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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霍錚的精神未受絲毫影響,把大夫領到他面前,“嫂子,這是王大夫。”王大夫雖已花甲之年,仍目清耳銳,身子健壯,跟霍錚這么一個年輕小伙趕到村子狀態倒是不錯。老頭兒捋了一把胡須,布有紋路的眼角帶笑,“這就是你大清早將我請來,要替你醫治的人?”霍錚點頭稱是。看病講究望聞問切,王大夫繞白細來回轉圈,經觀察后,發現他面色紅潤肌膚細滑,雙目明亮唇色泛光,除了面對生人時眼神害羞得不知放哪放,這瞧倒是沒瞧出有何毛病。王大夫拍拍藥箱,“咱們進屋看,光杵在屋外也看不出來。”進了室內,王大夫把藥箱打開,與白細隨意交談。大夫問什么,白細就答什么,有問有答,說話時氣息平穩,口齒無任何異味,亮而軟的嗓音說起來話來跟鶯鳥唱歌似的動聽,聽得老人家想隨口哼支小曲兒解悶,這聞也聞了,還是沒毛病。王大夫坐下,貼心詢問:“霍夫人近日身體可有不適?”白細搖頭。“熱癥可有?”繼續搖頭。“熱寒之癥?咳嘔?頭暈無力?”白細搖得眼都花了。望聞問無果,其實霍錚是讓大夫給白細看腦子的,王大夫從醫多年,看到病人第一反應就是依照這套進行,霍錚關心白細,大夫給他多看看,倒是件好事。王大夫沉吟,“那容老夫為夫人診脈吧,再……看看腦子。”為女子診脈是件極為私密的事,普通人家無需避開,白細身嬌貌美,霍錚并不敢多留一刻,和王大夫交待幾句,就走到門外跟尊門神似的靜默等候。王大夫讓白細伸手,他把兩只手同時伸出。大夫一樂,“夫人,咱們先看一只手。”白細乖乖把右手縮回,余光卻一直向外掃去。王大夫行醫多年,還從未見過哪戶人家有這樣不加遮掩的婦人,要依照霍錚所言,白細是他的小嫂子,可試問有哪家的嫂子敢當著外人的面直勾勾瞧著自己的小叔子,且白細看上去與常人無異,霍錚說他心智有問題,他看著倒不像,白細能領會旁人的指示,一點即通,行為舉止皆正常,哪里像個心智有問題的傻子呢。這世間有的人生來就天真無邪,只是這樣的人極為少見,若非被保護的很好不知生活疾苦與人心險惡,就很難維持那份赤誠之心。總之王大夫認為霍家的小嫂子不像個傻子。王大夫給白細仔細診脈,左右手輪了兩遍,他暗暗嘆氣,神色驚疑,確信自個兒沒老眼昏花出了差錯,因為從這位夫人的脈象上來看,并非女子的呀。白細今日醒得晚,懶性起來就未將頭發束起,王大夫將散落在白細頰邊的頭發輕輕一瞥,目光落在他并不像尋常男子那般明顯凸起的喉結處。白細疑惑,王大夫放下手,捋須連嘆三聲:“糊涂,糊涂,糊涂!”白細就笑他,“什么糊涂?”“你糊涂,他糊涂,不應該糊涂的犯糊涂,我這一把年紀的老糊涂卻誤打誤撞攪了個真相!”白細被王大夫一連串的糊涂繞得兩眼冒圈,他指指自己,“我糊涂?”又指向門外,“錚錚糊涂?”咧嘴笑開,“你不糊涂?”“哎!”王大夫道:“你一個男娃怎么一副女兒家打扮,是外頭的人讓你這樣穿的?他不知你是男娃?”白細支起下巴不語,老大夫問他:“外頭的人對你可好?”白細用力點頭,生怕別人不知道霍錚對他好,“錚錚是個好人。”王大夫被霍錚請來給他看腦子,腦子沒看成,倒看出個女兒打扮的男兒身,老人家心地還是好的,從白細口中確認霍錚對他確實照顧有加,霍錚面相周正,想必也不會因他是個男兒身對他翻臉。王大夫吹胡子瞪眼,收拾起藥箱走到屋外找霍錚談話。霍錚問道:“大夫,我嫂子她情況如何,可有法子醫治?”大夫把霍錚帶到后院角落處,尋思過后,跟霍錚確認一遍白細的腦子沒毛病不需醫治,語氣一轉,把白細是個男兒身的真相告訴他。同住屋檐下的嫂子是個男人,霍錚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的嫂子,是個男人?霍錚牢牢盯著大夫,“大夫,你、你沒有誤診?”王大夫最討厭別人對他的醫術持有質疑態度,脖子都紅了,當即大聲道:“他真是個男娃,帶把的!是你眼拙把人看錯當成女娃養,該看看腦子的人是你呀。”霍錚:“……”事情抖漏,霍錚陷入沉默。他把大夫送走后在院子里站了片刻,白細出去找他時,感覺對方生了很大的氣。“錚錚?”白細繞到他面前,仰頭看人,霍錚只留給他一個堅硬的下巴。“你生氣了么?為什么又生氣呀?”他可沒偷跑出去。白細抓起霍錚衣袖,被甩開,再抓住,霍錚干脆走向另一邊背對他,壓抑著濃重的喘息。“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是個男的。”霍錚幾乎把這幾個字咬在嘴里,他回頭緊盯白細,目光忿恨,“你欺騙了我,你到底是誰?!”白細被他吼退半步,腿一軟,“我是白細呀。”霍錚緊逼,“說實話!”好兇。兇狠的霍錚嚇了他一跳,“我、我就是白細……”至于他是男是女,一開始白細都還辨出不出呢。他只明白動物分雌雄,他是雄兔子,可人類在他眼里,人就是人,不分雌與雄。就像他們動物只有雌雄之分沒有男女之說,他怎么辨別人的性別呢。白細說:“我不知道自己是男的。”他是雄兔子。一句話,將霍錚堵得心口無力啞口無言。霍錚的沉默,讓白細心里的底氣變得更足了,怕對方再吼他,兩手攥緊對方衣袖,眼巴巴道:“錚錚,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你說我是個男人,那我現在就明白自己是個男人了。”他沒有尋常男子成熟穩重的輪廓體態,沒有大家曬得健康黝黑的皮膚。霍錚知道眼前的人有多么嬌嫩,下意識移開視線,即便清楚白細是個男兒身,每每面對他雌雄莫