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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主,最多就衣衫用料金貴些,裁剪別致出眾些,累贅的金銀珠玉類的首飾則是能不戴就不戴。 “二姐你就受著點吧,這可是隨駕禮國賓,咱們裝束總不能像平日那般隨意。” 趙蕎聞聲回頭,險些被趙渭的裝束閃瞎眼:“孔雀石紫金束冠?!老三,很少見你這么……花枝招展、春意蕩漾啊。” 驚得她都能連蹦四字詞了。 “你不也是?”趙渭無奈地笑笑。 姐弟倆的衣袍其實只男女形制上的差異,旁的都一樣。 黑中揚紅的密織繁花錦,金銀雙線繡趙氏家徽騰云虎圖騰紋,莊重威儀,是皇室宗親該有的氣勢。 為中和這種凝肅氣勢,穿這衣袍時佩飾上通常就會極盡華艷。 “咦,二姐,去年陛下不是賜你一枚玉龍佩?銀瓶忘給你帶上了么?” 趙蕎眼神爍了爍:“啊,我沒告訴她收在哪兒,她大概沒找著。祥云佩也一樣。又不是官員上朝,難不成還有殿前糾察御史會盯著我看哪?走了走了,結香方才就說,外頭步輦等半晌了。” 這老三,沒事提什么玉龍佩?!嚇得她瞌睡都醒了。 陛下與帝君應當不會留心這種小事……吧? 第22章 昭寧二年元月初七,巳時,日升隅中。 昭寧帝與昭襄帝君率宗親、臣屬六十余人,于尚林苑行宮太微殿以國賓禮迎外邦茶梅國使團。 茶梅是海島之國,距大周海境千里之遙,曾與前朝締約結友盟。 前朝末期各地勢力割據混戰,后又有北境外敵吐谷契入侵使前朝滅國,茶梅與前朝那友盟之約便淪為一紙空文。 大周立國前五年,武德帝著力整頓種種內患,帶領戰后初定的破碎山河重啟民生,顧不上海境外的事。 現經六七年休養生息,民生向好,昭寧帝有心重啟海上商路,這才重視起堪堪卡在海上商道繞不過的茶梅國。 為使商船出海免受茶梅國人為阻撓,昭寧帝與昭襄帝君,會同信王趙澈,經一年的反復斟酌,最終謀定與茶梅重結友邦盟約的計劃。 去年夏末,歲行舟等鴻臚寺官員出京前往臨海的沅城,便是為迎茶梅國使團進京。 趙蕎對國政朝務興趣不大,也半懂不懂,再加上昨夜沒睡好,司禮官唱讀迎賓辭賦還未過半,她就忍不住放空腦子,渾水摸魚在人群里充數。 好在她是不擔朝職的閑散宗親,本就是來充場面的。過程中只需保持笑臉,大致跟著旁人執禮就行,不出紕漏不會引人注目。 于是就這么混完一上午隆重而繁瑣的迎賓國禮。 午間國宴設在玉堂殿。 絲竹舞樂一登場,就不必再像上午那般繃著莊嚴鄭重的架勢了。 酒過三巡,賓主雙方互道歡迎與致謝,再來點期待兩國世代友好之類的場面話后,眾人總算落座。 趙渭握著酒盞輕晃兩圈,略傾身湊近趙蕎,在絲竹歌舞的響動中低聲道:“一早上我都提心吊膽,就怕你當真站著打呼!” “我仙鶴成精???哪有人站著睡覺的,”趙蕎抿笑斜睨他,從桌案上拿起鑲銀象牙箸,“早起就喝了杯水,餓得頭暈眼花?!?/br> 說著,她隨意抬眼環顧四下,這才驚覺賀淵的桌案就在左手側。 四目相接的下一瞬,賀淵面色沉靜地開口:“不是我非要往你跟前湊……” “我知道!”趙蕎略尷尬地打斷了他的解釋,心中咬牙暗啐,安排座次的人怕是欠揍。 一曲既畢,主座上的昭襄帝君示意鴻臚寺賓贊歲行舟攜九議令,為使團與列席眾人相互介紹。 大周與茶梅言語不通,雙方多數人都只能靠兩邊九議令轉譯才能達成溝通,這讓簡單的身份介紹變得冗長。 介紹是按座次一一往下,趙蕎在主座玉階下左側居中的位置,一時三刻暫輪不上介紹她,只能端莊地坐著僵笑。 可左手座半臂之遙就是賀淵,她心下別扭得很,只得盡量目視前方。 對面一側坐的全是茶梅使團成員,與她座次斜對的是位衣著華麗的白面公子。 趙蕎數度蹙眉,紅唇抿了又抿,最終深吸一口氣,咬牙閉了閉眼。 ***** 午宴結束出玉堂殿時,趙蕎大步越過前頭的賀淵,追到歲行舟身側。 “行舟兄,方才你說,那位紫衫白面的小公子是誰來著?”趙蕎今日精神不大集中,沒太記清。 歲行舟不解地輕挑眉梢:“是茶梅國皇后的弟弟,算是小國舅吧。他怎么了?” “他……算了,這事跟你說也沒用。多謝?!壁w蕎又大步往前,接連越過好幾人。 氣性上頭就風風火火的姑娘,這會兒只顧往前去尋陛下與帝君問個準話,全沒留意身后某道神色復雜的目光。 昭寧帝趙絮正在雙方九議令的來回轉譯下,與對方使團中的茶梅二皇子交談。 帝君蘇放一副事不關己狀,悠哉哉跟在落后一兩步的距離。 余光瞥見本該在后頭的趙蕎竟趕上來了,蘇放扭臉沖她笑笑:“阿蕎有事?” 趙蕎重重點頭。 雖君臣有別,但趙蕎到底是趙絮堂妹。見她神情急惱,蘇放以眼神淡淡掃開身側兩名近身隨護的內衛,示意她過來說。 趙蕎近前與蘇放并行,故意將步子放慢些。 確定前頭的茶梅九議令不會留意到兩人的對話,她才謹慎地壓著嗓子開口。 “帝君陛下,若那茶梅小國舅再賊眼溜溜盯著我yin...笑,我能發脾氣嗎?” 蘇放詫異地斜睨,同樣壓著嗓子以氣聲回:“再?你是說,方才……” “午宴時,他全程吃一口菜就盯我一眼!還笑得極其下流!”趙蕎銀牙緊咬,強忍住破口罵臟話的沖動。 蘇放稍作沉吟,輕聲笑道:“以你的性子,能忍完整頓午宴沒掀桌,還知來請示利害輕重,實在算很識大體了。不過,兩國締約交好沒那么簡單,若直接向對方使團的人發脾氣,不合適?!?/br> 趙蕎輕咬唇角,深深吸了一口長氣:“好吧。我忍?!?/br> “直接發脾氣有損大局,但嚇他一嚇出口氣倒是可以的,”蘇放仍是笑著,眼中卻掠過一縷利芒,“聽趙渭說,你使水連珠很了不得?百步穿楊、例無虛發?” 水連珠這種火器在前朝被民間稱作“神機”。 因其彈藥造價昂貴,只在前朝國力最鼎盛時才大規模營造使用。 如今的大周百廢初興,少府及兵部聯合督辦的鑄冶署都還造不好這傳說中的神機,也就喜好鉆研鑄冶匠作的趙渭在自家信王府金源助力下,搗鼓個小工坊精工細作出十余支,許多人對這東西是聽過沒見過。 趙蕎貪鮮好玩,趙渭每次改良工藝后也愿找她同去試試,這兩年她可沒少用水連珠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