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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他為什么不和以往一樣冷冷說不用,然后走開。李奧沒松手,他覺得眼前的男人挺……挺奇怪的,打扮得人五人六的,模樣也好看,這衣裳一瞧就貴,身上的味道也香,往鼻子里肺里鉆,不像女人,可又怪好聞,像木,像泥土,也像森林。也就撐他一把,自己沒什么,他倒先紅了頰,沒譏誚他的意思,就是覺得吧,在別的男人身上很違和的表情,到了他臉上,還挺順眼耐看的。尹行先發現他過界的打量,推著他的肩起來,姑娘躲小伙兒似的,跑了,李奧噯、噯在后頭喊了他好幾聲,他都沒停下。“嘶,你這人怎么回事!”尹行沖回來,也不管16C位子上的人叫囂,往里擠,不應該的,尹行的手指哆嗦,腰上,背上,怎么感覺,都好像還附著雙手,摟著他呢。頭一遭的,尹行在外人面前,扯松了系得筆挺的領帶,他需要空氣,趕走那身灼熱。怕什么什么來,至多半分鐘,尹行才沾著位子,身邊人就被拎著帽子趕開:“我倆換換,你上我哪兒坐去。”是李奧。“我說……”李奧斜著身,一手靠在和尹行相接的扶手上,一手曲著,支著小桌板,來找尹行的眼睛,白的臉,“我叫你,你跑什么啊?”大大的帽衫霸道地張大,像海里游過的巨大蝠鲼,遮擋光,罩在他身上。尹行不知道說什么好,他擅長各種商業談判,慣會拿捏用詞的舌頭,這會兒落水一樣慌:“我認識你么,你叫我,我就得停?”為了不露怯,他口氣很沖地頂回去。李奧愣了愣,尹行能感覺他的眼光沒有收,還在他臉頰上大大咧咧地擱著,突然,很輕的一聲,李奧就笑了,是高興的那種,還有點得趣:“那就認識認識你唄,我叫李奧。”帶著年輕人的朝氣和北京人特有的發音,他介紹自己。“Ian……”吞吞吐吐的,尹行難以置信地,回答他。“沒問你洋名。”尹行沒聽明白,睜大了眼睛,扭過頭,“我。”李奧男子漢一樣握拳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李奧,木子李,玄奧的奧,你呢?”他問你呢的時候,沒了北方漢子的爽勁,軟得好像一汪從水里頭撈起的月兒,明亮的,柔晃晃的,尹行跌進里頭,失了神,蕊尖兒上打顫的露珠似的,悠悠給出兩個字:“尹行。”“銀行?”李奧又湊近了點,也學他壓著嗓子,“你叫這名?”不是不信……還挺符合他的,精英范……“京兆尹的尹,行家的行。”像回到小學入學的第一天,站在講臺上,尹行垂低眼,講。“行啊,北京市長!”李奧沒正形地兩指掃了個禮,“首長,你的名字還挺好記。”瞧著他笑,尹行也沒憋住,嘴角微微扯高,欲笑不笑的猶豫,李奧瞄見了,當沒見到,靠近椅子里,挨著尹行往后倒下一點,看樣子沒想換回座,也沒打算走。“你換過來干嘛?”尹行盯著另一頭的窗,小聲問。那么點聲,李奧怕聽漏了,貼著尹行的膀子,抓他的手,抓起了,就往他腕子上套東西:“你的吧。”過手留香,白奇楠的沉香手串,“什么東西,這么香?”揪著尹行的腕子,他低頭嗅。尹行用勁抽回手,受驚似的,狠瞪他:“小30萬。”他昂著頭,眼神有種都市人的傲氣,尹行雖然古板,但通常并不刻薄,可現在,他心里憋了古怪,偏想說出來。“就這么一玩意兒?30萬?”李奧捻了捻手指,在袖子上抹了兩把,看傻子似的關心他,“你挺賺得動。”尹行想他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差別,知難而退,可李奧沒同他接軌,反而沒事人一樣撞他:“噯,睡得著么?到曼谷還得幾小時,要不想睡,咱們聊聊唄。”就是那種吊兒郎當的調子,他那口京片子說出來,你還真沒法拒絕得了。不等尹行反應,好像是習慣了他凡事都冷冰冰的模樣,李奧搶在前頭問:“你去曼谷出差?”其實不用問,整架飛機上西裝革履的,也就尹行一個。“你呢?”突然聽尹行這么來一句,李奧傻了吧唧,不會眨眼了,“啊……我啊……我……”人還是那個人,臉還是那張寡淡的臉,可又說不清哪里不一樣了,“我就……”一時間,李奧忘了自己要說什么,手掌在大腿上來回搓,一雙笑眼閃閃爍爍,“隨便和幾個朋友出來走走。”眼神交錯間,李奧扯了謊。“曼谷有什么好玩的?”尹行去年來過一次,全程都在商務車上,空調開得賊冷,別說曼谷的風情,連曼谷的太陽,都沒曬到丁點。他總是在奔忙,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可本質上,尹行覺得自己沒有真正挪動過,只是從一棟大樓里,被送到另一棟大樓,談那些字印得密密麻麻的合同,螻蟻一樣爬行的數字,在一次又一次的商場廝殺中,披荊斬棘。“玩”這個字,他只懂意思,卻壓根也沒有好好感受過。“也不光在曼谷。”李奧和他不同,他身上有一種無畏的灑脫,自由勁和縱情,“芭提雅,普吉,都是好地方。”跟說秘密似的,他的呼吸聲擦過尹行的耳垂rou,“芭提雅,去過么?”反過手掌,李奧漂亮地做了個男人都懂的下流手勢,“那地方……世界性都。”一點不意外,尹行把李奧盯住:“你和你朋友,就是為了這個。”還能是什么理由,睨眼,尹行看透他。李奧想替自己辨兩句,可瞧尹行的樣子,又高高端起架子,梗著脖子,往另一邊靠,好像完全不愿碰到他。機艙燈撲閃了一下,雙腳騰空,飛機像個被嬰兒抓在手上的罐子,晃了晃,尹行為了躲李奧,被甩到16A座位的胖子身上,發出女人一樣驚訝的叫聲,啊……被擠到的胖子睜開眼,很反感地沖他不客氣:“你干嘛?!”男人勁的手臂環過肩膀,把尹行撈懷里:“哥們,沒事,我兄弟,怕顛。”熱的手掌心貼著太陽xue,也不管尹行的僵硬,把他摁到左胸膛,“別怕,沒事,就是氣流,一會兒就過去了。”尹行當然知道,他每年飛的里程數加一起,都夠環繞地球二周半的。可別人不知道,他其實特別怕飛,他的父母正是在一場空難中罹難,尸骨如煙,禮花一樣炸開在長空。李奧不知道尹行為什么突然這么安靜,但是他這么乖的倚著他,這份仰賴,感覺倒是不賴,本來摟一下的手,捏著捏著,就沒舍得立馬放開。有人站起來上廁所,很大聲的叫:“靠,李奧你行啊。”他怪聲怪調的,眼睛在他們緊挨的身子上瞟,“男人你也搞的上,服了!”“去!”李奧使腳踹他,不情愿,又不得不松開手,回頭看尹行,他攥著手,脖子上的筋一凸一跳,憋得辛苦,“放你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