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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憂郁的眼睛,鏡頭里看上去那么帥氣,帥得不像他認識的那個人,那是無數(shù)人的夢,是昂貴的消費品,不屬于他。“我不喜歡媒體過多關注我的私生活。”甄心面無表情,那樣子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傲慢,其實他只是精疲力盡。“您既然公開了和馮小姐的戀情,為什么又說感情不確定?”甄心不回答,和馮蘊婷比起來,采訪他明顯困難很多,娛記們硬著頭皮追問:“您剛才也承認自己在熱戀中,難道對象不是馮小姐嗎?”張準緊張得喉嚨干澀,他無法相信甄心真這么說了,一瞬間,他甚至想給他發(fā)短信讓他停下來,但掃一眼屏幕右上角,白字標的是“重播”。張準為這一瞬間的自己感到荒唐,他已經(jīng)站在了理智邊緣,跨一步就粉身碎骨,屏幕后的甄心卻一副淡定的樣子:“采訪我是你們的事,我的愛情是我自己的事,我沒義務把什么都昭告天下。”人群中稍遠一點的一個記者尖銳地問:“您這是不是等于說,在感情中,您是個不負責任的人?”甄心終于有了一絲表情,兇猛的,挑釁的,瞪著那家伙:“我對誰負責?我只對我愛的人負責!”“你愛的人是誰?”張準脫口而出,話一出口自己都嚇住了,連忙用手捂住嘴巴,幾乎同時,重播信號斷了,兩個乏善可陳的男裝廣告過后是整點新聞,再一次,他歇斯底里地摁著遙控器,只是想看全甄心的采訪,但這回每個頻道都是新聞主播那張刻板的臉。一大早,張準和小鄧一起上樓吃飯,本來是早場戲,到了餐廳卻被劇務通知今天的拍攝全部取消,前前后后坐了許多蹲點的娛記,張準以為是避著他們,小鄧去打聽了才知道,原來是甄心壞肚子,急性腸胃炎,昨天半夜就在房間打點滴。是麻辣鍋里那幾口粉絲,張準一下就想到了,是自己害他遭這場“斷腸”的罪,小鄧不明就里,冷嘲熱諷說:“不至于吧,大影帝,曝光個地下情就嚇癱啦。”張準狠狠瞪他,小鄧有點委屈,但還是閉了嘴,隔壁桌幾個娛記頻頻往他們這邊看,不時嘀咕幾句,好像認出他是甄心的對手戲演員,快吃完的時候,他們躡手躡腳靠過來,笑著打招呼:“張準老師是吧,我們是太陽娛樂的。”張準很謹慎:“你好。”他點個頭要走,那些人看樣子想聊下去:“甄心的地下情,您怎么看?”接下來是小鄧的工作了,他那么高的個子往張準身前一檔:“人家的地下情,跟我們有時候關系,”他把張準往后藏,半擁著他:“哥你先走。”“我……去三十八樓,”張準聲音輕輕的,從他耳際拂過,小鄧轉(zhuǎn)過頭,他哥的神情有些可憐,像從瓶子里剪下來的半截枯枝,有嶙峋的情態(tài):“我去看看他。”那幾個娛記推搡小鄧,根本推不動:“何必呢,我們就問一句,”他們窮追不舍:“張老師,你天天和甄心在一起,他有沒有別的女人,你透露一下!”這是往張準心上捅刀子,小鄧居高臨下指著他們:“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打殘你們!”張準上三十八樓,下電梯就有幾個背器材的人在抽煙,前頭走廊來來回回有人,他低下頭,慢慢往甄心房間走,兩邊墻壁上靠了不少記者,地毯上也坐著人,他們紛紛朝他打量,看他摁甄心的門鈴,敏感地蠢動起來,張準聽見他們小聲嘀咕:“是誰……有點眼熟……”房門打開,門里是馮蘊婷,看見他愣了一下,然后溫和地笑:“張老師,快進來!”張準知道開甄心門的會是她,但還是尷尬,跨一步進門,聽她輕飄飄說了一句:“還真敢來。”他只當沒聽見:“他怎么樣?”馮蘊婷寡淡地看著他,她還是昨天那身衣裳,顯然沒怎么睡,補過妝的臉仍然疲憊:“退燒了,沒什么大事。”張準往床那邊走,這個房間他來過很多次,哪里有桌子哪里有椅子一清二楚,但眼下椅子上搭著色彩鮮艷的衣裙,桌子上是女人昂貴的皮包和絲巾,一轉(zhuǎn)頭,甄心躺在大床上,左手扎著點滴,大衣架臨時拖過去掛生理鹽水,人醒著,已經(jīng)看見他了,眼珠悠悠地轉(zhuǎn)。“空手來的?”他啞著嗓子,有種滑稽的脆弱感。張準覺得好笑:“我還得給你買點水果是嗎?”甄心右手輕抬了一下,指著門邊裝飾用的長桌,上頭密密麻麻全是水果鮮花:“來得晚就算了,還不帶東西。”床邊放著一把椅子,看樣子確實很多人來過,張準看一眼馮蘊婷才拘謹?shù)刈拢骸皝砭褪墙o你面子了。”甄心笑起來,笑得腮幫子上一左一右兩道深紋,看得出是真的開懷,他用纏綿的眼神把張準細細地看,突然冒出來一句:“就想看見你。”張準渾身的汗毛立起來,像被人扒光了衣服,羞恥、驚恐和一點不道德的竊喜,馮蘊婷發(fā)出一聲嘆息,兩手交疊在胸前,背過身往窗邊走,她在忍耐,兩個窄小的肩頭簌簌發(fā)抖。“你沒事就好……”張準想站起來,甄心看得出他要走,從厚被子里伸出汗?jié)竦氖郑中某希毙贝钤诖策叄瑥垳氏癖浑姷搅耍瑧?zhàn)戰(zhàn)兢兢往馮蘊婷那邊看,她在收拾那些琳瑯的香水瓶,用女人特有的整潔細膩。“別著涼。”張準把他的手往被子里推,顫抖的兩只手剛接觸,甄心就把他握住了,牢牢的,像要捏碎:“這樣就不冷了,”他說:“你們四川人真能吃辣,性格也辣……”辣,這是張準此時此刻的全部感受,辣得心虛,辣得冒汗,辣得鼻腔里呼的都是熱氣,甄心像摸骨似地揉他的手,一寸寸、一段段,揉得他心都疼了。“跟我說說你的夢?”他忽然說,這話突兀,張準卻立刻明白了:“我不敢……”“你怕什么?”甄心順著他的手捋上小臂。“我不知道,我怕想起那件事,可它總在那兒……”張準的神態(tài)變了,像剝?nèi)チ藞杂驳臍ぃ鄣玫纬鏊畞恚T蘊婷吃驚地看著他倆,他們有一種氛圍,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我想知道……”甄心艱難地從床上坐起身,拽著胳膊把張準往懷里帶:“沒事,我在這兒,”他忘情地擁抱他,用guntang的胸懷:“你看,你是可以接受別人觸碰的。”張準沸騰了,嘆息著,用一把情動的嗓音:“……只有你。”馮蘊婷知道他們在對戲,那些曖昧的眼神,那些露骨的臺詞,本就是這樣一出戲,可她受不了,受不了甄心癡迷地撫摸懷里那個男人,啞著嗓子問他:“我聽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