的親生母親要美的多;很優(yōu)秀,有自己的事業(yè),能獨當一面了;身邊有個人,叫霍綏,對她很好很好,再過不久,就要結(jié)婚了。 其實要比他想的還要好得多的。 沒有陷入被拋棄的陰霾中,始終活在晴空之下。 一如多年之前,她出生的那天,晴空萬里,百花齊放。 其實她原先不叫這個名字的,當時兩家父母商量了一個名字,還特意拿去算命那兒算了一卦,說那名字對蘇花朝的命數(shù)好,普普通通的一個名字,普通到蘇啟正現(xiàn)在都想不起來大概了。 當時他便拒絕了,說叫花朝,女孩子嘛,名字好聽些多好。 兩家人又拿著蘇花朝這個名字去找算命先生,生辰八字,姓名筆畫,所有的算下來,統(tǒng)一得出的結(jié)論是,——大兇。 一生多舛無所依。 蘇啟正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大學(xué)生,教育體系先進、開放,他全然不信邪,只說這名字好聽,寓意也好,就叫這個。 在國外的這些年,他事業(yè)有成,表面上光鮮亮麗,但背地里卻只是個普通到極致的人。 也會想家,會想到蘇花朝。 可惜再想,也無濟于事。 先放手的人,是他。 為人父到這種程度,蘇啟正自問是有愧的。 所以回來的這段時間,他努力減少與蘇花朝見面,哪怕兩個人只隔著一堵墻,蘇啟正也不敢輕易的去敲蘇花朝家的大門。 他知道蘇花朝不歡迎他,知道她十分抵觸自己,那好,他便不見她。 蘇啟正現(xiàn)在的要求太簡單了,只要蘇花朝好好的,就好了。 到醫(yī)院的路程并不太遙遠,莫紹棠停好車,打開后座的門叫蘇啟正:“爸,醫(yī)院到了。”他的頭頂正好有盞路燈,淺淺的月色和燈光照進車內(nèi),薄薄的打在蘇啟正蒼白的臉上,臉上的汗多的像是淚。 莫紹棠聽到他迷迷糊糊的喊:“是爸爸對不起你。花朝啊……是爸爸的錯……” 蘇啟正胃痛的暈倒了,卻還是惦記著蘇花朝。 大概父女親情向來如此。 莫紹棠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幾下,眼神克制而又隱忍。 何必呢,當初要是沒有放棄蘇花朝,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的局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