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緣關系，另一個是他的救命恩人；一個像老年的班長，另一個像成年的班長……可這兩個人之間，明顯不止是這些淺顯的關系。

陳虎很糾結，無論如何她們之間都不該是一見面就打架的關系，可耳邊的一切都讓他更加無法定奪該如何是好。

她們就是在打架！

無論誰贏，他都不敢恭喜，又或者無論誰輸，他都不敢安慰。這種情況，好像有誰告訴過他，應該要假裝不知道的和稀泥，女人們自己就能和好。女人們的事，要讓女人們自己解決，作為男人一定不能在這種時候多嘴。

所以，他決定，不睜眼，他要假裝不知道。

和長輩過招，還是個已經活成古董的長輩，王平很清楚應該掌握的分寸，千萬不能磕了碰了這脆弱得如同剛出土的兵馬俑身上的色彩，眨眼就揮發不見喪失最高價值的文物。

但是，傳統不能變，贏她就是最好的尊重。

只要對方不是癱在床上連手指都不能動一下，這種程度的比試就是必要的。越是面對長輩，越是不能壞了規矩。要知道，他們這樣的人，就算癱瘓在床只能動手指，在一定的前提下，照樣可以完成必須完成的任務。

更重要的是，現在兩人的立場也很清晰，就算正和她交手的那個女人已經滿頭銀發活成了老妖精，王平仍然需要得到她的認可和幫助。

所以王平雖然沒有出腿，卻不敢輕視怠慢，只用兩條手臂不停交換攻擊。方民見招拆招，卻一直半躺著，不離開身下的搖椅，兩人斗的不可開交。

看起來短時間內如果兩人都不肯使出些真功夫，沒有人能取勝。

“死丫頭，還不拿真本事？”方民輕叱了一句，眼中帶上了贊賞。

這一聲顯示親近的稱呼讓王平松了口氣。老人雖然硬朗，年歲卻在那里擺著，王平并不敢一直耗。一聽到這話，她旋即腳上使勁，凌空躍起。這個人，她還要用，所以她不能不給她一些信心。

老人看著眼花繚亂的功夫，認出那套腿法的出處，她笑出聲，道：“你們家的功夫，在你這兒才算是淋漓盡致了。”

王平應聲落地，低頭恭敬一禮，她向方民行了個后輩對長輩的禮，不卑不亢道：“湊合夠用。”

方民坐著沒動，這個禮她受之無愧，從各個方面看她都當得她這一禮，指了一下不遠處的凳子，道：“你找我，什么事？”

王平扯來凳子在方民對面坐下，說話前，她仔細再確認身份，問：“方民？”

方民點頭。

終于歇戰！陳虎睜開眼睛，卻不敢靠近，只遠遠的站著看著這兩個人，心中有些不解，她們的側面看起來很像，和長相無關，像的是氣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感覺。

“我用了很多辦法找你，但是你都沒有回應。”

“我這個年紀了，不會用電子設備，很正常。”方民敷衍的很明顯。

“……我也用過傳統的方式。”

“我老了，看不清楚了。”方民倚老賣老，王平慪得忍不住，翻了一回白眼。

陳虎噗的一聲，他從來不知道，厲害如阿公，也會被人堵的說不出話，他笑出聲來。

“你過來！”王平扭頭看在一邊兒偷笑的陳虎，遷怒道。

陳虎本能覺得這會兒喊他不會是什么好事，有些不太情愿，卻又不敢違抗，磨磨唧唧的只想盡可能拖延，最好她們忘記這件事，然后他就可以不用再靠近兩個人。

可是天不遂人愿。

方民也招手示意陳虎靠近，陳虎堆了一臉笑，在方民指著的地方就地坐下。

“你這脾氣沒你家老爺子穩。”

“……”王平撇了一下嘴，眼睜睜看著陳虎坐在自己面前決定先放他一馬，道：“你認識我父親？”

“他還年輕的時候合與我作過一次，那時候他剛出道。”方民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已經想不起來那個年輕人的模樣了，并不執著思考，道：“他現在怎樣？看到你這樣，他該偷笑了吧？”

“哈！”王平笑了一下，道：“或許吧，我不知道。”

“怎么？”

“六年前，被迫害了。”

方民驚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常態，卻沒有主動提問。

“我找你，就是為這事。”王平看著方民，說出自己的困難，“因為上一次的行動，我手上的人都殘了，現在我暫時沒的用了。”

“你要啟用我？”方民不太相信自己的猜測，且不說年紀，她的背景本身就是組織后來不再委以重任的原因之一，這丫頭不可能不知道。

“對，所以我在找你。”王平卻給出了肯定答案。是的，她在找她。

四目相對，方民從那雙沉寂的寒潭中看到了些不一樣的東西，她居然不信現役人員。

陳虎疑惑的看著兩個人，這兩個人的談話內容，顯然是他不知道的世界，可是，為什么都沒有讓他回避呢？

方民靠在搖椅上，內部處理往往都是最痛苦的事情，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背叛的那個人是不是今天早上才和你分享了同一根油條。

她要好好想想是否有必要參與其中，而她又憑什么讓她為她所用。

“這事和他也有關系？”方民的目光中帶著的寒冰，在問出這句話后卻沒了原本的審度，這一會兒的時間，她的心里已經斟酌了七七八八，看向王平時不再如先前那般倨傲。

她給足了她應得的所有尊重，包括她不那么介意的細枝末節。在她這個年紀做事能夠如此滴水不漏的人不多。這么謹慎的人卻當著陳虎的面說啟用她的事情，這并不合規矩。

她能想到的理由只有這一個，和陳虎有關。

而這一條足以讓她放棄所有的斟酌，因為王平已經成功了一次。她已經回應了她的消息，并且出手相救，這就證明她已經同意并且參與其中了。

好設計，軟硬兼施，先禮后兵，看似給她選擇的機會，其實她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有。”

第89章X-XX-XX（8）

陳虎聽到這話，瞪大眼睛，和自己有關？他滿頭都是問號，看著王平。后者安撫，示意他不用緊張。

這個肯定回答讓方民再次沉默，和陳虎有關系，就等于跟那個隊伍有關系，那個隊伍的事情，雖然不僅僅是叛徒的事情，卻又實實在在是叛徒的事情。

只是究竟是誰叛了誰，各有各的說法。

“他們也在處理叛徒？”

王平點頭，道：“西北白家，華北王家，華中方家，西南李家，東南……”

“這些人都……”

“沒錯。”王平點頭肯定方民的猜測是正確的，她轉身站了起來，往窗戶邊踱了幾步，壓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方道：“情形差不多，作案手法類似，都是駐家主婦被偽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