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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又說是咱們殿下派人送他上來照應賀大人的。” 趙蕎幾乎要被無數個疑問塞得顱骨炸裂,然而看起來是這里唯一一個能告訴她真相的賀淵,已經非常莫名其妙地跑去補眠了。 還格外無恥地選擇了睡在她的隔壁。 ***** 雖賀淵說了“還有什么旁的疑問,待我明日睡醒來你再問”,可趙蕎哪等得到明日? 在中慶的數度阻攔與哀求下,趙蕎勉強忍到子時結束,便又來到賀淵的房門前。 叩門無人應,她便鍥而不舍地接連叩了好幾回,最后發展到……撓門。 房門倏地被拉開,門后的賀淵滿臉全是惱火的起床氣:“你貓兒變的么?!” 撓門這種慘無人道的事都做得出來。 “來時你說若我有疑問,‘明日’可以問你,”趙蕎狠心地對他睡眼惺忪的倦容視而不見,理不直氣也壯,“子時已經過了,這會兒就是‘明日’。” 賀淵著惱地咬牙瞪她,奈何困得眼皮沉極,瞪了還沒到一個呼吸結束,就又快睜不開眼了。 他索性右臂一伸卷了她腰肢抱了個雙腳離地,后腳跟一磕將門給關上,單手將她抱起就往里去。 “誒賀淵你什么意思?!”趙蕎掙扎到面目都快猙獰了。 “我都三日三夜沒睡了,你竟半點不心疼。” 賀淵將她按在床榻上,自己也躺了上去,長臂橫過她壓制住。 這一沾了枕頭,他的嗓音愈發沙啞綿軟,聽起來確實是疲憊至極了。 趙蕎的良心總算醒悟,兼之醒悟了些許羞恥心。“那,你松開。等你睡醒我再來找你。” 她只是想來問些事,結果啥都還沒問,就被人擄床上來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不像話。 反正今日從出門開始,她遭遇的所有事都非常莫名其妙! “閉嘴,睡覺。”他言簡意賅地說完,沒多會兒竟就呼吸平穩了。 趙蕎傻眼:“心真大,也不怕我半夜拿被子捂死你。” 她穩了穩心神,輕輕挪開他的手臂—— 然而他的那手就像長在她腰上似的,根本挪不動! “誒,賀淵,你到底真睡假睡啊?你以為你……” 賀淵的長指猛地扣進了她的指縫,緊緊將她制住。 他深呼吸好幾回,才沒好氣地啞聲飛快道:“廿八日有人向都御史府舉告,說你與歲行舟在広嚴寺附近農家房宅中暗行‘希夷巫術’長達數。原本陛下命我先帶人暗中查實。歲行舟不知有人舉告,今早天不亮到都御史府單獨面見左都御史紀君正,請紀君正直接帶他進內城面圣,所有事都已向陛下說清楚。” 廿八那日?也就是賀淵在她柳條巷宅子門口站了一夜,次日早上卻被內衛的人尋去匆忙請走的那日。 難怪他一連三日沒再露面,原來是被皇帝陛下派去暗查了。 而那歲行舟倒也不枉費做這幾年官,為了不牽連她,自己直接去找了監管京官、宗親言行的都御史府,請有權隨時面圣的左都御史將他帶進內城去了。 趙蕎被賀淵這番解答定住,茫然眨了眨眼瞪著滿室黑暗,聲氣軟了些許:“所以,陛下選擇相信歲行舟說的嗎?” “帝君在龍淵閣中尋到一些可以印證歲行舟所言的古籍記載。雖然聽起來真的很荒唐,”賀淵壓著困倦火氣嘟囔,“二位陛下沒得選信或不信的。若歲行舟真能帶回來那兩千人,陛下與帝君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覺得松原人一定信。” “然后呢?為什么我會被丟到這里來?” “然后,求你閉嘴,明日一定什么都同你說清楚。” 賀淵無助又無賴地將臉埋進她的肩窩,長手長腳當做縛鎖,將她死死困在懷中,“阿蕎別鬧,我真的困。” 冷冰冰撒嬌最為致命。 哼哼唧唧,嘟嘟囔囔,讓人心都化成春日云朵,暖烘烘,軟綿綿。 招架不住的趙蕎雖明明察覺他是故意跳過“她為什么會被丟到這里來”這個話題,卻還是選擇心軟妥協。 “行,成交,不鬧了。你先放開我。我保證,天亮之前絕對不再來打擾了。” “不放,”他口齒含混不清地忿忿抱怨,“免得你待會兒又來撓門。” 犯困的賀淵當真沒有平時好說話,執拗得跟個土匪大爺似的,說一不二,絕不通融。 趙蕎簡直想剁手立誓,這輩子都不會再做撓門擾人清夢這種蠢事了! 真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只好強忍羞恥等他睡沉了再自救偷跑了。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啊! 第60章 許是廿七那夜趙蕎將話說得太死,導致賀淵心緒焦灼不穩, 又在她那宅子門口站到通天亮, 急火攻心兼之風邪侵體, 廿八清早時就有些微頭暈目眩的征兆。 可他還沒來得及虛弱,那位幾乎跑了大半個外城尋內衛就帶著圣諭找了來。 之后這幾日幾夜,他沒有片刻停歇合眼, 于十萬火急又中生扛著將一場高熱硬生生拖到自愈, 在心在力消耗都極大。 好不容易將自己手上的事辦妥, 撐著最后一點精神按圣諭將趙蕎帶到更加安全的泉山,心神難免驟然松弛。其實黃昏時抵達這里,在中慶的隨侍下踏上樓梯那會兒,他就已開始混沌迷糊。 所以被趙蕎吵起來后,他幾乎是半夢半醒,在深重困意折磨下起床氣極大, 這才發狠做出將人擄到床上“杜絕再被sao擾”的孟浪事來。 他不知自己是幾時陷入真正深睡的,更不知趙蕎是幾時“自救成功”溜回隔壁房中的。 總之這覺睡得算是通透,險些睡足一個對時, 到次日午時初刻才醒。 中慶早替他備了沐浴用的熱水候著,他梳洗更衣后才下樓去尋趙蕎。 雖信王府的主人們各有事忙,平日并不常得閑來此處躲懶消遣,可這座別業里還是常年留著一些侍者、侍女灑掃照應,主人們隨時來住都諸事齊備。 見賀淵下來,一名侍者連忙趨步上前引路:“二姑娘說天熱,午飯就送到水趣園的亭中去吃, 已在那頭等您許久了。” 這一提,賀淵立刻又想起自己昨夜迷迷瞪瞪將人家拎到床上困住的事。 之前幾日里發生的諸多事本就錯綜復雜、一波三折,昨日在路上不方便細細解釋,再加上疲憊至極,他到這里后就只揀了幾句要緊的先告知趙蕎免她驚慌,跟著就撐不住跑去補眠,想也知她有多焦急。 半夜他又因她撓門滋擾而鬧那么一出,越想越覺她怕是火大得很了。 想到這些,賀淵面上霎時浮起尷尬的紅云,心情很是復雜。 暗暗有點偷香竊玉的甜蜜愉悅,但也自知理虧,一路慚愧心虛地打著腹稿,盤算著等會兒見了趙蕎該怎么致歉。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