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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人一走,他就想抓他的手,尹行沒躲,更沒讓,他站起來,動作很大,“我跟你朋友換位子……”“嗨,哥們,我回歸啦!”李奧不理他,往后,盯著一排排座位,還想望,卻望不著。“嗨……嗨……”回來的人在他眼前揮手,“看什么呢?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看到哪個妞了?也讓哥們過過眼。”“坐好吧你,少廢話?!崩願W雙手抱胸,負氣一樣的,不說話。尹行坐在機尾,發懵似的盤手腕上脫下來的手串,他在反思,他今晚的言行,出格太多,這很反常,也不對勁,好像往他只在乎數據得失的腦子里,添了點計劃外多余的七情六欲,那股子味道就像這串珠,刻意聞不清楚,可要是嗅到了,就壓根忽略他不掉。尹行抬頭,微微向右瞥,昏昏欲睡的陌生男人的臉,平淡無奇,既沒有年輕人的放肆,也沒有男人味的張揚,不是他。豁然,尹行給了自己一耳光,力道大的,一下震醒他身邊的男人,像個白癡,尹行扯著嘴,模擬了一個笑,起身,把自己關進衛生間。狹隘的空間,雙手覆面,手掌心濕漉漉的,熱了一大片,太失態了,尹行怨自己,怨這場航班。機艙里,16排靠過道的位置,李奧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心病,時不時的,扭頭看。他幾次站起來,又坐下,他其實知道他想干什么,卻想不清楚他為什么想這么干,會太突兀么?過去要說什么?尹行你好,我是李奧,不不,太丟人了,他懊惱。再一次站起來時,李奧晃了一下,扶著椅子,看到他原本的座位上,沒有人在。頭頂的廣播響了兩下,女子沒有起伏的聲調,平靜宣布前方遇到氣流,請所有乘客系好安全帶,不要隨意走動,來不及回到座位上的乘客,請抓緊行李箱兩側和洗手間的扶手。顛簸起得猛,比想象中大,一個如浪的劇烈震動后,機艙的燈滅了,晃動甚至驚醒不少熟睡的人,李奧腦子里一片空白,他抽開安全帶,不顧同伴的呼叫,拔腳,扭扭斜斜往機尾攀。一扇窄小的門,被他拍得搖搖晃晃:“尹行!尹行!”他用吼的,反復叫他的名字,“開門,是我!”他喊的次數越多,聲音越大,不安感就越強烈,黑漆漆的,飛機像艘暴風雨中的破木船一樣蕩,等不下去了,李奧罵了一聲,側身,要撞門。門彈了一下,開了,奔著那股沖力和飛機的傾斜,李奧像塊rou一樣被拋進去,啪一聲巨響,門關上了。黑,鋪天蓋地的黑。呼呼的,分不清是機翼的震動,還是牙齒在打顫,手撐著墻,有個人,受了驚的,輕聲的,叫他:“李奧……”沒人這么念過他的名字,他老媽沒有,他以前的女人沒有,和他滾過床單的妞兒也沒有,只有尹行,陌生的,像風雨帶來一片陸地的綠葉,顫顫巍巍,又生機盎然的,真實地需要著他。失而復得似的,李奧抱緊尹行,也不管親到哪兒,一下一下,兇狠又柔情地吻他:“別怕,就是死,還有我呢。”尹行是不敢聽這話的,他怵那個字,他怕死,想也不敢想,一提就慌,可抱著他的人是李奧,他們認識不過幾小時,說過的話,還不如他和他的客戶多,他甚至不知道李奧除了名字之外的一切,就信了他那句比起誓還虛一點的話。外頭有人在哭叫,嘶吼得好像一場世界末日,他們躲在狹窄的空間里,倒好像避開一場災難,靜了心。李奧摸尹行的臉,摸寶貝一樣捧在手心:“等我們落地了,我帶著你,我們去曼谷,去芭提雅,不看姑娘,我帶你去看海!”他帶著豪情和向往,承諾。尹行夾著他的腰,身子一抽一動,分不出是害怕還是期待,埋在李奧的肩窩,傻兮兮的,搖頭,蹭了蹭,然后猛的,狠狠點頭。“你說也挺奇怪的?!崩願W把他抱得死緊,“和你一塊,我好像也沒怎么怵了。”顛顛蕩蕩,尹行在搖曳的萬米高空,沒個樣子的,同個男人交頸抱在一起,那么荒誕,那么自然。尹行想笑,眼淚先下來,不是怕的,是……真的放下一切的坦然。這場變故,在曼谷當地造成了大新聞,機長果斷的判斷,終于在最后關頭,成功地沖破云團,平安落地。尹行站在素萬那普國際機場外,感受卷卷的熱浪撲面。遠遠的,有個人在喊:“尹行!”扔下幾個兄弟,李奧邁著長腿,幾步奔到他面前。還是那種壞小子的笑,和男人味的霸道:“你電話多少?我……”他掏出手機,鼻尖沁了細密的汗珠,眼睛飄著,大男孩似的擼了兩把腦袋,頂著頭寸兒長的圓寸,豁出去一般,“我們還能見面吧,就……也沒什么,一起吃個飯,逛逛曼谷……”尹行瞅著他,似乎在他臉上找什么。“不成……是吧?”半晌,面無表情的男子,臉頰紅潤潤的,不熟練,但認真地,比了個下流的手勢:“還有芭提雅?!?/br>李奧瞪大眼,不相信那么刻板的人,會有這樣明艷的一瞬,可又好像,這才是真正的尹行。“你記好了,我的號碼是138……”他們的身后,新一天的太陽,悄悄升起。第二晚MassageSon(頌恩)&方唯信“嗯呵……”方唯信忍著癢,卷著趾頭,往后縮腳。他沒試過這種的,在異國,由一個語言不通的他鄉人蹲在他面前,用一塊甘油的肥皂打他的腳,搓出泡了,再用手指在腳面上揉,往腳趾縫里鉆弄。“可以了……”東方人的羞澀,方唯信伸手打手勢,用尷尬的微笑,和人講。這是一家門口的玻璃上,貼有中文指壓和英文Massage字樣的泰式按摩店,方唯信駝著他背包客的大包路經,腳步就沒能夠駛開。曼谷的太陽和曼谷的脾氣不同,既不軟綿綿,也不陰柔,又辣又狠,會咬人。肩上的背包太重,方唯信舔了舔嘴唇,沒能抵擋黑漆漆的門臉里,美人的白臂一樣,向外探出的涼氣。才進來,方唯信就想走,為閃著燈的店堂,還有店堂里那股不檀不花,又不像薄荷腦的氣味。可是沒走成,柜臺后的人打量方唯信,用他聽不懂的綿綿語言,沖樓上拉長,起了個調:“Son~~”很快的,有人下樓。應聲,木樓梯吱呀呀響了,不是蓮步輕移,腳步聲怪有力的,一下一下,步子跨得很放。不是綿骨頭的調子,也不同這個地方最常聽到的“薩瓦迪卡”,舌頭卷起,還算標準,男人沉穩的嗓子,對他說了句:你好。就著抬頭不大點燈光,方唯信看清,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巧克力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