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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成靜放下筆,她才低聲道:“成大人……這般有才,將這字送于我可好?” 他淡淡道:“想用來做什么?” 她輕咬下唇,說:“想日日放于案上,欣賞臨摹,了解大人字中神韻。” 他心念微動,抬眼看向她,又覺方才所寫字實在不妥,這樣送給她,好似給了她暗示一般,便淡聲道:“我再寫一副正經(jīng)的送給你罷。” 她忙將那張紙奪了過去,背到身后,仰頭瞧著他,“我就要這張。” 他皺眉道:“于禮不合。” “哪里于禮不合?”她問完,不等他回答,又立即道:“于禮合不合,日后還不一定呢。” 紅杏:“……” 小娘子又開始耍賴了。 能不能矜持一點?? 成靜眉皺得更緊。 他喚道:“子韶。”子韶有些為難地上前來,便要去奪謝映棠身后那紙。 小姑娘哪里是他的對手?子韶略施巧勁,便將那紙張奪了過來,謝映棠氣得瞪了他一眼,又可憐巴巴地看向成靜。 成靜看她氣急敗壞的模樣,心里覺得好笑,卻道了句“承讓”,便往外走去。 “誒!”謝映棠跟著跑了出去,又要從子韶手上去搶,子韶將那張紙舉得高高的,硬是不給她撈到,謝映棠跺腳道:“你給不給我?你可不是成大人,本翁主才不與你客氣!” 她兩頰微紅,美眸含怒,一張靈氣逼人的臉,硬是做出這般神態(tài),連子韶都覺得她可愛。 子韶知道,那些個大小姐要是真的生氣,哪里是這等模樣,想必臉已黑得似鍋底一般,當(dāng)下有恃無恐,一下子竄到成靜前面去,得意道:“翁主要是憑真本事?lián)尩剑B我家公子也無可奈何。” 謝映棠半提裙擺,躍了過去,兩人繞著圈兒追追打打一會兒,成靜停下腳步,頗為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他抬手,一把抓住謝映棠的后衣領(lǐng),將小姑娘拎小雞一般地拎了過來,低頭問道:“鬧給我看的?” 作者有話要說: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以上出自詩經(jīng),就是在暗示表白。 第26章 氣惱… 謝映棠嚇一跳,一時啞然,過了一會反應(yīng)過來,喏喏答道:“我想要那幅字。” 成靜沉吟道:“此物如今是我的,依禮,翁主應(yīng)拿東西來換。” 她微微怔愣,脫口而出道:“大人想要什么?” 成靜道:“看在翁主心中,何物與此物等價。” 她低頭想了想,走回屋中,拿出他三年前送她的琉璃盞,遞給他。 他低眸淡掃一眼,微露一絲笑意來,“拿我的東西換我的?” 她說:“大人的東西在我眼里都是同等重要,我睹物思人三年,該換一物才是。” 這番歪理,也只有她說得出來了。 成靜示意子韶接過琉璃盞,將紙張還給她,她抱著那副字,欣喜道:“多謝大人。” 成靜不再多留,拂袖回府。 待走到無人處,子韶才上前道:“郎君不將東西給她,是不是心有顧慮?” 成靜冷淡道:“若被人學(xué)會我的字跡,此人若居心不良,將來便有大患。” 子韶驚訝道:“那郎君為何還將東西給她?” “罷了。”成靜垂眸,淡淡道:“不說區(qū)區(qū)幾字是否能讓她臨摹,翁主聰慧,應(yīng)明白分寸,若真出事,我也自有對策。” 自有對策。 子韶沒有見過第二個能篤定得說出這四個字的人,心中暗府,神態(tài)越發(fā)敬佩。 成靜的表情至始至終十分冷淡,腳下步子卻不由得加快了。 他騙不過自己。 其實,他就是心軟了。 看著她毫不掩飾地表達(dá)喜歡,再心硬如鐵的人,也不可能絲毫不為所動。 他這個人,有時候過分清醒了。 若他稍微感性放縱一點,興許真會情不自禁地回應(yīng)她的感情。 但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從后花園走出,跨越拱門,沿抄手游廊往謝府大門走去,迎面卻走來一個女子。 那女子瞧著年輕漂亮,鬢發(fā)如云,衣著鮮亮,步態(tài)透著一絲溫柔媚意,正低眸與身邊的婢女笑著說什么,不曾注意到成靜。 成靜神色冷淡,只停下腳步,讓她先行。 女子不曾細(xì)看他,只知是外男,忙加快了腳步,步履間卻保持著世家女郎的矜持。 她與成靜擦肩而過,未曾忍住,眸子一轉(zhuǎn),輕輕覷了他一眼。 不過一眼。 她腳步微頓,心里似燒起了一團(tuán)火,轉(zhuǎn)瞬臉頰發(fā)燙。 成靜絲毫未覺,繼續(xù)快步離去。 “這位郎君。”身后,女子溫柔軟膩的聲音響起。 成靜微微皺眉,轉(zhuǎn)過身來,抬手示意,“小娘子何事?” 女子的目光黏著他的眉眼,又將他看了一遍,再看他衣著氣質(zhì),想必不似常人。 她心跳愈快,柔聲道:“我喚許凈安。之前從未在府中見過郎君,敢問郎君是?” 姓許。 謝族嫡三女謝念懷嫁前幽州刺史許達(dá),想必這便是那位遺孤。 成靜道:“在下中書省成靜。” 許凈安柔聲笑道:“原來是成大人,凈安在閨中亦久仰大人之名呢。” 成靜不置可否,長袖淡然低垂,通身縈繞著清逸冷冽之氣。 子韶在心中暗嘆。 他家郎君與端華翁主熟絡(luò)實屬偶然,可不代表哪個女子都好隨便與他套近乎。 當(dāng)年在宮中,瞧上少年成靜的宮女不可謂不多,誰又敢真正上前吐露心意? 許凈安看他神態(tài)清冽,身姿挺拔,容顏雋秀,越發(fā)心動,可此刻得不到回應(yīng),卻又有些難堪了。 她咬了咬下唇,柔聲道:“看大人來的方向,應(yīng)是才從棠苑來的罷?不知棠兒meimei近日身子如何了?我進(jìn)來忙于陪著外祖母,倒是疏于陪伴棠兒了。” 謝映棠根本就沒有提過她。 成靜垂下眼,處于本身的教養(yǎng),不冷不熱答道:“尚可。” 許凈安還欲再說,成靜便冷淡道:“在下還有要事,暫且告辭。”說完,也不等她回應(yīng),直接轉(zhuǎn)身離去。 許凈安佇立在原地,雙手將帕子揉了又揉,念念不舍地看著男人的背影漸漸消失。 侍女錦兒嘟著嘴唇,不解道:“小娘子,你方才不應(yīng)該喚住那人的,您是老夫人捧在手心上的外孫女,他一個外男,哪里適合與你說話?” 許凈安斂了笑意,道:“連翁主都能與他來往密切,我為什么不可以?你瞧這成大人,果真如外界傳言一般,是個無雙好兒郎。” 錦兒嘀咕道:“老夫人正張羅著您的婚事,您難不成……還想嫁給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