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8
“我不用。” 他眼皮稍抬,順帶把她頸后的枕頭取下來,因為要取枕頭,就難免要湊近。 從鏡子里看起來的時候,像兩只交頸的鴛鴦。 對面貨架有人走過,探尋地往這邊瞄了一眼,鄭意眠渾身不自在,拉著梁寓就徑直往前走。 他拿著枕頭,在后面哭笑不得:“你要往哪兒跑?” 她這才頓住腳步,咳嗽一聲,看著面前的新貨架:“我想看點兒別的……” 定睛一看,才發現前面擺的是同學錄,跟她現在沒半點兒關系的東西。 梁寓抱臂,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面前那一排整整齊齊的東西:“你想買同學錄?正好,我家有一個,只用了一張。” 鄭意眠原本都打算走了,一聽梁寓聊起了這個話題,自己也伸手摸了摸同學錄的邊角:“我們高三那年好像流行了一陣子,寫了一段時間,后面就沒怎么寫了。你呢,你的同學錄怎么只用了一張?” 她轉頭看他,問:“是因為來不及嗎?” 梁寓笑著搖搖頭,像笑像嘆:“你果然不記得了。” “我?”鄭意眠指指自己,“跟我有關?” “對啊,”他笑著伸手,把她被風吹散的劉海兒理順,“你不記得有天上午你去學校,桌上的一瓶牛奶下就壓著一張同學錄?” 這么一提,鄭意眠確實忽然記起來了。 那時候,她還以為是班上哪個同學順手放她桌上的,但問了一圈兒也不知道是誰,她理所當然地覺得,這同學錄要么是某個關系一般的同學給的,要么就是別班的人給的。 無論是后面哪一種可能,反正這人跟她大概不熟。 她好像就在上面寫了點祝福,然后放了學放回桌上等人取,第二天,東西果然被人取走了。 只是相隔太久,她不記得自己寫了什么了。 她努力回憶了半天,還是沒回憶清楚,問梁寓:“我想起來了,那張紙也是你塞給我的么?我在上面寫了什么?” 他道:“福滿一生。” “當時覺得這個人給的寄語,也太俗氣了一點。” 鄭意眠笑了:“啊對,我記起來了。原來初中的時候快畢業了,我們拿衣服去給歷史老師簽名……他當時給我簽了一句這個,我看到的時候就覺得,還挺驚喜的。” “乍一看不覺得什么,后來仔細想想,才覺得這四個字多好啊……運氣福氣滿滿地過一生,很幸運,很美滿了。” 原來寫東西,想找最不落于俗套的,甚至曲高和寡也沒關系。 后來逐漸覺得,很多東西都太飄了,太虛無縹緲了,人活一世,還是最切實際的祝福,最真摯。 梁寓笑著搖搖頭:“可你那時候寫給我,我也并不覺得。” “沒有和你在一起,就談不上圓滿,也談不上好運。” 鄭意眠聳肩:“那我算你很重要的一部分咯?” 梁寓:“不止。” 你是我的重中之重,一直都是。 /// 逛了一天,晚上,鄭意眠回到賽方安排的宿舍。 這個宿舍的人已經到齊,這會正一起在地毯上坐著看電視,看鄭意眠來了,有人揮揮手:“……鄭意眠嗎?” “是,”鄭意眠換上拖鞋,朝大家笑笑,“我來的時候看你們都不在,就出去逛了逛。” “沒事,現在來一樣的,”有人給她挪了挪位置,“你要來看電視嗎?我們準備看完這個電影就去睡。” 鄭意眠坐過去,才剛坐下,就聽見有人開始算:“那我們人就都來齊了,后天早上可以去抽題目了。” 決賽的難度較初復賽更高,初復賽是直接給出命題,決賽則是讓參賽者自行抽取命題。 也就是說,十六個參賽者,每個人畫的主題都不一樣。 這考驗的不僅是參賽者的水平,還有隨機應變能力——假如抽中不擅長的題材,要怎樣處理才能出彩? 鄭意眠還在想,她們已經開始合掌默默祈禱:“希望能抽中一個好畫的命題……不知道這次簡單和難的分化大不大,萬一題目都挺難的呢?” 鄭意眠想了想,說:“我覺得不管難易程度相差大不大,都會盡量維持一個相對公平的規則。如果給了很難的題目,評判的標準應該也會稍微降低一點兒。” “希望吧,”有人繼續祈禱,“我拿不到獎回去可就很丟人了啊。” “不會的,”鄭意眠笑著安慰,“平常心。” “穩住,我們能贏。” 互相加油打氣一番,大家終于準備去睡覺了。 鄭意眠十一點多睡,雖然不算早,但在一行熬夜黨里,算得上養生作息了。 決賽的抽簽定在下午三點,當天鄭意眠醒的很早,洗漱完畢后,下樓買了兩份早點,去了梁寓的房間。 鑰匙他給了她一把,她開門進去的時候,他還在睡覺。 臥室門還開著,她能看到他隨便擺著的那兩條長腿,被被子勾畫出清晰的走向。 鄭意眠躡手躡腳,把早餐放在他桌子上,然后把他昨晚扔在沙發上的外套疊好,順便收拾了一下他的桌子。 把他的充電寶放進柜子抽屜里之后,鄭意眠轉身,就聽到臥室里傳來響動。 她回頭,背著半明半暗的曦光朝他笑:“你醒了啊?” 被單在他身下堆出一層層褶皺,他曲起手腕揉了揉眼,剛醒,聲音都帶著懶散的沙啞:“你剛進來我就醒了。” “剛進來就醒了?”鄭意眠走到他臥室門口,“那為什么一直裝睡?” 她剛剛看了他幾遍,都是熟睡中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一開始就醒了。 梁寓眼眸微瞇,挑出一點笑:“想知道你趁我睡著的時候會干什么。” 鄭意眠撇撇嘴:“我還能干什么?肯定讓你繼續睡呀。” 而后,她又看他:“那怎么剛剛忽然決定醒了?” 他垂眸,淡淡道:“怕你走。” 鄭意眠笑笑,走過去,給他把頭發理了一下。 “我不走,我剛剛準備去陽臺上曬曬太陽。” “既然都醒了,”她又轉身拉開窗簾催他,“那快去洗吧,趁熱把早餐吃了。” 早晨的光線太溫柔,鄭意眠等他起床之后,給他整理了一下被子,就坐在他床沿。 刷完牙,梁寓端著杯豆漿問她:“今天下午是不是要去抽題目了?” 她點頭:“是呀。” 他把豆漿放到一邊,走到她面前,從抽屜里取出一個盒子。 鄭意眠一看包裝:“你怎么又買……” “以前別人送的,”他道,“一直沒機會給出去。” 他一邊把東西從盒子里拿出來,一邊輕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特別像埋怨老公亂花錢的妻子?” 她不說話,看那條折著碎光的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