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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念頭—— 真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顧承炎看著她的淚,整個人要炸,不管她答不答應,手指貼上去給她抹掉,轉(zhuǎn)身就要出去找人興師問罪。 秦幼音擱在一邊的手機忽然嗡嗡響起,她抽噎得呼吸不暢,不敢接。 偏偏來電鍥而不舍,震得人心煩意亂,顧承炎沒辦法又折回來,替她拾起來一看,程嘉。 他恍惚有印象,是上午來給秦幼音化妝的舍友。 顧承炎看著縮起肩膀窩在角落里的小姑娘,滿臉無助,他鬼使神差抬起一只手蓋在她的頭頂暖著,另一只手利落劃開綠色的接聽鍵。 嘹亮女聲一瞬涌出:“喂喂?音音,你咋這么半天才接?我到后臺了,過來給你補補妝。” 秦幼音被顧承炎的手壓住,猶如點了xue般凝固,聞聲才顫巍巍清嗓子,開口仍是暗啞得聽不清:“我……” 顧承炎掃了眼時間,按下免提,把手機放到自己唇邊,直接開口:“左邊樓梯上二層,東南角更衣室,她在這兒。” 程嘉被巨大八卦沖昏頭,差不多是飛上來的。 音音小萌妹果然有情況! 而且聽男生的聲音那么磁性撩人,真人不知道會有多帥,肯定跟小音音特別…… 兩分鐘后,程嘉呆站在更衣室門口,傻愣愣瞪著里面高大強勢的熟悉身影,剩下兩個字從牙縫里化作實體飄出:“……相配。” 顧承炎聽到,沉冷的臉色略有緩和,點了下頭:“嗯。” 程嘉:我的媽我沒眼瞎吧這人是顧承炎?! 程嘉:可是他剛剛又在“嗯”個啥?! 顧承炎戀戀不舍把覆在秦幼音頭上的手撤走,嗓音低低對程嘉說:“問問是誰欺負她了。” 他走去后臺公用的化妝區(qū),從一眾注目禮中間穿過,挑個沒人用的臺子把鏡面搬起,隨便往肩上一抗帶走。 接近更衣室時,女生之間的悄悄話鉆進他的耳朵。 “因為你爸有事來不了現(xiàn)場,你心里慌,而且彩排又失敗了,你怕晚上也演砸是不是?” 顧承炎想想秦幼音的性子,大概懂了前因后果。 首先,膽小怯場,嚇哭了。 其次,彩排沒發(fā)揮好,很大可能遭了嘲諷,委屈哭了。 最后,害怕晚上彈不好,緊張哭了。 既然他在,那這些都不算事兒。 顧承炎沒急著進去,先走遠些給學生會長打了第二個電話:“會場秩序是你們負責?把前面禮堂暫時清個場,我需要用半個小時,不影響演出。” 說完掛斷,大步進門,他把鏡面往墻邊一放,看著秦幼音紅彤彤的眼廓:“先補妝吧,完事兒帶你去解決問題。” 程嘉在炎哥目不轉(zhuǎn)睛的極致威壓下,啥都不敢瞎問,發(fā)揮了有史以來的最快手速。 顧承炎其實根本瞧不出差別。 無論妝畫不畫補不補,在他看來,小豬蹄兒都一樣的戳心肝。 等刷子放下,顧承炎明白差不多了,他直起身,去牽秦幼音的手腕,將將碰到時,又恪守著分寸,轉(zhuǎn)而拽住她的袖口:“走。” 秦幼音的狀態(tài)多少穩(wěn)下來一些,瑟瑟躲開:“我不想……” 顧承炎深知時間有限,跟她說:“行,那就像上回一樣,我抱你走。” 胸口跟肌rou之間擠壓的觸感秒秒鐘重回腦海,秦幼音像只被夾了尾巴的小倉鼠,倉惶撲騰起來,小巧一張臉羞憤成熟番茄。 “再給你一次機會,走不走?” 說著還伸手要抱,故意嚇唬她。 秦幼音眼里又有了水色,不敢看那兩條花臂,低頭含恨跟上他。 顧承炎嘴角翹翹,選了條人少的路,提著琵琶帶她從角門進入空蕩蕩的禮堂大廳,也是上午彩排、晚上演出的地方。 “來這里做什么……” 顧承炎回眸看她,朝舞臺示意:“現(xiàn)在這兒除了咱倆沒別人,你就坐在正式表演的位置上隨便練,害怕也沒事,看我。” “……看,看你?”秦幼音咬咬唇,小聲踟躇,“可是看你更害怕……” 顧承炎沒聽見她后半句,繼續(xù)說:“人在緊張的時候需要一個視線著陸點,我站在臺下固定的地方,你專心彈,不用看別處,就只看我,正式表演也一樣,我待在這兒不會走。” 他問:“半個小時,夠不夠適應?” 秦幼音揪緊裙擺。 顧承炎側(cè)過頭,舞臺光照下,五官英俊無暇,他不再多問,而是篤定地喊她:“秦幼音,上去,你能做到。” 距離晚會開場只剩不到一個小時。 秦幼音再沒有其他突破的機會,如果繼續(xù)怯懦下去,只能給全院蒙羞。 她……要做到。 秦幼音咬住牙關,指甲把手心按出深深紅印,終于邁開腳步,拿過顧承炎手中的琵琶。 她越走越快,爭分奪秒爬上臺,坐在失敗過一次的位置,重新?lián)茼懬傧摇?/br> 顧承炎緩緩舒了口氣,不坐也不靠,脊背筆挺地站在離舞臺最近的角落,眼睛黏在她身上。 偌大禮堂,她小小柔柔一個。 卻是唯一能聚焦他目光的中心。 半個小時里,秦幼音把一首琵琶名曲選段反復彈了六次,從最開始的頻頻中斷,到最后一次流暢悅耳,她做到后,不禁淺笑一下,頰邊沁出兩個小巧梨渦,暗暗鼓起勇氣,試探望向臺下—— 那個她中途偷著看了好幾次的身影。 燈光和暗影的交錯里,他站在原位,巋然不動,穩(wěn)如扎根挺拔的樹。 他正在用力給她鼓掌。 秦幼音默默想,這個方法也挺好的…… 一個顧承炎,大概比上千個普通觀眾加在一起都要可怕。 適應他一個,說不定就等于適應一大群。 晚上八點半,迎新晚會進行到后半程,輪到了中醫(yī)學院,秦幼音的琵琶獨奏。 她站在舞臺側(cè)面入口,望著黑壓壓的密集人潮,小腿微微抽搐,終于明白是她太天真了。 真正到了這個關頭,還是忐忑到窒息。 主持人報幕結(jié)束后,秦幼音深深呼了兩口氣,抱緊琵琶走到臺中央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