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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天作不合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0

分卷閱讀120

    趙蕎茫然看了看兩人,幅度很小地對夜行揮了揮手,好像在趕退出去讓他不要打擾正事。

    被嫌棄的夜行只能默默閉嘴,退出去換了內衛孫青進來。

    孫青先稟了這樁:“右統領孟翱大人有訊傳回,他們護送歲行舟前往東境的第五日,在途中遭遇不明人士追擊截殺。孟大人懷疑是松原方面的人,但又覺有些古怪。按理說,就算松原那頭得到消息后立刻派人追往東境方向,也不至于這么快就趕上孟大人與歲行舟一行。”

    當時孟翱護送歲行舟出京前往東境救人,行動迅速又低調,朝中許多人根本不知此行所為何事。

    可這才走不到一個月,松原那頭竟就已得了消息并派人截殺,確實很古怪。

    賀淵冷冷輕笑:“孟翱就沒想過,這些人是直接從京中出發的?”

    京中那名暗線得了風聲后直接派人從京中追出去,自就省了先傳訊到松原,再由松原派刺客追往東境的這一道周折了。

    這么看來,京中那名暗線與松原邱黃兩家,似乎不是從屬的關系。那暗線是能不必等待松原那頭決斷,遇事自行做主的人。

    會是誰呢?

    賀淵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這事一時半刻捋不出頭緒,先放放。南郊的事如何?”

    孫青將手中那疊審訊卷宗恭敬放到賀淵面前。

    “南郊刺客案發前,我們按您吩咐一直盯著樊家老太太,發現在饌玉樓與刺客們接頭并下達指令的人果然是她。不過她沒有親自出面,是指使她的孫女樊琇去傳達命令的。案發當日,林大人下令將籍田令樊承業一家全都緝拿了。”

    賀淵飛快翻了翻卷宗,一目十行地揀重點看了。

    卷宗里記錄著樊家每個人的供述,相互印證之下很好判斷真偽。

    讓賀淵覺得很奇怪的是,根據樊家人的這些供述來看,身為一家之主的大司農府籍田令樊承業,對于母親和女兒樊琇參與南郊刺殺案的事一無所知。

    而且,樊承業的口供顯示,他根本不明白母親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孫青又道:“樊家老太太什么都不肯說。她孫女樊琇倒是說了些很重要的事,口供上有詳述。”

    從口供上可以看出,樊琇顯然沒有將自己知道的事都說出來。

    但她到底年輕,受審時心中是扛不住那強大威壓的,言辭間一不留神就透露出某個重要訊息:雖是她奶奶做主調動刺客并部署了南郊的行動,但她奶奶并非真正幕后主使,背后還有人。

    至于那老太太與松原邱黃兩家是什么關系,從什么時候開始為他們做事的,這些事樊琇目前還咬定自己不知情。

    “昨天夜里,樊家老太太提了個要求,”孫青看了看賀淵,“她說,若賀大人親自去審,她什么都可以告訴您。林大人也沒想明白她這么說意圖何在,請您自行定奪是否出面。”

    賀淵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待我仔細看完這些口供再在決定。你去吧,有什么新的動向再及時告知我。”

    *****

    賀淵蹙眉盯著面前的卷宗,修長手指在自己的下巴上來回摩挲。

    既那老太太提出要他親自去審才肯招供,那他當然是要去的,但不是立刻就去。

    若不先捋出大致頭緒,兩眼一抹黑就去審,因為準備不足而橫生變故,那才得不償失了。

    片刻后,賀淵余光瞥見旁側那道好奇到亮晶晶的眼神,趕忙轉頭對趙蕎綻開淺笑:“枯坐無趣?”

    趙蕎搖搖頭,眼神黏在他那撫著自己下巴的手上。

    “哦,你也想摸一下?”他縱容笑著,輕抬了下頜。

    她先是試探著將手指按在他的下頜,后來那纖潤指尖便像是有了自己的主意,慢吞吞撒著歡在他下巴一點點緩慢摩挲,然后又好奇滑向他的喉結。

    因為她的行動遲緩,這原本孩子氣的調皮舉動竟變得莫名曖昧,那叫一個纏綿勾魂啊。

    賀淵心下無端蕩開酥麻漣漪,周身一個顫栗,忙不迭握住了她的手。

    他輕顫著沙啞嗓音笑:“別、別亂來。”

    “嗯。”趙蕎點頭,指了指卷宗,善睞明眸會說話:你忙你的,我可以自己玩。

    賀淵面紅耳赤地緩緩閉上眼,唇角輕揚,任人“把玩”。

    信王殿下對不住,不是我言而無信,真的是阿蕎先動的手。

    第73章

    當被遺忘的所有前情舊事在賀淵的記憶里一一歸位,他在趙蕎面前就越發沒有半點抗衡之力。

    打從武德五年溯回城那場相遇起, 許多事就已注定。

    無論她對他做什么, “折騰”他到何等地步, 他都很沒出息地甘之如飴。

    不過,眼下的趙蕎五感遲滯、神識混沌,雖說又呆又乖, 卻是個不講道義的小混球, 好奇興致來得快去得更快——

    柔軟纖潤的玉手險些將賀淵摩挲起火后, 卻就“管殺不管埋”,良心半點不痛地收回手去,重新捧起面前那盞甜茶。

    賀淵閉目調息,良久才堪堪穩住滿心躁動。

    他有些無力地靠著椅背,星眸斜斜睨向那個捧杯發呆的流氓小姑娘,紅著臉弱聲弱氣撂著好無力度的狠話:“總有一天, 你得讓我欺負回來。”

    趙蕎慢慢偏過頭來,疑惑地看著他。

    “沒說什么,”賀淵輕咳兩聲, 有些狼狽地站起身來整理衣襟,“我出去一會兒,很快就回來。你乖乖坐著別亂跑。”

    趙蕎輕扇蝶睫:“嗯。”

    待賀淵以近乎落荒而逃的架勢快步出了書房,趙蕎怔怔盯著身側那空了的座椅,隱隱覺得有什么事好像不對。

    賀淵出去了不過一盞茶功夫,再回來時居然就換了一身衣衫,身上還有沐浴過后的清爽氣息。

    趙蕎眼神古怪地瞥向他, 緩慢抬手指了指他的肩頭。

    賀淵虛虛握拳干咳訕笑,尷尬落座,桌上那疊卷宗記檔挪到近前來,沒什么底氣地解釋:“天太熱,去沖了個涼。別擔心,傷口沒沾水的。”

    “哦。”趙蕎收回目光,總算遲鈍地意識到自己先前的舉動似乎有點不妥。

    兩頰后知后覺燒燙起來,喉嚨有些發干。捧起甜茶慢吞吞飲了一口后,她臉上更燙。

    又從桌上小攢盒中摸了一把糖豆,窩在椅子里一顆接一顆慢慢咬著。

    目光心虛游離,粉面知恥含羞。

    混混沌沌的腦中響起一個神秘的聲音——

    不是“似乎”,不是“有點”,是確鑿無疑地很不妥。

    她先前對賀淵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是……耍了好大個流氓呢。

    *****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賀淵就已來到金云內衛鎮撫司衙。

    右衛小旗鄭冕黑著眼眶忍著呵欠出來迎:“賀大人有傷在身,原不必來得這樣早。大理寺那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