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1
不到了,空蕩蕩得仿佛一切都已燒成灰燼。“博朗曼是王室的姻親,早在很多年前,女王就給王儲定下了博朗曼家的女兒凱瑟琳,”希瑞爾平靜得說,只要他愿意,他永遠能維持著面貌的冷漠沉著,“王室與博朗曼的合作關系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深。可是,為什么博朗曼愿意結這門親呢?所有媒體都在鼓吹這是雙贏,強強聯合的雙贏,可在政壇的潛規則,越是擁有政治力量的家族越是想跟傳統貴族勢力劃清界限,博朗曼這樣的下院大家族,是什么原因促使它折損聲望與權利也要答應這樣的婚姻?”“一個把柄,天大的把柄。”老哈曼的手放在手杖柄上摩挲了很久,才緩緩將杖放下,過了一會兒,又過去摸一摸,又放下,臉上漸漸浮現出一股浮躁。然后他回頭沖著門口,喊了一聲:“麥克!”門很快被打開,剛才其中一位彪形大漢走進來,叫了聲老板,就把手里的雪茄盒打開,放在桌幾上,老哈曼探手挑了一支,讓手下點燃,就揮揮手示意他出去。他慢吞吞把雪茄放在唇邊叼起來,手很穩動作很慢,但總有股他正在哆嗦的錯覺。緩緩吐出個煙圈之后,老哈曼咳嗽了一聲,嘶啞道:“女王手上有博朗曼的把柄,所以它不得不答應。”什么把柄呢?聯系時間推斷,只有當年那樁殘酷的飛機失事案件,殺害英格蘭大公爵夫婦的罪名,能叫那樣的大家族投鼠忌器,得了女王的包庇才不得不綁到女王的船上。哈曼大師是標準的音樂家頭腦,他不懂什么政治權謀,哪怕是一些講述這種命題的歌劇作品,他也只專注其藝術性思想性,所以他聽不懂這兩個人話中隱含的真意,他只是冥冥得出了一個認知:“艾麗卡是……權利斗爭的……犧牲品?”老哈曼悶悶得抽著雪茄沒說話。希瑞爾給自己倒了杯茶,翻轉茶杯,也給兩位哈曼倒了一杯,推過去。他緩慢得喝完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問:“我的母親有……仇家嗎?”“怎么可能!”哈曼大師道,表情有些憤怒,“艾麗卡……那么善良美好的孩子,誰舍得傷害她……”他說著自己也愣住了,然后神色就茫然得憂傷得,慢慢又埋下了頭,“她沒有。出嫁前她未離開過法蘭西,出嫁后她一直在你父親的身邊……艾麗卡會給我寄信,每個月都會寄……怎么會有人想要她死……”希瑞爾抿著唇,他輕輕道:“那么,我出生的時候呢?”他說:“我知道我出生的時候,母親其實不在白色城堡——那個時候我母親在哪?那個時候母親有給您寄信嗎?”他想起他在母親信箋中發現的事實。“她沒有,”沒等哥哥想起來,老哈曼已經說道,“你出生那年,你母親有近五個月的時間沒有給他寫信。”“她在哪里?”老哈曼沒有聲響,過了很久,哈曼大師才道:“洛桑尼克療養院。”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希瑞爾在腦海里過濾了一遍:“瑞士的洛桑?日內瓦湖之北?”哈曼大師點了點頭,深呼吸了一口氣:“那才是你的真正降生之地。”“為……什么?”那個療養院有什么特殊之處?或者有什么獨特意義?為什么母親不在艾爾瑪一貫的金盞花樂園中生下他?她為什么會離開父親?在那五個月的時間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我們不知道。”這回又是老哈曼接過了話頭。他沒有再抽雪茄,只是靜靜看著它燃著,要說像他這樣的黑幫大佬,像個普通老頭子一樣坐在這里,和和氣氣得與人交談這么些已經被埋葬的對他來說毫無關系的事,確實是件不可思議的事,但是希瑞爾的身份不同。這孩子的母親艾麗卡是哥哥最看重的人,老哈曼一生沒有結婚,也沒有子嗣,那些年他看艾麗卡也像是看著自己的女兒一樣,后來發生那么慘痛的事,在努力維護自己唯一的親人幫助他查探那些真相時,不知不覺,也將那個逝去的女孩放在了極重要的位置,現在她的兒子尋上來了,他看他也像是在看著自己家的孩子。“你問這些,與你母親離去的真相有關?”老哈曼問。“我不確定。可若是我母親一生都是那樣安寧平靜的話,那么任何與她平時作風不符的事,都有可能預示著什么。”希瑞爾低頭盯著那只空了的茶杯,“我……或許已經猜到大半的真相是什么了,所以我要找到證據,證明我的一切設想都是對的。”“即使……”老哈曼把手松開,把不知覺捏扁的雪茄浸進身前那只茶杯里,“即使你要面對的是你注定無法匹敵的……龐然大物?”博朗曼與王室關系密切,或者說,給博朗曼撐腰的,便是女王陛下。無論動機是什么,在那架飛機上動過手腳的,必定有它一部分。可光憑著博朗曼自己,是無法將痕跡抹消得那么徹底的,為什么王室勢力能反應得那么迅速,幫博朗曼擦屁股呢?老哈曼不是他哥哥那樣天真的腦殘,他想得更陰暗,更殘酷。如果……也有王室中人參與了那次事件,王室反應迅速其實是在為自己的那方面收拾爛攤子呢?徹徹底底的……狼狽為jian。誰能想得到呢。老哈曼又打開手下放在桌上的雪茄盒,拿起一根,自己點燃,然后緩緩遞到嘴邊。“我停不下來了。”希瑞爾長長得吐出口氣,“我失去太多東西了,不討回來,我怎能甘心?”“既然已經死了那么多人,你就不怕多搭上一個你?”老哈曼說。“它已經錯過在我最弱小的時候將我埋葬,您以為,現在它還能做什么?”希瑞爾勾了勾嘴角,聲音依舊是平緩的低沉的,“瞞著我的人若是出自善意,我理解卻無法接受,我有自己評判的標準,也有絕對維護自己的能力。若是出自惡意,那我會將它們一個一個揪出來,至少,無論那些勢力,如何博弈,都別想再碰到我身上。”“好孩子。”老哈曼的雪茄抽著抽著,人就鎮定下來,又把沒抽完的雪茄浸到茶杯里去了,蒼老的臉孔一聳一聳笑起來。他轉頭看了一眼哥哥,情緒豐富敏感的老人似乎也聽懂了什么,但他只是溫柔而沉默得注視著希瑞爾,什么都沒有說。“我……這次來訪會對……”“不會。”老哈曼粗暴得打斷了他的話,扯起一抹笑,看上去有些猙獰,“你只要顧好你自己。沒人能動我們。”*在出發去瑞士洛桑之前,希瑞爾先拐道比利時去看了維拉與他的教子戴納。小王子依然無憂無慮,含著手指頭歪著腦袋沖他笑。希瑞爾將他抱過來,親昵得吻吻他嬌嫩如花瓣的臉頰,小王子也不怕生,咯咯笑著回吻他。花廳中放置著白色的桌椅,桌上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