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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了一下手中杯子,甩開懷里一個姐妹,氣呼呼道:“不信算了!不然你以為那裴寧怎么沒被做掉的!”童姨在一旁趕緊打圓場,“老奴信您,您從來不說謊。”這件事在又一陣的笑聲中告一段落。我時年十四,約么離下一個生辰還有十幾天,童姨開始張羅著選花魁,請那些有錢公子花上大價錢替我們開/苞。這原本是她一年中比較穩定的一筆進賬,如今也越來越難以預料了。她在碎碎念中替我戴上象征花魁的花環,捏了捏我的臉蛋,“今年總算有了幾分好貨色。”今年總共也就三個姑娘,我知道有一個去年就破/身,賣不出開/苞價了。剩下兩個,我的確是相對更漂亮的。終于到了那晚。我被打扮得無比艷麗,滿頭金釵玉墜,站上高臺。低下頭,就可以看到底下各色錦衣華服的公子,老爺,看到他們觥籌交錯,以及落在我身上的□□裸的欲/望。童姨含笑招呼著大家,眾人競價,哄笑,直到一個公子喊出旁人不大可能再超過的價碼。他看向我,眼神中帶著勢在必得的自信。“等等,這些夠不夠!”人群中又冒出一個聲音。眾人詫異地齊齊轉過頭看他。那是一個打扮粗糙,舉止粗野的漢子,他扛著一個箱子大大咧咧跨進門。掀開箱子,竟是滿滿一箱白銀。常樂鎮是個小地方,我一輩子也沒見過那么多銀子,童姨也沒見過。她語無倫次地小跑過去拉住那人,一個勁地說:“夠了,夠了,客官請跟老奴來這邊。”這件事貌似到這里就結束了,一個突然出現的外地漢子買下我的第一夜,童姨得到一大筆錢。但就在我被那漢子摟在懷里,一件一件扒衣服時,隔壁的童姨突然傳來一陣尖叫。“得罪了。”輕聲響起,濕熱的液體從我的頭頂流淌到鎖骨。我渾身顫抖,瞪大了眼睛。盡管眼前的人有著我平生見過的男子中,最好看的面龐,白衣青紗,束發飄逸,長劍執于手中,上面的血跡尚新鮮。我的買家的頭從床上撲騰騰滾了下去。他無頭的四肢還在籠罩著我的身體。男子用窗幔擦干凈手中長劍,提起那漢子的頭,轉身打算離去。后來的事我記不太清了,只知道童姨向我解釋,那個買我的漢子,是江華通緝了好多天的逃犯,他的銀子都是從另一家妓院搶來的,附近都是他的人手,他已經靠這種手段謀取很多錢財了。提到銀子,童姨十分痛心。當時她掀開箱子,打算再看一眼那些銀疙瘩時,發現銀子不見了,箱子里竄出一個男子。那個男子就是人們常常議論的裴寧裴大人,江華知府。至于他為什么出現在箱子里,誰也不知道。這位大人劍法很好,一劍就了結了眾多捕快都對付不了的逃犯。講到最后,童姨可憐巴巴地拽住我的手,“漣漪,童姨的老本都快被你們花光了,這次再拿不到錢,咱們懷香閣的招牌都要被那些無賴砸了,你可憐可憐童姨,去求那位裴大人把你買下來,童姨打聽過了,他還沒娶妻,你過去后不管為奴為妾,日子不會很差的,有他罩著咱們懷香閣,童姨以后每月給你送五十兩,不,一百兩銀子,白銀,怎么樣?”以那位大人的樣貌,我深刻懷疑,他是否看得上我。但我不可能拒絕童姨,她有一百種辦法令我答應,這種事情,我在懷香閣里見多了。于是我一邊用手帕擦著身上的血跡,一邊討好她地笑道:“童姨您真是菩薩心腸,漣漪這就去,日后若真被裴大人收入房中,定不會忘了您。”童姨欣喜于我的順從,一把搶過手帕,主動替我擦抹起來,口中念叨:“待事成之后,童姨再給你添上一百兩妝銀。”晨風吹得臉生疼,河岸邊楊柳枝條光禿禿的我穿著自己最素凈的一件薄裙,顫抖著身子慢慢跟在裴大人后面走著。“姑娘,你到底還要尾隨本官多久呢?”在我冷得快昏倒時,前面的人終于停下,轉過身來,無奈問道。我趕緊晃晃腦袋,清醒一點,一雙美目隱隱含淚,半跪于地。“漣漪求裴大人帶走漣漪。從此長伴君側,紅袖添香······”他眉頭漸漸擰起,打斷我的話,“我不缺磨墨的仆從。姑娘,不論你是誰派來的,請回。““漣漪自知身份卑微,絕對沒有非分之想!”我全身簡直快匍匐在他腳下,看不見他的神情,只焦慮十分,生怕他再拒絕,自己需要回去懷香閣,被童姨不知怎么懲罰。“姑娘,我并不是你想的那種人。趕快回去吧。”裴大人轉過身,不再看我,直接向前走。我從地上爬起,跑到河道一邊,喊道:“大人,你若不帶走漣漪,漣漪無臉存活于世!”他聽見我這么喊,依舊沒有停下。我本來只是想嚇嚇他,見他不理會,打算走下河道石階,誰知這時腳底一麻,整個人順勢跌下岸臺,掉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救命······我尚未來得及喊出這兩個字,身子直直往下墜,頃刻間沒了意識。模模糊糊,我好像已經走進鬼門關,看到牛頭馬面,跟隨其他鬼魂呆呆地向前走。似天降般落下一個道士,朱紅色道袍,拂塵非常非常長,長到裹住我的身子,往上提去,我一下子脫離鬼魂的隊伍,來到那道士的面前。他眸光閃動,帶著一雙魅惑桃花眼的俊美臉龐隱約顯露在拂塵縫隙間,教我看不得分明。“呀呀呀,又是那個混蛋!不知道是哪家神仙,這都闖了幾次鬼門關了”底下牛頭咆哮道。馬面看他一眼,道:“瞧你這眼神,這能是神仙?分明是欲界哪個多事的魔頭!”它恨恨地望了那道士一眼,后者倒是絲毫不在意,勾唇一笑,把我甩在不知哪方地面上,我后腦一痛,再度失去意識。第26章番外篇—漣漪(二)“她還要多久才會醒?”“莫急。”“我不想欠下一條命。““你還真是喜歡把責任都推向自己。”······帶笑的人聲與熟悉的嗓音,我從虛幻中醒來,張開雙眼,意識將我帶回現世。我盡最大的努力將頭側了一下,看到所處床鋪,床邊的人,以及不遠處案幾上擺的香爐,燃香霧氣裊裊,可惜我聞不到那香的味道。“你醒了。”床邊站著的人如釋重負地說道。一旁的管家趕緊遞上茶水,扶住我的腰,慢慢喂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