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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轉(zhuǎn)冷的目光直視著賀淵,輕顫的柔唇吐出拒絕:“賀淵,公平些。早前是你自己將我推開的。那時我除了最開始那些日子頻頻滋擾你,沒為與你為難吧?后來也沒有纏著要你如何吧?沒道理如今你心結(jié)解開了,轉(zhuǎn)頭想與我在一起,我就必須歡天喜地接納你。對不對?” 這樣說真的很刻薄。 賀淵那時重傷醒來,乍然被告知自己有了個原本打算要議親的未婚妻,可他腦中對她卻一片空白。如此荒謬的處境下難以接受她,實在是人之常情。 趙蕎雖不通文墨,卻向來是個愿設(shè)身處地與人共情的姑娘。她很清楚賀淵為何會忘掉自己,也能體諒鄰水那四十多個殉國的內(nèi)衛(wèi)下屬在他心中造成了何等難以承受的重創(chuàng),才導(dǎo)致了他對她的遺忘與推拒。 或許最開始她還在心中怪過賀淵為何就獨獨那一年的記憶,可隨著之后這半年對鄰水刺客案的細節(jié)了解越來越多,她在這事上對賀淵早已沒有半點怨懟。 可她是真的沒別的法子了,只能試著用這點明明情有可原的牽強由頭來逼出他的愧疚,以此讓他知難而退。 賀淵果然斂了笑意,眼底浮起悔不當(dāng)初的懊惱。“那時是我不好,平白叫你委屈難過。你給我個機會,讓我……” “不必了,”趙蕎緩緩垂睫,放輕了聲氣,“都過去了,不用再提。我如今不喜歡你,所以根本不在意。” 她堅定而殘忍地掙脫了他的懷抱。 賀淵輕輕閉了閉眼,語氣沉喑而悲傷,笑意苦澀:“我問過歲行舟,他承認玉龍佩之前在他手里。雖不清楚你們究竟合伙做了些什么,但想來終歸不是太好的事。你倉促搬到這邊,連王府也不回,想來是不愿連累家人親族,并沒有向府中求助。阿蕎,就算你……” 他突兀哽住,暗自調(diào)整了呼吸吐納,才艱難繼續(xù):“我知道你有你的驕傲,不怕惹事也不怕扛事,不愿連累別人。可就算你扛得住,事到臨頭不后悔也不喊疼,我也不舍得讓你自己去面對。就算你當(dāng)真不喜歡我了,請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護著你。” “哪怕事過之后,我利用完你就一腳將你踹開,也沒關(guān)系嗎?” “也沒關(guān)系。” “賀淵,我多謝你,但我不要你護。” 趙蕎徐緩地搖了搖頭,話鋒一轉(zhuǎn):“我也不狡辯推脫什么,之前出京一路上,雖是為了差事的權(quán)宜之計,但我對你確有些言行舉止不太妥當(dāng)。不過誰都知道,我本就是個吊兒郎當(dāng)?shù)牧髅バ娖ぃ?xí)慣不好而已。什么‘睡在一起又看光’了的那些事,若你當(dāng)真覺得吃虧不甘心,先回去好好想想,提個條件讓我補償,甚至直接請陛下裁奪是非對錯,我都認。總之那點破事了斷后,我們就算兩清。” 趙蕎轉(zhuǎn)身的瞬間,眼淚已沾濕睫毛。 “銀瓶,送客,關(guān)門。” ***** 夜半中宵,長發(fā)垂肩的趙蕎靠坐在床頭,疲憊閉目,卻不肯讓銀瓶滅燈。 “瓶子,我要喝水。” 候在榻前的銀瓶忙不迭去取了溫?zé)岬拿鬯畞怼?/br> 趙蕎捧著瓷盞小口抿著蜜水,微紅的眼眸不經(jīng)意瞟到銀瓶欲言又止的模樣,輕嗤一聲。 “想說什么?說吧,左右我也睡不著。” 銀瓶咽了咽口水,小聲道:“我雖不像結(jié)香那般敏慧通透,對二姑娘的心思了如指掌,可我好歹也是信王府家生侍,很小時就跟在您身邊,多少還是看得出點端倪的。” “看出什么了?”趙蕎勾起被蜜水潤澤過的唇瓣,笑意卻難以抵達眼底。 “至少看得出您對賀大人說‘如今不喜歡’的那句話時,不是真心的。您還是怕連累他?”銀瓶有些心疼地覷了覷她。 “不是說今日已向皇帝陛下求來了特赦金令?到時歲大人將那些將士帶回來,再加上您的特赦金令,或許皇帝陛下會允了功過相抵,事情就輕輕揭過,那不就不會連累誰了么?” “你也說是‘或許’,那或許皇帝陛下又不允功過相抵、輕輕揭過呢?”趙蕎自嘲地笑嗤兩聲,將手中杯盞遞給銀瓶。 而后雙手抱膝,將臉無力地埋在膝頭。 “瓶子,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想,哪怕最后皇帝陛下沒有怪罪,甚至最后這件被壓下,在外間被攪起半點風(fēng)浪,我與賀淵,或許都是回不去的了。” 從她開始幫著歲行舟隱瞞并提供協(xié)助的那天起,她與賀淵之間,就隔著鄰水刺客案中殉國的那四十多位殉國的金云內(nèi)衛(wèi)英魂了。 “若歲行舟沒有為了保行云‘續(xù)命’成功,隱瞞了前哨營早在半年前就遭遇雪崩的線索,或許朝廷能更早警惕邱黃兩家裂土自立的決心,不會再心存僥幸。那樣的話,鄰水刺客案時就不至于措手不及。” 趙蕎的聲音悶悶的,帶了點嗚咽顫音。 等到歲行舟自首、所有事大白于天下時,就算陛下寬宥,賀淵心中難免也會恨的吧。 “鄰水那四十多個內(nèi)衛(wèi),若提前有防備,大概不至于是那樣慘烈的結(jié)局。” 是從松原被送回來、已摻和進歲行舟的事之后,趙蕎才無意間從兄嫂口中得知,去年冬在鄰水殉國的那四十幾名內(nèi)衛(wèi),其中有好些人,靈柩里的尸身都是殘肢斷臂勉強拼完整的。 賀淵為什么承受不住以致遺忘?因為他當(dāng)時就在他們身旁,眼睜睜看著那些年輕而稚嫩的同伴因為臨陣經(jīng)驗太少、被服用詭藥后宛如神鬼附體般不畏疼痛戰(zhàn)力激增的刺客驚亂了心神,以致應(yīng)對間露出破綻。 那時他與刺客纏斗,自己也身負重傷,根本顧不過來那么多人。 只能看著。 “所以瓶子你想啊,就算皇帝陛下能原諒歲行舟,賀淵能嗎?他又會用什么眼神看待我這個‘幫兇’呢?” 銀瓶見她越說越自責(zé),輕聲急急道:“但是歲大人也說過,那時他并不知邱黃兩家手上有那個叫‘?dāng)鼗瓴荨臇|西,他只是想給meimei爭取一線生機啊!” 在歲行舟的立場上,他相依為命的meimei,世上唯一的親人,已經(jīng)用自己換下了一千九百九十九個人,他很篤定自己能帶回那些人,所以想給meimei謀條活路。 至于邱黃兩家搞出來的那個假希夷神巫門手中三件寶其中兩樣,“賽神仙”與“斬魂草”,歲行舟連聽都沒聽過。畢竟,那根本不是真正神仆“希夷神巫族”會涉及的東西。 畢竟歲行舟只是個半調(diào)子“神仆后裔”,又不是能掐會算的神明本尊。到鄰水出事時,他已沒有回頭路了。 “我知道。若我是歲行舟,或我有歲行舟那靈通,我也會和他做同樣的選擇,”趙蕎緩緩抬起頭,滿面是淚,笑得無力,“畢竟行云此生還沒活到十八歲,生時護過國境,終了以命為朝廷保下那批將來定會有大用的精銳。她值得。”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