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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入了齊樂人的鼻腔中,他突然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來,腿一軟坐倒在了地上,牽動五臟六腑的咳嗽讓嘴里都滿是銹鐵的味道,更別說那滿臉的鮮血正在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背上陰冷的寒意已經縮回了后頸處,理智一點點從深淵之中回來,被刀割傷的疼痛也隨之而來。太可怕了,剛才他就像是被奪舍了一樣,雖然眼睛看得見,但是卻完全無法控制身體,或者說他根本沒有要去控制自己的意識!滿心都被殺戮的欲望占據,毫不留情地將兩個歹徒殺死。齊樂人顫抖著看向自己的沾滿了鮮血的手,溫熱的血液已經在風中失去了溫度,只留下滿手的血腥,他還能記起自己是怎么把手捅入對方的腹腔中,那黏膩的觸感讓人由衷惡心,然后那種力量就在他的身體里爆破了,將他的五臟六腑都一起摧毀。這就是惡魔的力量嗎?齊樂人強忍著惡心的感覺,從包裹里取出了水囊沖洗了一下滿手的鮮血,又用毛巾擦了一把臉,毛巾上血跡斑斑,觸目驚心,被刀刃割得皮開rou綻的手掌上也滿是鮮血,卻奇異得止住了。他嫌惡地將毛巾丟到了地上,好像這樣就可以逃避殺人的現實一樣。爬下鐵塔后,他還是感到一陣虛弱,這感覺就像是他剛剛使用了SL技能一樣。看來殺戮之種的使用還是會對身體帶來負擔,如果有可能,他應該盡量避免使用它,否則時間一久,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理性還能維持多久。高瘦男人的尸體躺在墻邊,身邊的墻體已經被炸塌了,這個居心叵測的貪婪劫匪就是用炸藥偷襲了他,還伙同了一個狙擊手,如果齊樂人身上的殺戮之種沒有因為沾染他自己的鮮血而受到刺激,現在他恐怕至少已經死上兩次了。要不要處理一下尸體?齊樂人站在尸體旁思索了起來,盡力讓自己不去想剛才那血腥的一幕。“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齊樂人渾身一凜,立刻回過了頭。阿爾坐在小巷的墻上,抱著手臂看著他。他是什么時候來的?!齊樂人完全沒有感覺到。“你跟蹤我?”齊樂人的第一反應是他被審判所的人監視了。阿爾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是想笑:“你想多了,我們很忙,沒空來管你的死活。”他說話還是這么不客氣,不過這樣的回答倒是讓齊樂人稍稍安心了一些,他可不想終日被審判所的人監視著,他很懷疑就算他們監視著他,也不會出手幫他。會死在這種簡單的困境里,只能說明他沒有審判所需要的能力,齊樂人很清醒地清楚這一點,從來不把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終究還是要靠自己啊。“那你是剛好路過了?”齊樂人依舊對他的出現心存疑慮。“那倒也不是,有人向審判所求援,剛好我在這附近就過來看看了。倒是你,還真是走到哪里都能遇上麻煩。”阿爾饒有興致地打量了齊樂人一番。齊樂人對此難以反駁,他別開眼,一眼就看見在巷尾探頭探腦的呂醫生:“啊,齊樂人,你沒事吧?”他像是小動物一樣蹲守在洞口警惕觀望著四周,等確定一切安全后才敢跑出來,這會兒他趕緊跑了過來:“阿爾先生?好久不見啊。”呂醫生顯然對這個在飛船上見過的少年人印象深刻。齊樂人納悶道:“你不是走了嗎?”呂醫生斜了他一眼:“喂,你是不是太歧視我的智商了?你剛說完周圍氣氛不對就突然有事要先走,擺明了是發現不對了啊,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市民,我當然要選擇報警!”說著,他揚了揚手上的金屬按鈕,笑容有點可愛的得意洋洋。然而阿爾不太捧場,他冷著臉說道:“我不是警察,審判所也不是警察局。”呂醫生嘟噥了一句:“不就是換個稱呼嗎……”阿爾沒有再說話,坐在墻體上的他輕輕往后一仰,消失在了墻后。被夕陽溫柔撫慰的小巷里,只剩下兩個活人和兩具尸體。“走吧,去我那里,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順便試試‘三不醫’對你有沒有用。”呂醫生拉起齊樂人徒手握過刀刃的右手檢查了一下,發現傷口竟然已經止住了血,看起來也沒傷到神經,他也不著急了,干脆回去再用技能幫他治療。齊樂人最后回頭看了一眼橫陳在地上的尸體,強忍住了去碰觸后頸上那顆“定時炸彈”的欲望,跟著呂醫生走向他的家中。落日島中央的大鐘樓再一次敲響,一聲、兩聲……渾厚的鐘聲向著四面八方涌去。靠近事故發生小巷的地方,妙莉坐在一棵鋼鐵澆鑄成的參天巨木上,遠遠看著一前一后離去的齊樂人和呂醫生低聲道:“他身上的殺戮之種,發展得比預想中要快,這速度不太正常。”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的阿爾抱著手臂,語氣冷淡地說:“你提醒過他要遠離惡魔結晶這一類會加速殺戮之種生長的惡魔物品了嗎?”“當然。這么快的發展速度,難道是他的體質問題?還是說他最近和惡魔有什么接觸?受到了惡魔之力的影響?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這么低的概率,偏偏他就中招了。在殺戮之種眼中他是塊不折不扣的‘沃土’啊。”妙莉摩挲著下巴,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說他認識寧舟,可他一個進入游戲不過十幾天的新人,怎么會認識教廷的人?”“他還認識黎明之鄉的人。”阿爾說道。“有意思。”妙莉輕哼了一聲,“不過照這么發展下去,不出幾個月殺戮之種就要成熟了。要不要幫他壓制一下呢……”“隨便你。不要把人弄死了,BOSS說過的。”阿爾提醒了一句。妙莉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說道:“知道了。”七十一、殺戮之種(十)次日一早,齊樂人在滿室夕陽中醒來,不久前的夢境中,他反復夢到殺人和被殺,一次又一次,黏膩又血腥的死亡在半夢半醒間折磨著他,幸而篤篤的敲門聲弄醒了他。黃昏之鄉終年都籠罩在夕陽下,時間一久人的時間觀念就變得淡薄了起來,哪怕對著鐘表都不能確定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時間一長所有人的作息都不免混亂了起來。敲門聲還在有節奏地響起,齊樂人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