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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提醒事項,“下周五。” 就是十二月月初了。蘇花朝在記事本上寫寫畫畫,規劃了下時間,“我明天打算去南山泡溫泉,順便在那兒待幾天。” “一直待到周五吧。”霍綏起身,推開書房的門,想了想,扭頭回來看她:“我把東西都給收拾了,到時候,直接去機場。” 蘇花朝把筆一扔,“我有說,和你一起去嗎?” 霍綏:“你沒說。”他咳了下,聲音低沉:“是我追著你去的。”認真的聽,是能聽出有一些的,別扭的。 但蘇花朝從來都不用認真聽,她能從他的眉眼就能看出他此時的別扭與,那么點兒的害羞。她得意的彎著眼:“知道就好。” 霍綏無奈,嘆了口氣。 他怎么,就這么憋屈呢?分明不是這樣的。 后來想想,她能多笑一點,也是好的。 算了,就這樣吧。 溫泉會所是霍綏私下的一個產業。 他剛畢業那年,舅舅為了嘉獎他順利畢業,便指點江山,“喜歡哪一個,舅舅送你。”蘇花朝早已見識過隋家人的出手,闊綽又大方,他們對自家人,向來是沒有絲毫的吝嗇。 霍綏低頭,在ipad里選了許久,最終,選了離市區將近三個小時車場的溫泉會所。 隋舅舅看了下,勸他重選一個,“這地兒都在五環外了。” 霍綏執意要它:“不了,我要這個。”他把平板遞還給舅舅,禮貌道謝:“謝謝舅舅。” 隋舅舅不明白他到底為什么要選個這么偏的地,但見他喜歡,也沒再多說什么。沒到一周的時間,溫泉會所的所有人便成為了霍綏。 而那天,蘇花朝的浴室浴缸里,她被他撞得暈頭轉向,水花四濺的時候,他附耳說:“下次換個大點的地兒。” “嗯?” “好舒展。” 就是個溫存的地兒。 但兩人,卻也沒怎么來著歡/好過。 這些年,工作牽制,生活束縛,兩個人被太多的世俗給羈絆了。 難得偷得浮生,有幾日的閑適。 但到了會所,蘇花朝做的第一件事,卻是在房間里睡了個昏天黑地。 霍綏處理好會所堆積許久的事務,又在樓下用餐區吃了晚飯,回來的時候,房間里仍是一片漆黑。 他推開臥室的門,皎潔月光透過落地窗落在那偌大的白色床單上,床頭處的燈光微微泛著昏黃色的光亮,那光亮照射在蘇花朝的臉上,給她攏了一層寧靜美好的感覺。 她入睡時,最宜家宜室。 霍綏很喜歡。 但更喜歡,她張牙舞爪對著自己狂妄肆意的笑。 被子微微滑動,被單下的人伸了手出來,雙眼艱難的睜開,喑啞著聲音,“幾點了?” 霍綏走上前,把滑到地上的被子拉了上去,回她:“七點半了。” 蘇花朝:“我餓了。” 他說:“我給你叫了晚飯。” 她點了下頭,便沒再說話。 霍綏半蹲在床邊,接著柔和光亮看著她。臉頰兩處坨紅,因是剛睡醒,素來散發妖嬈氣息的桃花眼眼中,浮了一層霧氣,頭發亂糟糟的披在肩頭。 很,鄰家姑娘。 一點都不蘇花朝。 打破一個人美好想象的,大概是那人睡覺時與剛睡醒時的樣子。 很巧,霍綏見過蘇花朝這兩個時間段的所有樣子。 蘇花朝倏地轉頭過來,“你站這兒干嘛?” 霍綏勾了下唇,“你有沒有想過做一期節目。” “什么?” “女神的卸妝室。” “啊?” “真的,挺丑的,像妖精。” 蘇花朝聽懂了他的話,瞬間,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兩邊的頭發蓬松毛躁的掛著,逆著光,真真好符合了霍綏剛剛說的樣子。 她怒罵:“呸!” “我要是妖精,也是狐貍精。” 她生氣時候的樣子,也很好看。 霍綏笑了,伸手抓了抓她的頭發,妥協道:“嗯,狐貍精。” 蘇花朝或許是真的累了,抽泣的聲音漸漸變小,到后來,就著站姿竟睡了過去。 霍綏滿臉無奈,小心翼翼的把她攔腰抱回房間。 但宋舒懷是沒有給過霍綏自己的電話號碼的,湊巧的是,霍綏也沒有給過宋舒懷,任何可以聯系上他的聯系方式。 宋舒懷先聲奪人:“阿綏,你怎么會給我打電話呀?”聲音嬌滴滴的。 霍綏的眉頭蹙的很深,“宋小姐,你好。” 她平躺在床上,睡顏安詳平和,他站在窗邊,盯著她的睡顏許久,最后,捏了下鼻梁,出了臥室,順便,帶上了門。 回到書房,他直接給宋舒懷打了電話。 “懷舒的事,我不想再來一次。” 宋舒懷停在原地,良久,她說:“沒事的呀,反正我現在是朝九的負責人,我會好好對待朝九的,阿綏,你放心好了。” 霍綏變了,宋舒懷知道。 以前他是不主動、不拒絕,她說喜歡他,他挑了下眉,不置可否的看著他,她再鼓起勇氣說和他在一起,他無所謂的點了下頭。但現在不行了,她說喜歡,他便棄如敝履,她一靠近,他的聲音便帶了三分吝色: 宋舒懷盯著正在響動的手機,心里的滋味有些難辨。 距離感。 霍綏刻意的與她營造了一個距離感。 蘇花朝的哭泣都是很隱忍的,小聲的、低低的,從喉嚨眼里發出的輕微嗚咽聲,像是春日傍晚的貓叫聲,很小很輕,卻聽得人抓心撓肺。 霍綏撫摸著她的頭發,動作輕柔,他就那樣直直的站著,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 宋舒懷剛給工作室的人開完會,手里端著杯咖啡,小口小口的抿著,緩緩的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看到來電人的時候,眉頭蹙了一下。 是霍綏。 第29章 蘇花朝被他噎住,他身邊,確實,沒有別的女人。 很奇怪吧,這個年紀的人,身邊或多或少都會有那么幾個同性,可霍綏,卻是個異類。工作上,明里暗里向他示好的人并不少,家里塞給他的女伴也數不勝數,但他向來規避著。 為什么?——還不是因為她。 她囫圇說完,眼里波光閃爍。 比起坦誠相待,還不如他這種無需揣測。 但她小性子上來了,哪里還聽得進去道理。 蘇花朝捏著他的小臂,“宋舒懷不是女人嗎?” 前兩樣事確實是真的,既定事實無法改變,霍綏也沒有什么好解釋的,但對于吃飯的事,“我去之前并不知道那里有她。” “可你和她在一起三年!”蘇花朝質問,“你不能不讓我多想。” 霍綏這回終于說不出什么話來了。 蘇花朝盯著他的神情,咄咄追問:“沒有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