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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力地自我介紹。 聲音既小又顫抖。 底下千余新生代表發笑,或許并無惡意,但足夠給秦幼音施壓。 甚至有交頭接耳聲響起:“就她吧?聽說彩排一直錯音來著?”、“中醫學院改成賣顏值的了?”、“這就不錯了,我聽學姐說中醫學院每年表演都墊底——” 秦幼音覺得自己在被凌遲一般,本能地望向顧承炎的位置,心卻猛一跳。 沒有人。 那個角落,空的! 半個小時的特殊練習,大魔頭顧承炎竟在不覺中變成了心底一個隱隱的勇氣寄托。 所以此刻,她腦中控制不住“嗡”的一響,臉色蒼白地坐在收音話筒前,忘記了去撥響琵琶。 喧嘩聲加大,細密銳利堪比針刺。 秦幼音鼻子涌上酸澀,一邊默念著“大魔頭就是大騙子”,一邊手忙腳亂準備彈奏,第一個音就錯了。 她耳中轟轟亂震,最后一次不抱希望地抬眸,看向那個位置。 黑暗里似乎有什么在動。 秦幼音屏住呼吸,緊接著,一道快速彎腰過來的高大身影,忽的在陰影中挺起背。 她眼底光芒一亮。 顧承炎就站在原定的地方,一寸也沒有偏移,他扎眼的大花臂正托著一個剛跟其他學院借來的搞笑青蛙頭套,端端正正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他有意朝秦幼音晃了晃,舉高右手,比了個大大的V。 那么修長強悍的身體,配上卡通頭套,實在太滑稽,秦幼音滿身壓力驀地減輕,突然就感覺不到怕,忍不住淺淺笑了出來。 這一點笑容漾在放松下來的恬美臉頰上,也被同時投放到了背后的大屏幕。 全場整齊劃一地掠過驚艷輕呼,隨之寂靜。 秦幼音低了低眸,手指逐漸恢復熱度,她壓住心跳,寧心靜氣,選擇重新開始,彈奏出比練習時更為流暢的曲調。 她……一定要做到。 顧承炎透過頭套的紗網定定看她。 耳中是完美樂曲,眼前是她坐在追光之下的嬌俏模樣。 心臟在一下重過一下的咚咚巨響。 他看中的小豬蹄兒…… 還真他媽的耀眼奪目。 - 九點,迎新晚會表演圓滿結束,當場由觀眾票選出最受歡迎的五個節目進行獎勵,秦幼音位列其中。 她小小只站在中間,受寵若驚地接過花束和五百塊錢紅包,又下意識去看臺下。 顧承炎居然還在那里,他摘了頭套,懶洋洋歪靠在旁邊桌子上,朝她閑適地挑起眉梢。 一臉不加遮掩的得意。 秦幼音急忙別開頭。 又……又看見他的大花臂了,果然還是那么……那么嚇人…… 各院參加表演的同學都沒走,聚在后臺,學生會要統一組織大家出去聚會慶祝。 這樣的場合,秦幼音習慣性地退后,卻被別人拉住:“得獎的人怎么能走!必須參加!” 說著還開玩笑:“誰走誰就是給自己學院抹黑啊——” 之前彩排時嘲笑過秦幼音的那幫人也不吭聲了,臉色尷尬地推來推去,有人不好意思地站出來:“你彈那么好,是今晚上最出彩的了,一起去唄,往后大伙兒都是同學。” 秦幼音得到肯定,臉有點紅。 她剛想答應,身后灼熱體溫逼近,下一秒,顧承炎的聲線在她頭頂上漫不經心響起:“走吧,我也跟你們去。” 后臺留下的基本都認識他。 女生想接近,男生也愿意多攀攀關系。 之前沒人敢去請他,現在得到炎哥青睞,氣氛頓時熱烈高漲。 地點定在了離醫大兩條街的某大型KTV,晚上一點不蕭條,小包廂全滿,剛好最大號的包廂空著,勉強塞下了他們這一大幫人。 顧承炎始終不遠不近跟在秦幼音后面。 秦幼音被女生拉著,進包廂坐到了沙發轉角。 顧承炎二話不說,長腿輕松越過重重障礙,特別自然地往她旁邊一坐,欲蓋彌彰地低下頭擺弄手機上的消消樂。 秦幼音挪一寸,他跟著挪一寸。 秦幼音站起換去另一邊,他馬上跟著換過去。 包廂里氣氛變得微妙。 但炎哥既然肯來,自然有水軍為炎哥排除麻煩,幾個男生立刻開始咋咋呼呼點歌做游戲,張羅著大家熱鬧起來,順便阻止有人打擾。 秦幼音糾結地攪著手指,皺眉問:“……你干嘛要和我坐?” 顧承炎狹長的眼半合,在顏色變幻的燈光里似笑非笑看她:“因為你身邊安靜啊,我怕吵。” “怕吵……你干嘛要來?” 顧承炎理所當然:“因為集體活動熱鬧。” 這人……說不通。 秦幼音盡量跟他保持距離,生怕碰到他的大花臂。 偏偏顧承炎已經適應了這個花色,越看越順眼,自信地頻頻往她面前伸。 秦幼音無奈捂眼。 她以為出來玩,就是跟大家一起坐坐,宿舍關門前回去就可以了,萬萬沒想到,這群人唱歌唱累小游戲做膩,正巧又播到一首音調頗詭異的歌,居然鬧著要講鬼故事。 秦幼音驚呆,手指緩緩收攏,身上涌過涼意。 她最怕……鬼故事。 以前,有人趁陰天打雷把她鎖在了學校的女廁所里,外面放一個錄音機,連續播放張震講故事,她做了好幾周的噩夢,根本不敢回想。 “能不能不要……” 她的聲音被淹沒在大家的興奮里。 顧承炎敏感察覺到,眉心微蹙。 不等他開口制止,包廂里的燈已經關掉,只剩點歌屏幽幽閃著光,講故事的人有意渲染氣氛,鬼氣森森拉開了節奏:“有人聽過醫大女廁所的傳說嗎——” 秦幼音呆坐在沙發上,徹骨冷意順著腳底急速涌起。 顧承炎突然覺得煩躁,避開另一側借機挨過來的女生香水味,再也沒了繼續待下去的耐心。 他跟來,本就是為了跟秦幼音在一塊兒,現在小豬蹄兒都怕了,他還留下等過年? 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