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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僵住的動作,便問公子你怎么了。葉修筠沒回應,攤開手掌仔細查看,卻尋不到一絲的傷口。……許是我眼花了吧,葉修筠這么想著,望向面前的一盞孤燈。一只飛蛾正繞著燈火飛舞,灰白的翅膀幾次差點觸碰到火苗,葉修筠衣袖一揮,飛蛾因受到氣力改變方向,跌跌撞撞地飛出窗外,隱身于深邃夜幕中。自午夜葉修筠就開始做夢,夢見自己在濃霧中迷了路,正茫然失措的時候,聽到一陣清脆銅鈴聲。那是他極為熟悉的,自少年時就刻入骨子里的聲音,同時他也看到了一團白色的影子,左手略微向前伸著,無名指繞著根紅線,下面連著一只金色的鈴鐺,正隨著那身影的步伐搖曳作響。“惟弈……”葉修筠想喊住那團影子,然而話到喉間,出口卻只有支離破碎的哽咽聲音。那人好似什么也沒聽見,繼續緩慢而堅定地向前行。葉修筠就在后面追,但追了許久仍是差了那么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于是葉修筠就試探著停下了腳步,前面的影子也同時停了下來。“惟弈”,葉修筠小心翼翼喚道:“是你嗎?”對方沒有回答,葉修筠看著前方背對的身影,看著那人直直垂著的如瀑布般的烏絲以及拖延至地的雪白單衣。突然對方猛的轉過身來,衣袂翻飛,葉修筠望見那人的衣角描著朵紅蓮,在慘白的霧色中艷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就在葉修筠努力要看清那人的臉時,夢醒了。睜開眼睛時,日頭已經很高了,晨光順著窗欞和煦的落在他的竹榻上,照得他全身暖暖的,外面林中還有群鳥空靈悠長的鳴叫聲,和剛剛的慘白夢境比起來,葉修筠只感覺恍若隔世。撐起身去摸衣服,卻摸到本書,拿起看是,而葉修筠卻不記得他睡前有將這書帶到床頭。他收好書,取了些紙,坐在書案前開始疊。小禾醒來一開門就看見葉修筠蹲在院子里,守著個火盆正在燒紙衣。小禾問今天又不是中元節,好好的燒這個做什么。葉修筠笑了下,道昨晚夢見故人,身上只著單衣,怕他在下面凍著了。小禾知葉修筠口中的故人是誰,他進府時那個人就已經不在了,府中人對那人頗多忌諱,誰都不愿提,只有葉修筠在背地里時時念著,他聽得多了,便記下了些。小禾想象不出那是個什么樣子的人,能叫他謫仙般的主人如此魂牽夢縈。不忍再打擾到葉修筠,小禾于是不再說什么,幫著葉修筠一起剪紙錢。等都燒完了,葉修筠提起自己要下山一趟,親自去凌府找凌青道聲謝,感謝他尋到了那本。小禾一聽就不淡定了,道那人沒安好心,你還偏往人家跟前湊,這不是羊入虎口嗎。葉修筠溫和的笑,道哪有那么夸張,光天化日的,總會顧及自家顏面,斷不會做出強搶民男這等傷風敗俗之事。小禾翻了個白眼,道你當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純良無害嗎,凌家在此地是望族,官商都有勾結,張揚跋扈慣了,就差跟個螃蟹似得滿處橫著爬。你既無心,就干脆把他打得遠遠地,叫他死了那份心,別明里暗里惦記著你。葉修筠搖頭道哪有那么簡單,人家勢在必得,萬一逼急了把我搶入府里,咱們又能如何?為今之計就只有先拖著,拖到秋闈下榜之后,收拾包袱遠離這是非之地。小禾聽葉修筠分析利弊,覺得有道理,人雖然還是有些氣鼓鼓的,但也不再說什么了。家丁來通報的時候,凌青才剛睡醒,正窩在溫香軟玉中舍不得起身。一聽葉修筠來了,馬上急忙忙的起來套衣服。新納的妾侍迷迷糊糊嘟著唇不滿的嘟囔了一句,嫩白的手臂像藤蔓一樣依依不舍的纏著凌青,被他毫不憐惜的揮開。為了拜訪凌青,葉修筠故意穿得樸素了些,一襲青綠色的衫子,頭發釵著只素白玉簪。然而殊不知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副模樣,落在見慣了濃妝艷服的凌青眼中,更覺特別。葉修筠過慣了隱士般的生活,一向極少下山,這是他的第一次登門拜訪。凌青受寵若驚,一刻也不敢耽擱,直直就奔著客廳而來。葉修筠一見他就是道謝,謝他辛苦為自己尋到了夢寐以求的書。凌青聽得云里霧里的,他是千方百計的為那人尋書沒錯,但至今仍沒個成果,他不知這謝從何而來。葉修筠見他一臉茫然,便打趣道他是貴人多忘事,一邊從懷中取出給他看。特殊的裝幀,鮮明對比的顏色。凌青斷定若他經手是絕不會忘記的,不過見葉修筠得到書后難得高興而滿足的模樣,便還是厚著臉皮把他的感激收下了,心中打著小算盤,覺得興許這樣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分量會重一些。凌青認識葉修筠也有一段時日了,總感覺那人性格隨遇而安,對什么都是淡淡的,仿佛世上一切都入不了他的心,卻惟獨對那本書有著超脫尋常的執著。他便起了好奇心,想要一觀那書有什么特別之處。葉修筠笑了笑道:“此書除了書名之外,內中皆是奇異文字,常人無法研讀,特殊的只是寄在此書上的感情。”說著便將書遞與他。說來奇怪,就在接書的時候,凌青感覺自己如同被人迎面痛擊,伸出的指尖瞬間因疼痛縮回,那書便失了依靠直直落在了地上。反應過來后,他馬上低頭去拾,古怪的是手揮了幾下仍是抓不住近在咫尺的書。葉修筠低下頭一下將書拿起,擔憂的望著凌青,問道:“你怎么了?”凌青尷尬的揉揉眼:“興許是我昨晚沒睡好。”心中暗想怎么看什么都是虛的,該不會是因為近期有些縱欲過度吧,是該熬些虎鞭湯補補了……葉修筠見他沒有大礙,之后便要告辭,凌青哪肯輕易放他走。先是要留他吃頓便飯,被婉拒后又想要帶他去欣賞凌府園景,弄到最后又開始拉拉扯扯起來。葉修筠無奈,隨口編了個理由:“我還有半年就是鄉試了,是該盡快復習應考。”凌青不以為然,語氣一下子變得冰冷,道:“你若真那么在意鄉試,當初就不會名落孫山了,三年前的事你當我什么都不知道嗎?又何必敷衍于我。”葉修筠的動作僵了下,唇角的笑也變得有些不自然。凌青見他不說話,向前靠近了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