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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恃寵生嬌,再寵下去越發(fā)不把您當回事了。您是一宮之主,不能在娘娘面前沒了姿態(tài),再說欲擒故縱,殿下越是喜歡她,越是要制造她高攀不起的差距感,她遭了冷落,才會努力挽回,才會熱情似火的投懷送抱不是?” 晉珩:“你覺得她不回信可恨?” 可恨至極! 許應宗不喜歡向尹舟,因為“向尹舟”對他呼來換去、頤指氣使,讓他沒體面?,F(xiàn)在借題發(fā)揮:“我是替殿下不服。” 晉珩:“自己掌摑三十?!?/br> 許應宗目瞪口呆:“?。俊?/br> 晉珩:“教你知道什么叫禍從口出。” 許應宗判定失敗,欲哭無淚。 晉珩回到密室,見殷崇十指流血,更有一兩支手指磨出模模糊糊的白骨,而鐵門除了多添上那些血手印,毫發(fā)無損。 大夫進來,將殷元汝抱出去診治。 晉珩:“早些開悟,何至于此。說吧,我等著吃飯?!?/br> 第49章 面善心慈 他懷疑陸淵,是從盛一期供出張喜文等幾個何記嫌疑人開始的。這些人都有兩個特點:一、三甲出身;二、是陸淵的學生,有的是表明了的師生關系,有的則暗藏不露。 要問他如何判斷一個人是陸淵私底下的學生?回答是:文章。 就像一個小孩咿呀學語,經耳濡目染,他的口音必會像他的父母,文章也不例外。 詩文、說本會因個人經歷的不同而千變萬化,但策論、奏疏的行文格式基本固定,在這個前提下,詞匯、修辭、句式、結構都有所趨同,像一個模子倒出來的成品,則說明這些人可能師出一人,或者有過相互學習模仿。 晉珩的書是陸淵教的,他對陸淵的文風說不上十分了解,但也有八丨九分掌握,所以他能從那幾人的策論中看到陸淵的影子。 這僅是陸淵一個值得懷疑的原因,他第二個可疑之處是張喜文垂危之時,他提請為張喜文診治。最后張喜文還是不治身亡。 在風口浪尖,聰明的人都知道避嫌,而敢站出來的人不是情意深重,就是另有意圖。 他用計離間了張喜文跟何記,張尋思報復,欲供出事實。何記從而對張下毒,不想張留有一口氣,還到了皇帝跟前,這讓潛伏在暗處的何記如臨絕境。 這時陸淵出來請命,張喜文命喪黃泉。 張要是多活一個時辰,真相大概也就浮出水面了。 若陸淵毫不知情,怎會比太醫(yī)還上心?張死后,也不見陸淵有多大傷懷,說他倆有情有義,恐怕并不存在。 所以晉珩設想:陸淵就是張喜文的催命符。 其三,就是莫恬恬和殷崇。莫恬恬實在不像韓紹,順著她的年齡去推,殷崇懷她的時候,還住在陸府,是生完莫恬恬后才被邀請去晉府的。 陸氏是書香門第,年輕的女婢跟小姐一樣,是不能出二門的。 韓紹與殷崇如何相遇?既然女人出不去,便是男人來上門。韓紹到陸府做客,陸淵招待,其間韓紹與殷崇一定發(fā)生了關系,男方才會以為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所出。之后韓紹犯事受到宮刑,絕了后的他對殷崇母女更加視若珍寶,以命相惜。 這個邏輯很通順,事實也證明了,韓紹死前確確實實最牽掛莫恬恬。并不存在之前殷崇說的,韓紹利用她的愛意達成目的,反而是她利用韓紹一片真心為自己的心上人效力。可憐韓紹甘為“妻”與“子”奉盡一生,至死都不知道幫了別人做嫁衣。 其四、雖然當時向皇最器重晉商和韓紹,但眾望所歸者卻是——沒錯,面慈心善、從不結怨的陸淵。 即是說,如果向皇沒有遺詔,那陸淵將是不二的繼承者。 這樣往下推,也就順理成章了。晉商將殷崇獻與向皇做妃,一旦出事,晉商必遭萬人所指。 晉珩甚至懷疑,韓紹被廢也是陸淵的陰謀。 晉珩有種種理由,懷疑自己的老師沒毛病。他已推測了七八分的情節(jié),還有三兩分的細節(jié)需要殷崇口供。 殷崇雙手捂著臉,傷心欲絕地哭了一小會兒,憔悴地道:“恬恬是我與太傅所生?!?/br> 當時陸淵還未娶妻,學富五車又俊朗溫柔,多情的少女哪個招架得住,并且老師的身份圣潔于常人,殷崇作為學生,敬仰之心極容易轉化成愛慕之情。不過殷崇到底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陸淵若不是主動承諾過什么,料她也不會以身相許。 晉珩:“你甘心無名無分而為他生兒育女?” “我自愿的?!币蟪珥性贌o愿景。那個男人教她琴棋書畫、識字識禮,給她寫過情詩、將她描畫于紙上……那時的她如吃了蜜餞一樣,甜到心里,連夢里都在笑,幻想陸淵是天上的神,下凡來與她渡劫。她以為自己擁有了曠世的愛,無須在意世俗的目光,她甘心為他付出一切,甚至沒有要任何承諾。 “勇氣可嘉?!睍x珩就沒那么偉大,他吝嗇得他老子跟娘都不爽他,他對這樣不求回報的瘋子即心存敬意,又不屑一顧?!瓣憸Y就沒說過娶你?” 殷崇搖頭:“他說會愛我一生一世?!?/br> 晉珩:“你那么愛他,為何還跟韓紹好?” 殷崇:“韓紹到府上做客,他喝醉了,我也醉了,就……” 晉珩:“陸淵也喝醉了?” 殷崇點了點頭,又立馬搖頭??梢娝胚^,而后又否定了。 晉珩:“他讓你陪酒了?” 殷崇:“他們男人的飯席與我不相干,我只在側撫琴,韓紹敬我,我才坐下喝的。” “這不是陪酒是什么?你至始至終都沒懷疑過陸淵的用心?”晉珩換位思考了一下,他絕不會讓自己的女人獻媚別人,無論何時何地。 殷崇抿了抿唇,聲音細?。骸耙郧皼]想過?!?/br> 晉珩:“你失身于韓紹,已然受到傷害。他可有安慰你?” 殷崇默默流下兩行淚:“太傅說不用怕,即便懷了上,他也會當成自己的孩子。” 又是一個明晃晃的謊言。 晉珩仰天嘆氣,對陸淵就兩個字——佩服。此一句話反守為攻,不僅甩脫了嫌隙,更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善良寬仁的受害者,大愛無私地包容女人的一切過失。女人一心軟,在陷入失潔的痛苦后,還要備受自責。 “那后來,為什么是韓紹贍養(yǎng)了這個孩子?他不是視為己出嗎?” 殷崇:“韓紹受了刑后想要輕生,有個孩子他才能活下去。所以他讓韓紹認了孩子。” 熱戀中的女人果然是瞎子。 晉珩:“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圈套,你沒看出來?” 殷崇:“看清已經太遲?!?/br> 晉珩:“是什么時候看清的?!?/br> 殷崇:“圣上要送我入宮,我去求他,他卻塞給我誘引先帝的迷丨藥。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晉珩:“你為什么不拒絕他?” 殷崇:“他承諾我,只要我懷上先帝的龍嗣,他會以太傅的身份好好待他,撫養(yǎng)他成才成器。” 晉珩:“其他兩個女人為什么也有此迷丨藥?” 殷崇:“他跟我說,只我一個人用容易招嫌,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