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辯的容貌,霍錚依然不習慣去直視他,仿佛犯了忌諱,觸及他內心的底線。而如今那道底線崩塌了。真相顯露,白細是個實實在在的男子,白家的小姐不可能是男人,白細既然是男人,那就不可能是他的嫂子。這么多天的相處都是個笑話,他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被人糊弄了!霍錚面色森冷,覺得很難堪。下一瞬,白細被霍錚用力往門外拖,他哎哎叫著,手指被拂開,扒拉在門框上,“錚錚錚錚,你為什么把我推出來?”霍錚看著他,無情道:“此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也不會再蠢得留下你,你走吧。”作者有話要說: 昂,待修~~第18章不肯離去霍錚語氣太冷,白細未反應回來,重新梳理清楚他話中所指的意思,“走?要去哪兒?”此番折騰就是大半日過去,眼看傍晚至,暮色四合,入夜后的村子黑燈瞎火,霍錚強迫白細離開,他獨自一人又能走到哪里去呢?大門被霍錚強制關閉,白細扒拉在門外不肯離去,手腳并用拍門喚著屋內的人,卻得不到對方一聲應答。他咬牙憋淚,抵在門上一屁股坐下,大有不管霍錚怎么趕他都不走的趨勢。白細臉皮極薄,無論是做動物或者做人時,受到欺負都是悶聲吃虧的性子,別的兔子急了還會紅眼咬人,他卻不是只會咬人的兔兒,頂多悶悶回窩里睡一覺,一覺后什么不痛快都消失了。這是他第一次厚著臉皮做出如此無賴的行徑,霍錚要他走,他不應該再纏著對方,心里想的一回事,親耳聽到霍錚趕他走把拖他出來,他心里還是好難過,他不要離開!難道就因為他是個男人,霍錚不要他了嗎?夜色如墨,弦月出頭。白細抱膝遠望天上的月亮,起初村子還熱鬧,到處都是潛伏在草叢里蟲子們的叫聲,夜深后它們也要休息了,漸漸地,村民歇息了,貓貓狗狗們休息了,蟲子們也要休息了,白細還賴在霍家大門外不走,相當固執。正當此時,他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后背挨靠的門讓人打開,他往后翻去撞在來人腿邊,仰頭看清楚出現在身后的人。“錚錚!”霍錚手提燈籠,燭光微弱,看不仔細他臉上是什么表情。他知道白細在門外坐了很久不肯離去,見他可憐,說不心軟是不可能的,哪怕屋外是一只無家可歸的流浪狗,他也會施舍一些糧。于是白細聽到霍錚說,“進屋吧。”白細笑出聲,腿伸直了一動,嘶嘶吸氣,蹲在霍錚腿間可憐兮兮地瞧著他。“錚錚,我腿麻,動不了。”他話說完,霍錚彎腰,撐起他手臂,慢慢往屋里帶。灶頭還熱有晚上剩下來的粗糧,霍錚取了些出來,白細嚼在嘴里,絲毫怨言都沒有,霍錚給什么吃什么,他本來就不是一只貪心的兔子,能留在對方身邊就心滿意足啦。一直關注白細的霍錚心里卻不是滋味,他強迫自己硬下心腸,“明日一早你吃過早飯,就趕緊離開。”霍錚回房,留下白細一臉錯愕,他咬在嘴里的粗糧掉落,眼眶差點逼出眼淚。翌日清晨,徹夜沒有合眼的白細早早在院子等霍錚,霍錚從房里出來看他身上仍穿戴女子的衣裙,便問:“為何不把衣服換回。”白細隨手拉扯裙擺,霍錚道:“換回男裝,離開這里。”一個男子穿著女子的衣物,不倫不類。最荒唐的是,他當真眼拙把他當成自己嫂子。霍錚心意已決,白細垂眸,掩去失落,“我沒有男子衣物。”說罷,他乞求道:“錚錚,你別趕我走嘛,我會聽話的。”聲聲溫軟懇求的言語,霍錚內心搖擺不定,逼迫他不能心軟。他不能留下一個與他、與霍家不相干人,況且,白細一直把他蒙在鼓里欺騙,若真把白細當成傻子看,他連一個傻子都不如。言罷,霍錚找了一套不合身的男兒衣飾遞給他,便頭也不回地取了農具,他停在門外,回眸望白細一眼,勸他吃飽后盡早離開。村后荒野的山騰出一整片空地用作種植,村長將地按人頭平均劃分給每間村戶,做了記錄上報到官府,經官府確認后農地才能發放到村民手中。霍錚以他與‘嫂子’兩人的人頭份領了一塊農地,如今得知嫂子是假,假嫂子已被趕出霍家大門,這份多領用的農地,倒無時不刻提醒他白細的存在。日頭高掛,曬暈了一步三晃躲在霍錚身后偷偷摸摸跟到農地的白細。地里農漢勤勞開墾,白細躲在樹后以草葉遮掩,目光來回逡巡,找到遠處持鋤挖地的霍錚。“錚錚……”他不過對著空氣呢喃一聲,山那頭霍錚似有感應,隔著人,視線落到白細身上,隨即轉到別處干活,任白細如何看他,好似未發覺有他這個人的存在。當夜白細仍鬼鬼祟祟隔著一段距離跟在霍錚身后,回到霍家屋院,趁霍錚開門時白細騰地跑過去,他狼狽極了,頂著太陽在外暴曬一日,往日潤澤的唇干燥脫皮,眼睛沒有了神采,人也給曬焉了,看著霍錚的眼神格外小心。他舔了舔干澀的唇角,“錚錚。”“錚錚,你回應回應我吧。”留給他的,是霍錚無情關門的背影。昨天夜里霍錚看他可憐便留他多待一宿,今天不論白細如何懇求,霍錚都硬下臉面不與他多交談半句話。白細心里好難過,腦袋扣在門上咚咚撞著,無人應他,霍錚再也不出來給他開門了,連趕他也不屑。他抵在門口,喉中發出小動物的細鳴,回蕩在晚風下,眼睫沾染一片濕意。隨著最后一抹余暉沒入西山,整座村子徹底被夜色籠罩。村民們牽起自家的牛往牛棚中趕,炊煙浮動,農戶家不斷飄出煮食的香味兒,煙火鼎盛,比起他們的熱鬧,霍家大院卻顯得格外清冷寂靜。白細抱緊雙膝可憐挨靠在門外,耳朵來回貼在墻縫里,仔細聽院子內的動靜。可霍錚這次為了讓他死心離開,有意將院里的燈熄滅,烏漆墨黑,任他怎么細心查探,都聽不到一絲聲響。他累極困極,支撐不住就著同樣的姿勢闔眼打盹,眼角掛有晶瑩淚泡。白細睡著了,嘴里一直喃喃。“錚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