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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久隅,示意神谷坐在自己身邊的椅子上。“……失禮了”正對著深深的庭院,面積大約有十二疊的和室里,除了久隅還有另外兩個人。坐在已就座的神谷對面,穿著西裝的男人,大約有三十多歲。仿佛凝聚了黑暗一般漆黑的頭發和眼睛,給人以強烈的印象,他周圍的空氣凝重到甚至連灰塵都沒有可進入的空隙。另外一位是個感覺好像二十歲毛頭小子的青年。青灰色的開襟毛衣配著工裝褲,很休閑的樣子。容貌是帶著些硬質的美麗,膚色和發色都很淡。神谷安靜地垂下了眼睫。“神谷先生,這位就是岐柳組第四代首領岡城風斗,還有他的保鏢角能先生……風斗少爺、角能先生,這位是負責安浜先生案件的神谷檢察官,我高中時的前輩。”在久隅介紹的時候,神谷睜開眼睛看向對方。——岐柳組第四代首領……就是這孩子?夏天的時候,圍繞著第四代首領的位置,岐柳組發生了一場sao動,雖然已經從久隅那里聽說過了,但是沒想到最終爭得勝利的人竟然是這樣一位還帶著少年氣的年輕人。沒想到會跟岡城風斗見面。青年突然仰起臉,淡色的瞳孔從正面看了過來。“……呃。”神谷驚訝了一下。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平靜的表情,自己卻從這個青年身上感到了一陣奪目的強烈壓迫感。——這樣的眼睛,以前從未見過。眼睛就是心靈之窗。至今為止,神谷見過數不清的嫌疑人,偶爾也會洞悉那些兇惡犯人的眼神,但是像現在這樣的眼神對峙還從未有過。好像爬蟲類一樣,安靜中卻透著兇狠的眼神。——……說到爬蟲類,岐柳組的當家確實有“岐柳的大蛇”這樣的稱號。父親是蛇的話,那么兒子當然也是蛇了。看著那閃爍的雙眸,仿佛打開了深淵的入口,好像要被吞進去一樣。這并不是錯覺,神谷感到自己的體溫也在下降,脊梁骨竄過一陣發涼的麻痹感。“安浜先生受您照顧了,請您一定要多多關照。”用微微有些低啞的聲音說著,風斗自然地露出了笑臉。終于從眼睛的咒縛中解脫了。現在眼前的人只是個漂亮的,給人感覺很不錯的年輕人。不過神谷卻感到有種被狐貍捉到一樣的氣氛。“因為受到安浜事件的牽連,聽說昨天檢察官先生的家被加納組的人入侵了……”神谷點頭確認了風斗的說法。“是的,不過馬上就得到了久隅的救援。”端起酒盅湊到唇邊,久隅開口說道。“手機一直都在接通,于是聽到了那些威脅的話。對方還聲稱要對神谷先生和他的家人動手呢。”“像這種事情也是檢察工作中不可避免的。所以暫時還請強化一下自宅和本家所屬轄區的巡視。”“不過,您的擔心就只有這些嗎?”風斗這樣說著,向身邊的保鏢轉過視線。眼神交流之后,那個叫做角能的男人首次開口說話了。“這次是跟岐柳組有關的威脅事件,所以我們這邊也會派出警護人員。”角能一邊說著,一邊抽出一張名片,從黑檀木的桌子上滑了過來。“八十島安全保障服務公司……嗎?”“這是岐柳組組長直屬的警衛公司,費用全額由組里承擔。”讓暴力團來護衛檢察官及其家屬,神谷無可奈何地苦笑出來。“雖然很感謝你們的心意,但是從立場上來講,就變成了不法利用的問題了。”“神谷檢察官。”角能黑色的眼睛盯著神谷。“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就遲了。”已經完全變成脅迫了。神谷的脊梁也緊張起來。初看感覺是個優秀的正經男人,但這個角能,是個不折不扣的極道者。微妙的沉重空氣在房間里擴展開來,久隅拍著神谷的肩。“八十島安全保障服務公司的確是岐柳組的下屬企業,不過這可是連政治家們都使用過的一流服務。你不用有什么奇怪的擔心,交給他們就好了。”“但是,雖然這么說也……”久隅靠近神谷的臉,在他耳邊說道。“如果meimei出了什么事怎么辦?女高中生什么的可是上好的餌食呢。”“……”“鑰匙要看鎖匠,對付暴力團也是暴力團才最有辦法。”結果,神谷不是因為考慮到自身的警護需要,而是為了家人委托了八十島安全保障服務公司。本該避免檢察官和暴力團之間的聯系,但考慮到警察所能做到的事情也很有限,因為不放心,所以還是接受了對方的幫助。在這種場合下喝著酒說著些無謂的話——無論說什么都會自然地談到跟暴力團有關的話題上去。細想起來,從久隅的舅舅櫻澤宗平是岡城風斗的輔佐人這一點來看,這三個人的關系應該非常親密。酒桌上的氣氛也很輕松。特別是這個所謂的岐柳組第四代首領的青年,在微醺的狀態下顯示出了天真的孩子氣。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在用蘸了日本酒的指尖在黑檀木的桌上劃著。神谷不由自主地望著他用酒描繪出的線條。這時神谷注意到他開始畫出無數的線條。修長地伸展開來的葉子,仿佛火焰般的花朵。像這樣的畫了數十朵,栩栩如生地簇擁著,這是……“燕子花”神谷不禁低喃出口。風斗緩緩抬起眼睛,然后微笑著點了點頭。“不愧是日展的畫家啊。用酒涂鴉也能畫得這么精彩。”久隅贊賞著。“日展……?”“啊,還沒跟神谷提過吧。風斗是美術大學的學生,兩年前入選了日本美術展覽會。那時還是不怎么成熟的畫作,標題是‘樹上的蘋果’的——”“久隅,不用做那種多余的說明啦。”風斗用手掌唰地抹掉了燕子花。“我只是喜歡繪畫而已,現在已經跟日展沒有關系了。”青年這么說著,垂下的眼睛里蒙上了一絲落寞的陰影。就像要揮去那陰影一樣,風斗端起酒盅喝著。因為動作有些粗暴,酒液從他質感的唇邊一直流到了下顎。“風斗。”旁邊的角能輕輕抬手伸向青年的嘴角,用拇指的指腹擦拭著從下顎到唇邊的酒。風斗抬起眼睫,呆呆地看著自己的保鏢。……從那淡色的虹膜中,仿佛看到了滲透在其中濃得化不開的甜蜜,是錯覺嗎?角能明亮的眼睛也正筆直地看向風斗。仿佛發現了什么濃烈的秘事,神谷不由得移開視線。接著,那移開的視線剛好看到了久隅的笑臉。“那么為了收下昨天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