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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把人壓在身後那張大沙發上,與一雙憤怒的眼睛對視著。「好了,不鬧,不鬧了,啊?」曹景柯真的頭疼了,只能先服軟,「我不說了,乖。」第8章沒想到湯寧朗卻吼了起來,臉上氣惱得泛紅,「曹先生,生活不是只要溫飽穿暖就好,我們不是一頭豬!看到不公平、不公正的事,你沉默,你漠視,總有一天會發生在你身上的。是,我知道你出身好,幾代人的富豪家族,政商都有你們的人,無數的利益輸送,有甚麼是你得不到,可是你睜眼看過底下的人是怎麼活的嗎?為甚麼有人罵政府、為甚麼學生要出來抗爭?因為我們過的生活,充滿了你從來看不見的不公不正,而你……卻對我們的反抗冷嘲熱諷,只要自己過得好,別人是生是死都視而不見,我做不到這麼自私!你們欺壓了底下的人民,卻不許他們反抗,甚麼道理!」聽著湯寧朗口里一聲一聲的「我們」,分明已經把他自身和曹景柯隔了開來,落在曹景柯耳里,簡直是生生的刺痛,活像一巴掌一巴掌摑著他。我們,你們,兩個世界。不錯,只要自己和湯寧朗過得好,別人要死要活又關他甚麼事。曹景柯完全不能理解湯寧朗的想法,世界上有那麼多的人,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難道他還要對毫不相干的人一一過問一一關心不成?自古以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想當然只要自己好、只要湯寧朗好,他甚麼都不介意做。曹景柯承認自己自私,卻不認為這樣哪里錯了。一直把湯寧朗當成自己的人,現在聽著對方字字句句里都將自己拉開,對曹景柯來說簡直如梗在喉。到了這時,曹景柯的臉色已經稱得上可怕了,可是按住湯寧朗的動作依然是輕柔的。湯寧朗也不怕他,就這樣臉頰氣紅地瞪著對方,又說:「我也是讀不成書,中學都還沒畢業就出來混了,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在你眼中,我也成了無事生非的滋事份子嗎?如果被關進去的是我,你是不是也會這樣冷冷一句揭過去?」「你和他們怎麼能一樣,你一直是努力上進的好孩子。」曹景柯連忙否認,說的是打實眼的真心話,沒有半點敷衍安慰的意思,然而湯寧朗的情緒一點也沒有松動。「那些學生也都是好學生!」「好好,別和我生氣,我們不為了毫無關系的人吵架。」曹景柯哄孩子似地順著湯寧朗的背,這動作已經做得純熟得很。湯寧朗張了張唇,似乎還想反駁,想想卻又覺得自己為了其他人和曹景柯吵起來很是不該,畢竟就算曹景柯的想法和自己不一樣也好,他還是這世上最疼愛自己的人,本該是再也沒有東西比對方更重要了。一整個晚上了,曹景柯就這樣哄著自己,只要自己生氣了這個男人就會服軟,湯寧朗看在眼里,絕不會毫無感覺,也會不忍心對眼前的人發脾氣。他的曹先生那麼好、那麼溫柔,對待自己甚麼底線也沒有,他找不到世上別的人能夠比得上曹景柯的十分之一,也找不到任何東西能夠取代曹景柯的好。這世上有一個人這樣深愛著自己,若要他為了對方犧牲一點思想、一點自我,那也是應該的吧。他想對曹景柯好,也應該對曹景柯好。湯寧朗垂下頭,正是心軟的時候,只見曹景柯單膝跪在沙發前,握著自己的手親著,柔聲哄道:「你乖乖的,不要讓我擔心不好嗎?你手無寸鐵地跑在前線,不知道我擔心得要命?」「你也知道我們手無寸鐵……」湯寧朗駁了半句,卻讓曹景柯過於溫柔的語氣和動作弄得沒了聲音,好像如果自己還要鬧的話有多過分似的。「就當是為了我,以後不要再參與這種事了。別的我都答應你,想做甚麼我都陪你。但是只有這一次,聽我一次話,好嗎?」大概也太明白湯寧朗吃軟不吃硬,曹景柯將神情都放柔了,帶著一點點無法完全掩藏的霸道,帶著讓人無法招架的極致寵愛,試圖用軟攻勢讓湯寧朗心軟。湯寧朗垂著眼不說話,拒絕的話無法出口,卻又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可是看著曹景柯跪在身前溫柔地親吻自己的手背,那虔誠的神態烙在眼底,他就覺得心里有甚麼快要溢出來似的,那一刻,好像真的覺得世上所有的東西都不重要了。「曹先生,你會一直愛我的是不是?」平常的湯寧朗是絕對不會問這種話的人,卻不代表他心里沒有不安感,甚至曹景柯知道他其實比女人更會依賴戀人,也比女人更愛聽甜言蜜語,還越rou麻越喜歡。曹景柯心下了然,微微站直了身,臉俯了下去,鼻尖對著鼻尖,距離極近地開口,「寶貝,我想你想到心肝疼,人都快瘋掉了,你還問我愛不愛你。」男人說話時,湯寧朗感到一陣陣溫熱的鼻息噴在臉上,極是撩人心思。幾乎是按捺不住,他不再記得自己本來在生曹景柯的氣,一張臉已經貼了上去,貓兒一般蹭著曹景柯,像在回應對方的感情。「你不是吵著要出國走走?我去給你拿個假,帶你去玩。」曹景柯繼續哄他,也懷著讓情人遠離那些學生的意思,他向來最清楚要如何轉移湯寧朗的注意力。「我要玩跳降落傘。」「不行,太危險了。」曹景柯迅速拒絕,然而當他目睹湯寧朗瞬即變得更生氣的神情,只能認命地松口,「好好,可是你不能不聽別人指示,我在旁邊陪著,如果你不乖我就不讓你玩了。」湯寧朗還是不十分滿意,卻也沒有抱怨甚麼,只是抱著曹景柯動也不動。感覺到湯寧朗安靜下來了,曹景柯這會兒真的不敢再說話惹他生氣了,只能不停說好聽話哄他,好不容易才把人逗出一個笑容來,這才起身準備睡衣讓湯寧朗去洗澡,自己呆在廚房把碗筷洗了。待曹景柯也洗完澡的時候,湯寧朗便是趴在床上悶頭玩手機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他平時滔滔不絕的開朗健談。曹景柯嘆了口聲,手里拿著吹風機,發出呼呼的吵耳聲,往湯寧朗那頭仍帶著皂香的濕發一吹,惹來對方下意識的閃躲。「別動,我幫你吹頭發。」曹景柯輕輕按住青年,怕吹風機燙熱了對方。湯寧朗的頭發短,三兩下就吹乾了,曹景柯正要轉身把吹風機放回原處,就被湯寧朗整個人撲了回來,然後自己就被摟住了。「我要睡了。」青年依賴地把自己埋進曹景柯胸口,口吻半是霸道、半是撒嬌,「曹先生,你明天不許比我早起。」「好,你說甚麼便是甚麼。」曹景柯微笑,健臂抱住了青年,另一手將東西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